上面黏糊了各种固体，液体，以及介于固体和液体之间的某种东西。

空气中还散发着阵阵恶臭。

但是事情的肇事人像是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犯了一个多大的错。

她只是迷茫地研究着面前的手臂。

“别颤抖了……杯子都快要被你拿不住了……”

她是真的害怕杯子就这么掉下来。

虽然里面的东西有点脏，但是摔碎了多可惜。

“其实这个，洗一洗，以后还是能喝的嘛……”

桓景的手一颤抖！

借着月光，他看了看杯子里的东西。它们像是在月色下微微荡漾着，上面还留着一些辨识度不是很高的蔬菜叶子……

如果说这已经是他所能接受的最大的极限，那么面前女孩的这一句“洗一洗，以后还是能喝的嘛”就彻底打碎了他的最后一道人生防线。

“彭”的一声，杯子终于掉在了地上。

它在地上摔碎成了小小的碎片。

但不论碎得怎么惨烈，恐怕都惨不过桓景此刻的内心。

“啊！怎么碎了呢！”

唐觅蕊模模糊糊一看，发现杯子掉地上了，正想要伸手下去捡……

“有玻璃。”

男人的一只手臂就挡住了她的爪子的所有去路。

唐觅蕊还想要继续伸下去，但男人把她的手腕拽住，力道不大，足够让她无法动弹。

“别弄伤手了，已经碎了，明天让阿姨打扫。”

说着，他把她抱起，朝着浴-室走去。

唐觅蕊的衣服上也沾了自己的呕吐物。

灯光下，桓景侧脸削瘦，垂着眼眸，有条不紊地把唐觅蕊的衣服解开。

中途女孩还挣扎了几次，但挣扎着挣扎着，困意就涌上来了。

她昏昏欲睡。

衣衫落到了脚踝的位置，他把她抱进浴缸里。

热水顺着花洒的位置一点点落下来，刚开始是淅淅沥沥的小水流，慢慢就变成了力度大的水花。

他拉开旁边的白色橱柜，入眼的是一排的瓶瓶罐罐。

一时间，桓景沉默了。

唐觅蕊最开始搬进来的时候，他让女助理安排她的生活起居，帮她把一切生活用品都置办好。

穿什么睡衣，用什么乳液，全都是女助理一手安排。

以至于他拉开橱柜看到一整排的瓶瓶罐罐之后，竟然区分不出来那个才是沐浴乳。

这些形状和颜色都差不多的瓶子，让桓景无声地皱了皱眉。

女孩子泡澡，真的需要用到这么多东西么？

学生时代曾在ivyleague拿下过全a的成绩连跳三级的桓景，第一次有了面对棘手问题的无措感。

“这个是……”他拿出其中一个瓶子，认了下上面的标签。

他一眼辨认出了上面的韩文。

“润肤露？”

接着他又挑了一瓶。

上面贴着的简洁风的标签，和满满当当的日文说明，证明了这瓶东西价格不菲。

桓景念了一下日文发音，然后费力转换了一下。

“……爽肤水？”

浴缸里的姑娘像是睡过去了，因为热水的浸泡，她的脸色显得有些红晕。

“你平常用哪一瓶？”他试探问了一句，“怎么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