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女孩儿刚要开口,就被年轻人打断。
“回家吧。”他轻声说。
花篮与年轻人并不太相称。他的神情平静又肃穆,不太像是捧着鲜花这样明艳的东西;花朵也只能堪堪能爬上他的肩头,就像是依靠着一座灰色的小山。
“谢谢您。”女孩儿的手有点发抖,她极力控制自己不要露出太奇怪的表情,直到男主角再次微微点头,然后转身走远。
没想到第一次见面,居然是以这样戏剧般的形式。
女孩儿捂着脸,一点一点地蹲了下来。
微微战栗中,她缩着身体,闷闷地笑了一声。
要变天了。
卖花的女孩儿坐在公园的长凳上,捧着一个粗糙的竹编篮子,被高高低低的花枝遮住了脸。
意料之内的生意惨淡。或者说,除去一年里祭奠的几天,生意很少有好一些的时候。
公园里总是热闹。形形色色的人从她的眼前接连走过。有撵着肥皂泡飞跑,半途还摔了一跤的孩子,有喝醉了酒,蹒跚地绕着一棵树破口大骂的漂亮女人,还有空了一侧裤管,拄着拐杖却依然腰板挺直的退伍军人。
九月的风,反常的透着寒意,却依旧吹不掉这些从南方带来的树固执的叶子。衣着单薄的女孩儿忍不住缩了缩脖子,几根纤细的花枝因她的小动作从花篮里跌落,没等到她伸手去捡,就被几双鞋先后碾过。
女孩儿目不转睛地盯着破败的花枝看了好一会儿,脸上没有一丝惋惜的情绪,反而莫名地笑了起来。
她突然抬头,看着那个西装革履的男人一步步接近。
“怎么就这么几种花?”明明是发牢骚似的内容,男人却念得不太自然。
“抱歉先生,现在只有几种花能卖。”女孩儿冲着他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