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漫山遍野的茂密树林显现出一股过于浓郁深沉的绿色,只在半山腰上突兀地裸露出一小片灰黄相间的土石。
背靠一处破旧的断墙,童毕安下意识地望向某人昨夜指向的位置。
“别偷懒。”老齐的声音冷不丁地从他身后传来,“休息够了的话,就赶快去继续搜索。事情完成的越快,我们回去的越早。”
“他昨天和我说,那里曾经……”童毕安少见地含蓄起来,“是真的吗?”
“你不相信自己哥哥的话,反而来问我吗?”老齐索性在他身侧站定,不太客气地反问到。
“我之前见过常替我哥哥传话的那小子一两次。说实话,有点难以想象。”说话之间,那片裸露的土地上似乎有什么东西稍微移动了一下,童毕安怔忪了一瞬间,随后无奈地揉了揉自己疲倦的眼睛,“被普通人类非法选育的‘天赋者’胚胎吗?听上去就像是在培育什么优秀品种的蔬菜一样。”
“为他们今后的生存提供能量的蔬菜吗?你的比喻倒也没错。”老齐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好吧,既然难得在这个鬼地方停留这么久,我们就搜索的彻底一点。兰芷,阿金,跟我去山上的后门那里搜搜。”
一个眉眼秀丽但是皮肤微黑的年轻女性和一个高壮的中年人先后应声,一左一右跟在已经开始向着目标移动的老齐身侧。
眼见所有人都要抛下他走远,童毕安后知后觉地问到:“那我呢?”
“原地等待联络。”老齐甚至没有回头,“还是说,你希望我们还要留一个人保护你?”
“本来是打算难得的放松一小会儿的,结果意外地碰上了更有趣的事情。”童思源很随意地将湿透的头发往后捋了捋,“对了,伤员我已经都送到医生那里了,你多注意一下。”
“这没问题,但是……”万一扫了一眼正老实地举起双手以表无害的元岁,“所以你到底是在玩儿什么啊。”
“看来你这回确实是给我带来了一个意外收获啊。”童思源转向元岁,嘴角小幅度的弯起,眼睛里却依旧是一片冷淡的清明,“我为我刚刚鲁莽的行为向你道歉。”
元岁心里“切”了一下,脸上还是故作开朗阳光地微笑:“没事没事,我也有问题。您要不要先回去换一下衣服?现在早上还是挺凉快的。”
寄人篱下,该认怂时就得认怂。她在心中不断告诫自己,尽可能让自己的笑容显得更加傻气一点。
“不要紧,抱歉弄脏了你的衣服。”眼前这位传说中的一方头领居然也跟她客气上了。
“没事,反正也是别人借给我的。”元岁眨眨眼,“您看上去有很多事情要忙,我就先不打扰了。如果您之后有空的话,我希望能有机会和您谈谈。”
“乐意之至。你的名字是?”
“元岁。今后承蒙您指教。”元岁微微欠身,随后在周围人的目光下知趣地先一步离开。
围观的少年少女们依次和归来的童思源热情地打过招呼,接着三三两两的重新散开。万一警惕地看着那个比自己只高一点点的背影一点点缩小,随后侧身,略带怒意地一把扯下自己的外套,劈头盖脸地扔向那个正满脸无所谓的任凭自己头发不停滴水的家伙。
“啊,谢谢了。”童思源也不跟他客气,手上的动作意外的比较潦草,仿佛正在揉搓的不是自己的头发,而是一团打湿的枯草。
尽管对方还没有正式提问,万一还是自觉地开始汇报了:“那个叫元岁的女孩,自称是船队上军校的应届毕业生,从清醒过来到今天还不足一周。”
“军校的应届毕业生……”童思源低声重复,“是吗。她之前是因为什么昏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