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老太太这是让我叫她娘啊,可是她的年龄都可以做我奶奶了,我有些叫不出口。
我为难的看向柳月恒,柳月恒就过来扶柳老太太道:“娘,我姐刚回来,你让她歇歇,我扶你到床上坐坐。”
柳老太太一巴掌拍开柳月恒的手,“少了你来,我让菊扶我过去。菊,扶娘到床上坐。”
我扶着柳老太太到床上坐下。
柳老太太拍拍旁边,让我也坐下,我就坐下了。
刚坐下,听到外面有骑车的声音,柳月恒道:“我老婆回来了,我去叫她。”
“菊……”柳老太太拍拍我的手,道:“恒啊都娶媳妇了,你也没回来。这次来家,不走了吧?”
“娘,我回来了。”幸好柳月恒的老婆来的及时,不然我真不知如何回答柳老太太这个问题。
我急忙站起来,可等我看到柳月恒的老婆之后,我愣住了。
这不是那个在柳月强家门口问我们是谁的那个阿姨吗?
她、她竟然是柳月恒的老婆?
那她怎么说不知道柳月菊,没听过柳月菊?
她是柳月恒的老婆,而柳老太太又一直以为柳月菊没有死,一直念叨柳月菊,她怎么可能不知道柳月菊?
她骗了我们!
但很快我就选择原谅她了,因为我知道她为什么骗我们了,估计她也跟柳月恒一样,以为我们是来找柳月菊麻烦的人了。
只是不知道找柳月菊麻烦的人是谁,又为何找柳月菊的麻烦,难道是柳月菊生前的仇人?
柳月恒的老婆看到我们在,一点都不意外,径直朝柳老太太走来,嘴里亲热的喊着娘。
一看就是个孝顺儿媳妇。
柳老太太站起来,指着我道:“这是你姐,在外面上学,你没见过,快叫姐。”
柳月恒的老婆没有叫我姐,而是走到柳老太太面前,扶着柳老太太看着我笑,道:“娘,你让我叫她姐,那为什么她比我还年轻呢?”
“啊?比你年轻吗?”柳老太太似乎才发现我比柳月恒的老婆年轻,看了看我,又看了看柳月恒的老婆,“真比年轻,那她……”
“娘,她不是我姐,你又认错人了。”
“认错人了吗?那你姐呢?你姐咋还不回来?”说着说着,柳老太太竟然哭了。
柳月恒的老婆像哄小孩一样,哄着柳老太太道:“娘,你别哭,哭坏了,我姐回来,你就看不到了。”
“嗯,我不能哭。菊一定会回来的,她的家在这儿呢,她一定会回来的。”
“嗯,一定会回来的。”
在柳月恒老婆哄柳老太太的时候,柳月恒对我们往外摆手,示意我们出去。
我们轻手轻脚的出去,站在院子里,谁都没有说话。
一直到柳月恒的老婆出来,柳月恒上前轻声问道:“娘睡了?”
柳月恒的老婆点点头,柳月恒又欣慰又感激道:“紫香,辛苦你了!”
紫香,紫香……
“金紫香?”我脱口而出。
柳月恒和他老婆都诧异的看着我,同时惊问道:“你怎么知道我老婆的名字?”
“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谁知关肆这话一问出来,那男人更凶了,两眉几乎竖起来,两眼翻的跟牛眼睛一样瞪着关肆:“我是她弟弟怎么了?说,你们到底是谁?找她做什么?”
还不等关肆说什么,那男人竟从电瓶车的踏板那里拿出一个长有半米长的砍刀出来,一刀砍在关肆面前,用刀指着关肆威胁道:“我警告你们,我姐都死了三十年了,你们还不放过她,我跟你们拼了。”
看到那男人拿出了这么长的砍刀出来,我吓了一大跳,连忙去拽关肆的胳膊,想将他往后拽一拽。
但关肆却推开了我的手,还朝前走了一步,表现的很淡定。
他淡定的看着那男人,淡定的说道:“你误会了,我们不是来找麻烦的。”
“谁信?”男人眼睛红红的,情绪很激动,抬着砍刀指了指我,指了指关肆。
他拿刀指我的时候,我吓的往关肆身后躲,不敢直视他和他的刀。
关肆往我面前站了站,挡住了他拿刀指我的角度。
那男人将刀指着关肆,红着眼睛道:“你们不是来找麻烦的,怎么会过了三十年突然来找我姐?”
关肆没有回答男人的问题,看了看左右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找个能说话的地方,我再告诉你。”
“你别耍花招,快告诉我你们到底是谁,找我姐做什么?”男人晃了晃手中的砍刀,刀尖一直不离关肆。
关肆忽然上前,在男人手上点了一下,只听“咣当”一声,男人手中的砍刀应声落地。
在男人手中砍刀落地瞬间,关肆回到了他原来站的位置。
这一切发生的很快,仿佛关肆没有动过,男人手中的砍刀是自己没有拿稳,掉在地上的。
男人目瞪口袋的望了望地上的砍刀,又抬头惊悚的看着关肆,嘴巴张了半天,才发出声音来:“你、你刚刚做了什么?”
“我刚刚做了什么,你不需要知道,你只需要知道你的砍刀伤害不了我就行了。”关肆拍拍手,问:“现在可以带我去个能说话的地方说话了吗?”
“……”男人面色犹豫,似乎不愿意带我们去能说话的地方。
男人不说话,关肆也没催他,就在旁边耐心的等着。
等了大概有两三分钟那么长吧,男人才开口说话,不太相信的问:“你们真不是来找麻烦的?”
“不是!”
男人摇头:“我想不通,你们不是来找麻烦的,怎么会来找我姐。我姐都死三十年了,她生前的同学、朋友早就没有任何联系了。”
“你先带我们找个能说话的地,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好,我带你们去我家。我老母亲还在,希望你们不是来找麻烦的,不然就算拼了命,我也要……”说到这儿,男人没有往下说,捡起砍刀,放在电瓶车的踏板上。
他看到我手边有行李箱,对我道:“把行李箱提过来吧,放在车上。”
虽然他现在对我说话的口气,比之前好多了,面部表情也不凶了,但我还是有些怕他,不敢照做,也不敢说话。
关肆就道:“行李箱不重,她拉着就行。”
“好。”男人推着电瓶车,指着前面道:“前面右拐,再走一段距离就是我家,我家比较寒酸,希望你们不要见笑。”
和男人去他家的路上,我们了解到男人的名字叫柳月恒,家里只有三个人,他和他老婆,以及他的老母亲。
柳月恒跟我们说他家很寒酸,我还想这个村子大多都是小洋楼,平房,他家寒酸能寒酸到哪里去,但到了地方,我才发现他家是真的寒酸,和这村的小洋楼和平房简直不是一个风格。
只见面前是一座由泥土盖成的老房子,房子有一个门廊,进去是一个小院子,小院子的东西两边各两间房,北面是三间房。
这房子虽然是泥土盖成的,虽然小,但是被打理的很干净,可以看得出住在这里的人很爱干净。
“让你们见笑了。”柳月恒一面引我们进去,一面不好意思的说道。
“谁来了?”屋里柳月恒的母亲听到外面的动静,出来问谁来了。
柳月恒正要回答,柳月恒的母亲忽然拍着手,拄着拐杖颤颤巍巍的跑出来,准确的是朝我跑过来:“哎呀,菊回来了,菊回来了,是菊回来了。”
“娘,你认错人了,不是我姐。”柳月恒上前拦住他母亲,但他母亲却将他往旁边一推,两个浑浊的眼睛看向我,伸手对我叫着:“菊,菊,你看到娘怎么不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