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夏渊连个眼神都没给自己,常春被激怒了,觉得自己作为大总管的尊严被深深的挑衅了!好嘛,这个时候还这么嚣张?那你愿意跪就跪吧!想着傲娇地甩了甩拂尘发泄一下心中的怒气,搭到胳膊上就绕过夏渊进了御书房。
“那夏渊在外面跪着呢?”由于御书房的格局是内外两室,所以在内室批阅奏折的小皇帝虽然能听到声音,却是看不到外面的情况的。所以他问进来的常春:“你没跟他说让他回去等圣旨吗?”
“哎呦,奴才可说了,可是夏大人非不听呢。”常春煽风点火地说道:“这样抗旨不准的人可真算的是大逆不道了!”
小皇帝面无表情地看了看常春,吓的他立即闭了嘴。哎呦,怎么把皇上最讨厌底下的人嚼舌根这事给忘了,果然是言多必失。好在皇帝就是瞅了他一眼,没有要追究的意思。常春松了一口气,再也不敢多说一句话,安安静静地缩在一旁装柱子。
小皇帝隔着内室的隔断望向御书房正门的方向,似乎能想到那张欠揍的脸上现在是什么表情。
呵,想靠罚跪来让朕消气?那朕倒要瞧瞧,你夏渊的诚意够不够。
就这样,小皇帝在内间忙着,夏渊在外间门口跪着。天色一点点的暗了下来,御书房里透出了明亮的灯光。夏渊望着门口熟悉的宫灯,不自觉的就勾唇笑了笑,脸色也变得温和正经起来。
以前,每当她闯了祸,或者又得罪了哪个大臣,先帝都会让她跪在这里反省。而她呢,每次都是跪不了一刻钟,就开始躺到地上偷懒,无聊的时候喜欢盯着这个宫灯瞅,数灯笼下面细碎的流苏。往往是还没有数到一百根的时候就会被叫进去挨骂。
她知道先帝是心疼她,不舍得她跪太久。先帝爷一骂完,旁边贴身伺候的钱公公就会拿着早就备好的热毛巾给她敷膝盖,而她则会搂着钱公公的脖子喊疼,然后钱公公开始用无奈的口吻教训她,让她少给先帝爷添点堵。
鼻头的酸意一点点漫上眼眶,夏渊的双眸有些湿润。
现在,先帝爷不在了,钱公公不在了,她把宫灯的流苏数了一遍又一遍,也没有人再会把她叫进去骂了。她很想再对那个笑起来像弥勒佛一样的老公公喊一句:钱公公,我膝盖疼。也没有人再会给她轻柔地热敷按摩,叫她不省心的小家伙儿了。
夏渊吸了吸鼻子,闭上眼睛,将眼中的泪水逼了回去。
过去的都过去了,她不能懦弱。先帝用一生的勤勉,换来的大好河山,还等着她亲眼去看呢。她要看到这天下升平,她要看到这百姓安乐,她要看到他们大晋国以强盛的姿态屹立于各国中间。然后回来,骄傲的跟先帝说:爷,您的努力是值得的!
时间一点点推移,转眼间已是深夜。
总算忙完了的小皇帝疲惫地捏了捏自己的鼻梁,一旁的常春赶紧上前:“陛下,可是要歇息了?”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