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了，你觉得奴家还能回来国师楼吗？就算奴家真想回来，也已经回不来了啊。”与其说柳木讷死板，不如说他个性率直，明明有的时候一板一眼得令人牙痒痒，有时候却比什么人都要感情用事。

就比如现在……颜玉垂下眼帘，将所有的情绪收敛心中。

“有人来了。”

重新抬眸，颜玉敏锐地听见正在逼近这个方向赶来的脚步声，同时柳也听见了。凉凉逃跑的小动作是不可能躲得过他们的双眼，只不过一个有意阻挠，另一个自当无暇他顾。

凉凉一旦跑了，肯定会去搬救兵。这时候要是楼里的人赶到了，颜玉再想跑可就没那么容易了。见她还是那副温温吞吞的架势，柳神色不耐：“你还不走？”

颜玉幽幽横他一眼，轻轻吐息：“你知道吗？咱们四个人里面，属你最傻。”

柳眉心一动，含着十足隐忍的愠色。

这副稀罕的表情看在颜玉眼里还挺逗乐，她噗哧一声，低头掩唇的瞬间袖里针滑了出来，扬手一挥，梨花暴雨般扫射过去。

柳双瞳骤缩，他的反应再迅速也及不上颜玉这一手突如其来，只能以臂挥挡，手背不慎刺入两针，他迅速反应过来运力将之逼出，谁知颜玉竟已经掠至他的身后，软剑唰一声出鞘，重重在他背后砍下一道。

那把原本擦拭得干干净净的刀刃再次染血，柳无法抑制口中溢出一声重哼，被颜玉踩在脚边。

“说你傻你还真的傻。”偷袭就偷袭吧，颜玉丝毫不觉卑鄙无耻，缓缓收剑，欣然道：“奴家给你补一课，不必言谢。”

聚灵殿在国师楼的中心地段，也是最早期的那座国师楼的初始核心。

建筑外围是坚固的岩石壁垒，高门环型椭圆青石柱足高六米。高阁楼阙宏伟庄重，抬高视线可见赤色重檐高耸分明，檐梁与楼柱交错相接，遍布檐角上的瑞兽在月光的描摹中形体精致，唯妙唯肖。

凉凉找来聚灵殿的时候，繁星似水，明月中天，已至万赖俱寂的下半夜。

来时她怀惴着十足的坚定目标，决意赖死赖活也要在聚灵殿守到天亮。为了不显来意过于突兀，她还提心吊胆地摸到膳房拎了一小篮子白天没吃完的冷馒头，美其名曰给国师送宵夜，作为半夜跑到这里来的合理借口。

可惜，凉凉没能成功混进去，就被连人带篮子馒头像拎小鸡一般甩了出来。

聚灵殿外的守门人都特别凶，油盐不进软硬不吃，据说其彪悍程度媲美金刚寺十八罗汉，张手能劈十头牛，伸腿能踹八头虎，巅峰时期能够一个月滴水不进，两个月彻夜不睡觉，照样天天过得生龙又活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