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不走了

她跑得极快,衣袂随风飘起,像是即将在无数火光中飞起来似的,跑向前方,仿佛那是她一辈子的归宿。

赵珣径直骑马上前,动作迅速有力,不过一瞬之间,将奔跑的她拉上马,她一下子上马,被用力圈在怀内。

策马而去。

无数府兵紧跟其后,大部队整齐有素地撤离。

马在剧烈奔跑,一阵接着一阵的风争先恐后地想灌入她的耳朵,马蹄错落声似暴雨来临时那般激烈,温菀惊魂未定,又是这般情形,心绪一下子难以平复,甚至有些喘不过气。

许是感知到了什么,赵珣将她依偎得更紧。

感受到那一股温暖从他的胸口传至她的全身,无尽的酸涩与不知名的情愫充斥着心口。

她与赵珣的亲昵,起于爱慕,止于情/欲,却从未有过像现下这般信任的贴偎,仿佛二人都将自己的心掏出来虔诚地奉献于对方,那是不同于她在母亲怀中的温暖,而是从心里漫散的那股强烈依恋,暖意蔓延至四肢百骸。

他来了呀,他居然来了。

温菀紧拽着赵珣的衣物,因为颠簸拽不住,可她偏偏去拽着,拽住了又不满足,双臂环着他那精瘦的腰间,贴的越近,眼眶愈是泛红,最终实是忍不住,任由泪水淌下来,如今恐惧消散,已没有任何阻挡了。

而她没有发出一点声音,仅是觉着不让他发现,那是最好的了。

眼泪却是止不住了。

她也不知自己怎的了,怎的就这样了,说到底,她还是怕的,今日经历的事,每一个过程都不在她预料之中,也并不属于她那平淡的生活……被大力钳制拉上马车时,死命挣扎都不得法时,等待命运审判时……她到底怕的。

“若是哪儿疼了,便先咬着我,这儿荒郊野岭,得赶紧回你府上,再叫上个大夫瞧瞧你身上情况如何,莞儿,需得先忍忍。”赵珣察觉到了温菀的异样,速度放慢了些,轻轻安慰道,声音温柔到了极致。

温菀的鼻子一酸,方止住的泪水又夺眶而出。

“我无事的。”她轻声道。

赵珣叹了口气,什么话都未说。

方入夜,街道里巷较于平日多了几分静寂,少了几分喧闹。

“娘……”

一妇人赶忙放下手中针线,跑至窗边,向外左右探了探头,继而马上将其关上,对旁的小儿道:“才与你说了今晚莫开窗开户,怎的不听话?”

话音刚落,如雷一般的声从远及近愈来愈响,那是一行人马路经,妇人吓得脸色惨白,立马抱着小儿远离窗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