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三夫人对崔老夫人哭诉道:“婆婆,是您之前说伯云到年纪娶亲的时候了,伯玉早就定下了,但伯云一直没有个定数,您说温家的三姑娘好,读书相貌都是一等一,就是前段时间不小心被人掳了去,虽然很快便被救回了,但名声也是受损了,正好我们可以趁这个机会上门提亲,可说到底,说到底人温家就是没答应,还搪塞什么已经定了,这不是唬人的吗?”
“……可怜我的伯云,还就看上了那温菀,被拒绝后更是茶饭不思,整日出去饮酒消愁。婆婆,您是最疼伯云的人了,你可得替他做主啊……”崔三夫人抹着泪道,“他们温家不过就是个四品,能看上他们也是他们的福气,不识好歹的东西……活该现在外头传得到处都是,看回头谁敢娶她!就是可怜我的伯云了……”
那日媒人将消息带回后,崔三夫人在房里咒骂了一整天,得知自己儿子一夜不归,理由竟是为着那温菀,又是狠狠咒骂着,心里早就恨毒了她。
崔老夫人听着眼泪都要掉下来了,自己最疼爱的孙子为了一个女人这般,想想都觉着心痛,也同样开始抹眼泪对靖安伯道:“老爷,你看看都成什么样了,这可如何是好啊。”
靖安伯紧锁眉头道:“为了一个女人!要死要活至于吗?我今日已见过那温晁了,跟我在那装傻充愣呢。”
“如今伯云这样下去可怎么是好,公公婆婆你们想想办法罢。”崔二夫人道。
这般下去确实不是什么办法,解铃还须系铃人,不如再让人好好劝劝……靖安伯看了一眼坐在一旁的崔二夫人,道:“淑丽。”
崔二夫人在这时是不打算说任何话的,但被点名是不得不起身了:“公爹。”
崔老夫人被这一声倒是提醒到了:“对对对,我想起来了,淑丽,我记着你与姜府的老太太不还是沾亲带故的吗,那温太太是姜老太太的女儿,总要听一句劝的……”
崔二夫人真是恨不得今日就应病在床上,也不会来这儿管这些劳什子的事,听自己的公婆说这些掉脸面的话!
她与姜老太太虽沾着亲,可早已出了五服,都不知是多远的关系了,喊一声姨母、人家愿意让自己上门已是客气了,这会儿倒好,先不知会一声就请媒人上门,害得温家一点准备都没有,自己也失了脸面,失了脸面后又去说些什么话惹得外面传闻一阵接着一阵,将人家外孙女的名声破坏的一干二净,这会儿倒好,让她这个作伯母的在这个时候舔着脸上门劝人!
她怎么去?拿什么身份去?又怎么开得了那个口?
若说自家这侄儿,能有伯玉的一半,她还可为他说两句话,可就是这幅德行!不知道害了多少个姑娘,给伯玉提鞋都不配!就凭着这半死不活的侯门地位,去祸害人家那姑娘,她之前可瞧过了,温家那三姑娘长得是真好看,读书方面比起秦国公府的宁兆麟都不落下风的,按着风气,嫁给谁不好,偏嫁给自己这不成样子的侄儿?
崔二夫人是越想越气,除了气这个,气得也是公婆的偏心,自己丈夫的不作为,家中子弟明明是伯玉更有出息,那是明眼人都看得出来的,偏偏公婆最疼的还是那崔伯云,什么好吃的好玩的都紧着三房,大房是长子,自然是看重,三房又是公婆喜爱的,唯独他们二房被挤在中间,说不出的委屈。
这会儿倒好,还要她抹开面子去帮着他们二房,想的是真美。
崔二夫人垂着头,仿佛很是顺从:“虽是这般说,可到底已经出了五服之外,且来往不多,若公婆实在要我去,那我也就去一趟,明日递给名帖罢。”
待从方才的地儿出来,崔二夫人身边的丫鬟好奇问道:“太太明日真要递名帖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