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惊愕之余，却仍不忍心向自己的战友开枪，一咬牙，冲上去扳住高少校的肩膀，试图把邦纳救下来。不料高少校的力量突然变得大得惊人，我使出吃奶的劲也没能扳动他分毫。

邦纳被掐的脸都憋青了，柳亦兰见状，大喊道：“中尉，你还没明白吗？他不是你的战友!”

讲到这里，我痛苦的捂住了脸颊，两行热泪从他的指缝流了下来。接下来的事情我不愿回忆。最后，我再一次真的看见了之前他强迫自己接受为幻觉的景象——高少校只剩下了半个脑袋。

“柳，你快过来看！”邦纳蹲在地上摆弄着高少校，忽然叫柳亦兰过去。

柳亦兰：“怎么了？”

邦纳：“你看他的脑髓里。”

柳亦兰一看果然发现了端倪，高少校被轰开的脑袋上，露出了脑髓，可奇怪的是他的脑髓并不是白色的糊状物，而是一根一根绿色的带状物。

两个人仔细的观察着，发现这些绿色带状物并没有随着高少校的死亡而停止变化，而是以不易察觉的速度继续扩张了一段时间，大约半小时，然后迅速消散，最后，高少校的脑髓又恢复成了普通的白色糊状。

邦纳和柳亦兰一直在进行讨论，甚至还进行了一番激烈的争论，最终取得了大体一致的结论。

首先，高少校确实是在不知不觉中被控制了，变得不停地向自己的同伴发起攻击，所以，我他们在搏斗中击毙的早已不是自己的战友。这多少让我的心里变得好受了一些。其次，黑洞带来的三个空间，并不是毫无次序的，而是代表着三个不同的进化方向，而他们遭遇的，正是这三个空间的食物链顶层的生物。第一个空间，代表着生物向大型化进化，空间里的霸主是巨大的爬行动物，蛇颈龙即是其中之一；第二个空间，体型较小，具有高度智慧能够进行群体攻击捕猎行为的怪鼠，其中个别特殊的个体体型更小却进化的具有了可以分泌控制猎物神经的化学物质的能力，这意味着更强的环境适应力和更宽的食物范围；第三个世界，世界的霸主是一种能够不知不觉间侵入动物大脑并完全控制猎物的细菌，相对于之前的所有进化的终极，这些终结者体型更为微小，适应力更加强大，捕猎行为更加隐蔽，进化速度更加可怕。

我将信将疑的问：“那么根据你们的结论，我们所在的地球空间最终也会由微生物主宰？”

邦纳摇摇头：“并非如此。每一个平行空间的发展方向都不一样，环境的变化也不一样，自然这个空间内生物的进化方向也不会一样。换句话说，我们看到了其他空间的进化方向，对我们仅仅具有参考意义，并非绝对的相似。”

我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这是柳亦兰面色凝重的说：“除此之外，我们还得出了一个结论——这里的空间正在不断变化，并且趋于稳定。”

我回头看了看邦纳，邦纳接着说道：“确实如此。随着时间的推移，界石作用的减弱，我们人员的减少，我们所在的空间的变化已经不再剧烈了。”邦纳顿了一下，伸手指了指头顶，“你看，那里的九转蓝瑚也开始慢慢显现了。”

我抬头一看，的确如此，心理不由得多信了几分。

柳亦兰：“我们的人越少，空间变化就越缓慢，变化烈度也越小，所以说……”

我失声叫起来：“你的意思是……”

邦纳的语气十分坚定：“我们可以回到自己的空间，但前提是——其他两个人都必须死。”

我看看柳亦兰，后者肯定地点点头。

我看着邦纳冰冷的面孔，忽然感觉到一股阴狠的感觉从他眼里透出来，我下意识的伸手摸向了手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