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秉谦淡淡一笑，接过了合同。

他是做好了要跟她商议着一条条修改合同的准备的。

毕竟，这东西也是相当需要经验的。

少年的其他表现就算是再惊艳，

因为年龄的原因，在经验方面也还是会有所欠缺的。

不提她还是他父亲的关门弟子，就算只是一般的商业伙伴，

凭他的性子，也做不出坑人的事。

所以既然这是少年第一次正式谈生意，他不介意耐心地再拉她一把。

假以时日，这个少年必会在商界惊艳众人。

但是……他的想法很快就被现实打脸了。

别说是拿着合同一条条的改条款了，

就是他拿着整份合同一个字一个字的抠字眼，也完全抠不出什么差错。

这简直是一份堪称范本的完美合同！

而就在他认真地看着合同的时候，

陌染的直播间屏幕却在轻微的抖动之后，直接在中间划出了一道分明的界限，

变成了两个不同视角的直播！

同第一次见陈老一样，还是同样的茶楼，同样的包间。

不同于陈老经历过岁月的沉淀，虽然偶尔小孩子心性，

但却一看就知道是个有大智慧的人。

陈老的儿子虽然看上去温和儒雅，

可眉宇间，还是隐隐藏着些倔强的锋芒。

陌染动作优雅娴熟地泡了一壶茶，笑容浅淡：

“今天是谈生意，我就不叫您陈叔了。”

将茶杯放到陈秉谦面前，陌染做了个请的手势：

“陈总的事情我都听说过，说实话，我很佩服您这种风骨。

毕竟这世界上大多数人，都会为利益所驱使，

像您这样坚守本心的，确实也不多了。”

她在说话的功夫，陈秉谦也在观察她。

虽然父亲对面前这少年是赞不绝口，每每提起都会眉开眼笑。

之前在电话里商讨收购的大致内容时，两人也有过一些交流。

但现在真人就在眼前，他却还是觉得有些恍惚——

如果在此之前有人告诉他，他的公司会被一个年仅十八岁的少年收购，他绝对会认为对方是疯了。

但事实如此。

年前的少年沉稳淡然，一双让人无法移开视线的黑眸中，是无法忽视的自信和坦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