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据陈文锦留下来的笔记,他们一队人在九十年代来到这里的时候肯定进去过了,说明绝对是有方法的。”吴邪这样想着,招呼众人继续前进。
走到傍晚时分,队伍已经深入了西王母宫的中心地段,这里的残垣断壁更加密集。古老异样的建筑风格,残破不堪的荒芜景象,再加上不断吹过的阴风,让这里如同一座阴魂汇聚的鬼城。
大家找了一处位置最高的地方,准备在这里扎营。
一离开了水,几个大男人就不约而同的开始脱鞋脱裤子。在水里蹚了一天多,他们感觉脚都要被泡烂了。
即便穿的是专业的防水靴,但一直在水里走,鞋子进水总是免不了的,所以鞋子一扯掉,几双惨白的脚就漏了出来,而且一碰就掉皮。
“草!这一趟真他娘的遭罪!”胖子骂骂咧咧的,从背包里掏出无烟炉点上,然后把一双肥脚支过去烤,吴邪和潘子有样学样,围着无烟炉烤脚,一时间空气里都弥漫着一股怪味,酸爽的要命。
闷油瓶找来了一些没有湿透的木材,堆在无烟炉边上烘干,然后架起来做成篝火。这下火旺了,几人又开始烘烤衣服。能在这潮湿无比的沼泽里烤火,绝对是一件非常惬意的事情,那暖洋洋的感觉让吴邪他们还没吃东西,就困的快睡着了。
血辰等到他们烤好,才抱着阿宁坐在火堆旁边,借着火烘烤衣物,比起自己用念力来弄干衣物,这样肯定要省力的多,而且能够烤烤火确实挺舒服的。之前不跟吴邪他们一起,是他嫌弃几个大男人身上的味。
没办法,在潮湿的雨林摸爬滚打了两天,吴邪几人差不多都快馊了,那味道可想而知。
“天真,帮我把那几个罐头拿来。”胖子在火堆上架起一口锅,招呼吴邪一块帮忙准备晚饭。
这次他们带的食物,除了大量压缩食品,还带了不少蔬菜和肉食的罐头。现在已经找到了西王母宫的所在地,自然要拿一些出来好好吃上一顿,明天好有力气干活。
胖子这家伙就是个糙汉子,指望他烹调出什么色香味俱全的料理完全不切实际,不过他很会吃,不然也不会那么胖,所以多少也会做点饭。
基于手上的食材有限,胖子干脆把一堆东西都丢尽锅里,倒上水放入作料,直接来了个乱炖,最后煮出了一锅糊糊。不过还别说,味道不错,至少闻着是这样,主要是有菜有肉的,在这种地方能吃上这些已经非常难得了。
吴邪和潘子蹲在火堆旁边,眼巴巴的看着,不时咽两下口水,就连高冷的闷油瓶都一直拿眼瞧着锅,看样子这一路上真把他们给饿坏了。
血辰在旁边却是看都不看,反而一直盯着阿宁,心里的寻思着是不是再咬一口喝点血。还真是到了饭点,所有人想的都是吃饭,不过吃的东西有所区别。
吴邪叫血辰过去吃饭,他说不用,几人还当他是在担心阿宁,也就不再打扰他,只是自顾自的在那吃东西,一大锅足够十个人吃的糊糊,硬是被他们四个人吃的只剩下点锅底。胖子又添了点水,说是放到明天早上还够一顿稀的。
吃饱喝足,困意涌上来,几人各自找了个地方躺下睡觉。潘子主动提出守夜,吴邪说让他守前半夜,后半夜换他来,之后众人就休息了。
半夜,一阵水纹波动的声音传进了血辰的耳朵,这声音小到几乎没有,就连闷油瓶都听不到,也只有他这个非人类听到,从假寐中醒了过来。
目光一扫,血辰就发现周围的沼泽里有异动,在那浑浊的水下,他能看到无数条血红的鸡冠蛇,正朝这里潜游过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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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断辰…阿宁她…”吴邪磕磕绊绊的张口,却很难把话说完。因为他无法想象,在血辰那张毫无感情波动的脸色下面,到底隐藏着怎样恐怖的洪流,有道是城门失火殃及池鱼,万一血辰大发雷霆,倒霉的可就是他们。
胖子和潘子站在旁边,目光都放在血辰身上,也都没有说话。在他们想来,血辰和阿宁是一对,现在阿宁除了这样的意外,血辰肯定不好受,说不定是一点就炸,他们可不敢在这个时候去撩他,只不过他们不知道这些其实都是他们自己想太多了而已。
血辰俯下身子,从吴邪怀里接过阿宁的身体,从始至终都很平静。
这女人还没有咽下最后一口气,也许是不甘,也许是对生得渴望,让她还在坚持,尽管这样也只能让她的生命再多延续一分钟。
大概是感觉到抱着自己的人换成了血辰,阿宁的脸上隐隐露出了一个难以言述的浅笑。她的嘴唇颤抖着,似乎是想说什么,可是鸡冠蛇那霸道无比的毒性已经侵入了她得神经系统,她说不了话,甚至连视觉都已经丧失。
不过,血辰还是读懂了她想表达的意思。
“至少…我能死在你的怀里…”
血辰默然看着怀中这个他一向不怎么喜欢的女人,第一次觉得自己之前对她的看法过于偏颇了。
是,她强势霸道,身为一个女人却比绝大多数男人都强硬;她心机深重,为了达到目的可以不择手段;她心狠手辣,为自己活命,可以将周围人推向死亡。
她有着这样那样的缺点,但是对于情,她做到了至诚。
这样的女人,断辰曾经辜负过,因为他心里装不下那么多的情。
血辰对本尊这种作为十分痛恨,因为他放弃了和自己有血脉关系的两个妹妹,放弃了对他用情至深的真户晓,放弃了那个被他在心底深处烙下印记的雾岛董香。
那些女孩子所承受的痛苦和折磨,断辰是不会明白的,而血辰现在却有些明白了。
情,有时候真的是这世间最为苦涩的东西。
那种无助和绝望,和阿宁此时的心情,一模一样。
“呵,本尊那个家伙真实混账啊,既然你不愿做,那就由我来吧!”血辰想到断辰从前的作为,不由冷笑一声,然后张开嘴,一口咬在了阿宁的脖子上。
他这突兀的动作,把吴邪几人吓了一大跳,他们甚至怀疑血辰是不是因为阿宁的死,打击太大得了失心疯。
只有闷油瓶在看到血辰的动作之后,眼中闪过一道精光。
“啊啊啊!!!”原本奄奄一息的阿宁突然发出一声凄厉无比的惨叫,吴邪他们听到这叫声一瞬间毛骨悚然,因为那声音就像在黑夜里在耳边响起的鬼哭声,又阴又冷。
这时,两道赤红色的液体从阿宁脖子那两个被鸡冠蛇咬出的牙孔中飙射而出,落在水面上,滋的一声冒起一片青烟,可见这东西有多毒。然而遇到血族用以初拥的毒液,那蛇毒就像耗子见了猫,被如数逼出了体外。
阿宁还在尖叫,巨大的痛苦让她整个身体都弓了起来,几个呼吸之后彻底软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