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凯瑟夫随后还向我问了一句:“是不是啊赵总教官,我这个提议如何?”
队前的方教官有些看不惯凯瑟夫的出言不逊,皱眉冲他怒道:“凯瑟夫,你只管好好看,不该说话的时候就把嘴巴闭上,再说,给你往嘴里塞只死耗子!”
凯瑟夫表情一变,轻声自言自语地呢喃道:“中国的教官,真是独道专行啊!”
方教官没再理会他,而是将目光投向了买买东。
我与买买东摆好了格斗姿势,互相对峙良久,倒是买买东主动挥手道:“赵总教官,让你先出手!”
我微微一笑,却也没再等待他的进攻,而是主动挥拳而去。
买买东闪身躲过,紧接着成防守姿势,跳跃着脚步冲我转圈儿,表面上看,他是在伺机出拳,实际上,并非如此。
我能看出他的小算盘,在以色列搏击术中,有一个最基本的攻防理论,既是‘虚上击下,虚下击上’,意思就是上身做出积极的防御状态,双手齐肩虚引,眼神与肢体动作都做出要积极出拳的样子,借以迷惑对方。然而实际上,以色列搏击手会出其不意地出腿击向对方,他们最擅长的是侧踢,斜向30度45度60度的侧踢相当有杀伤力,分别对应着对手的几个要害点,‘一攻必破,既攻既伤’,这八个字,便是这个招势的高度概括。因此,这种侧踢攻击手段,算得上是一种搏击术中的杀手锏。但是后来,这种招数又被引申了意义,也就是说,侧跟也可以是虚的,侧踢可以作为下一步攻击的‘敲门砖’,只要对手因此稍一犹豫,他们就会使用勾拳或者是直拳来攻击对方的脖颈下巴脸庞等重要部位。
明白了对方的意图,要想攻之破之,便不是什么难事了。
但是虽然看出了他的小盘算,我还是假装不知,与买买东对峙起来。
实际上,我已经开始暗暗调整运气,以气功护体了。
当买买东见时机成熟,飞出一个踢脚的时候,我仗着气功护体硬生生地接住了这一脚,拧腰挡之。其实他这一脚本来就是有些虚的,没用几成力量。他是想让我闪一下,身体一动他就可以用拳头击打我的面部或者喉节了,只要被他击中喉节,便一定会是相当严重的重伤。
但买买东万万没想到,我竟然不躲这一脚,而是扭腰迎之。
但是同时,我用手一捞,正好趁机抱住了他的左腿,他一看情况不妙,右腿腾空起来,迅速地直蹬我的胸口。
如果我一躲,他就能借这一蹬之力把左腿从我手里抽出来。我迅速一哈腰,这一腿从我肩头上方蹬过,然后我立掌迅猛地朝他的小腿上使劲砍了下。
我只用了三四成力度,因此买买东的腿不会受到重伤,但是轻伤再所难免,他痛苦地‘啊’了一声,身体斜向后仰去。
我斜跨一步,顺势伸手一只手臂,将即将倒地的买买东揽住。
再一用力,推着买买东站直了身体。
买买东略显尴尬地一笑,低头抚摸着小腿道:“教官就是教官,看来我要想赶上你,还是有一些差距的。”
我微微一笑,不置可否。这时候掌声再次升平,甚至有几位学员开始呐喊了起来。
这次,我足足加重了一倍的力度。
沙拉安娜仍然是斜身倒地,捂肩呻吟起来。
但是她这次却倒地半天也没起来,斜躺在地上,一手揉肩,一手摁地,只有撑地的动作,却没有起身的行动。
我走上前,伸出一只手,将沙拉安娜拽了起来。
也许是由于刚才沙拉安娜过于较真儿了,因此我拉她起来之后,立刻与她拉开了距离,准备再接受她的进攻。
只是沙拉安娜一手捂肩,却似再没了应战的勇气。
她责怨地望着我,委屈地道:“不玩儿了不玩儿了,赵总教官欺负人,总是往我这个肩膀上踢……”伸手指了指另外一个肩膀:“就不能换个肩膀踢吗?疼死了,疼啊!”
可爱的表情,与半带幽默色彩的埋怨,顿时令学员队里萌生了些许欢笑之声。
倒是玛瑞诗亚突然冲沙拉安娜道:“沙拉安娜,赵教官一直在让着你,你感觉不出来吗?其实赵教官早就赢你了,就是你一直还不认输,逞能!”
沙拉安娜回头笑道:“知道又怎样,他是总教官嘛。再说了,这又不是比赛,就是玩玩儿呗。我在赵教官的拳脚之中,学到了不少东西呢!”
说完之后,又是一阵猛烈地揉肩,甚至是扒开衣领一角向里窥视片刻,口里呢喃道:“坏了坏了,肿了,都肿了……赵总教官你要帮我治伤,是你打伤我的……”
一副无理取闹撒娇调情的样式。
我微微摇了摇头,对队伍中的玛瑞诗亚道:“玛瑞诗亚,去带沙拉安娜治治伤。”
玛瑞诗亚从队伍里走了出来,到了沙拉安娜身边,笑道:“走吧,俄罗斯小公主。幸亏赵教官没往你脸上踢,不然你这副娇艳的脸蛋儿,估计要毁容了!”
沙拉安娜闪烁着大眼睛道:“赵总教官很懂得……”沙拉安娜原本是兴致勃勃地想表达着什么,但是中途却出现了卡壳,毕竟,她的中文水平,还没能达到‘出口成章’的境界。
倒是玛瑞诗亚抢过话茬儿笑道:“赵总教官很懂得怜香惜玉,是不是?”
沙拉安娜恍然大悟地直点头:“是,是,赵总教官就是懂得怜玉惜香,不舍得伤我要害呢!”
本来是玛瑞诗亚说的‘怜香惜玉’四字,传到沙拉安娜口里,反而成了什么‘怜玉惜香’,这倒是让一些对中国成语有所研究的外国学员一阵哄堂之笑。
就连我也发出一阵苦笑,不知道是处于好笑,还是处于尴尬。
但是沙拉安娜表现一副要强的样子,硬是没让玛瑞诗亚带他去治伤。
确切地说,伤根本就不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