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冲刘参谋道:“稍等,稍等片刻。”
刘参谋两手扶着腰间的武装带皱眉道:“还等什么啊,妈的,副局长都生气了!”
本来因为凯瑟夫的事情,我们心情都够焦急了,这位刘参谋偏偏火上浇油,话语当中带了口头禅和脏字。
我倒是冷静了一下,但是候教官没给他好脸色,冲他道:“嘴巴放干净点儿,别跟抹了屎似的!”
刘参谋将腰间的武装带晃的咔咔直响,狠狠地道:“你们最好是快点儿,首长们可没那么多闲心!”
我冲刘参谋道:“刘参谋,麻烦你转告一下几位首长,出了点儿临时的差错,我们马上处理好。”
刘参谋怒道:“懒牛上磨屎尿多!”
候教官一摆手不耐烦地道:“快走快走,一个大队参谋还牛逼起来了!”
我冲候教官道:“行了行了,别义愤填膺了!”
候教官又将目光盯向凯瑟夫,没好气地道:“看见了没有凯瑟夫,都是你小子给弄的,如果局里处分我们几个教官,有你好果子吃!”
凯瑟夫脸上虽然很淡然,但是却掩饰不住他发自肺腑的那种得意。看的出来,他已经有了初战告捷的喜悦之情。
时间容不得我再多想,我赶快命令候教官道:“候教官,马上带凯瑟夫回去休息!”
候教官申辩道:“赵总教官,凯瑟夫明明就是装病!他是装的!”
我厉声道:“装的怎么了,装的更应该让他回去!否则上场以后更丢人现眼!”
候教官略有犹豫,我加大音量重复道:“带他走,上医院好好给他检查检查,有病没病都要好好治一治!”说话间我紧盯着凯瑟夫,真想上去抽他两个耳光!
候教官倒是也没再申辩,转而愤愤地对凯瑟夫道:“凯瑟夫,跟我走!”
凯瑟夫浪里浪荡地跟在候教官后面,离开了队伍。
我又将目光盯向方教官,道:“方教官,你来接替凯瑟夫的位置,记住程序了没有?”
方教官微微一愣,若有忧虑地道:“赵教官,我怕我会出错。”
我严厉地道:“服从命令!”
方教官答道:“是!”
于是,由方教官填补在了凯瑟夫的位置,我怀着略有忐忑的心情,喊着‘一二三四’的口号,带队上场。
整齐地将队伍带到指定区域,下达‘向右看齐……向前看’口令后,我跑步向坐在主席台上的由局长敬礼汇报:“局长同志,中央特卫局特训队汇报表演集合完毕,是否开始,请您指示。总教官赵龙!”
声音响亮,震破云霄。但是现场的气氛却令我有些异常的紧张。
让我没想到的是,由局长前脚刚刚一走,后脚又来了一个局领导。
是谁?
正是游泳馆苏馆长的叔叔——特卫局正军职警卫秘书苏福庆(中将军衔)。
他的到来倒是让我为之一惊,也许是因为苏馆长的事情,我觉得与苏副局长(军职警卫秘书一般被称为副局长)有一些隔阂,平时我们之间虽然交往不多,但是彼此都有耳闻,我料想苏副局长此行,一定是借着检查工作的名义,转着弯儿的兴师问罪来了吧?
然而事情往往是出乎意料。
这位苏馆长的堂叔,堂堂的中央特卫局正军职警卫秘书,是为苏馆长而来不假,但是他却是带着诚意和歉意,扑而而来的。
苏副局长不恃自己贵为共和国将军,诚恳地就苏馆长一事向我表示道歉,而且,苏副局长还告诉我,他已经就苏馆长一事进行了处理,一是安排苏馆长转业;二是对游泳馆机关人员进行整顿,更换了一大批新人。
我这才意识到,最近的确一直没有见到苏馆长的影子,敢情他已经潜移默化地被苏副局长安排转业了?
如此一来,我倒是再也无话可说。
真没想到苏副局长这么给面子,竟然因为此事将自己的亲侄子进行了严厉的处理。
也许这也算得上是一种明哲保身的策略吧。
既然如此,我也再没必要起草什么文件在干部会上发言了,倒是能省下不少心思。
从我内心来讲,我是真心地希望特卫局,甚至是全军的机关单位,都能形成战斗力,不要成为新时代军队中的‘累赘’和‘破坏专家’。
苏副局长与我敞开心扉谈了半个多小时,从军队建设到警卫工作的长远发展,如是再三,倒也谈的不亦乐乎,欣欣然然。
但是苏副局长没帮太多逗留,半小时后,驱车返程。
苏副局长走后,我与几位教官进一步明确了一下明天汇报表演的细节安排,这才安心。
次日上午六点钟,特训队准时出操。
出操之时,再次将汇报表演的程序熟悉了一遍。
上午七点半,各驻华使馆友人,在特卫局工作人员的带领下,驱车赶到了教导大队。
教导大队组织了浩瀚的迎接仪式,局里还专门从七大队调来了军乐队,教导大队所有官兵站成两列,迎接驻华外宾的到来。
不得不承认,中国在对待外宾方面,的确是很讲细节讲排场的。
特训队各国警卫学员的心情也是异常激动的。这个时候,国家荣誉感被体现的淋漓尽致,甚至有几位警卫学员激动的泪流满面,毕竟,封闭了这么久,这是他们唯一能看到与自己相同肤色相同信仰的本国同胞。
按照事先的安排,汇报表演在九点钟正式开始。我带领特训队的队员们,在场外活动了一下身体,又将汇报表演的流程重新温习了一遍,然后我给大家做了一个意义深远的临时动员。
确切地说,这次动员是相当成功的,我在动员中充分将他们的爱国热忱激发了出来,每位学员信心十足,要将自己在中国的学习成果,完美地展现给他们的同胞们。
汇报表演现场设在教导大队的露天靶场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