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老又说,“你是医生,你是负责救人的,如果感情能左右你的心绪,导致你无法拿起手术刀。那我奉劝你,别做这行了。你还是比较适合回学校去当你的老师。”
徐老的话不轻不重,魏舒义听了,却露出懊恼之色。
“是我错了,谢谢你,老师。”
到了这个时候,徐老已经教不了魏舒义实用的东西。
但他比魏舒义年长,教不了他医学知识,却能叫他做人的知识。
魏舒义走出徐老办公室的时候,第一次认识到自己还是还是不够格,比起徐老他们这样的长者,医者这条道上,他还有许多需要学习的地方。
下午,魏舒义花了一点时间,整理好心情,进了手术室。
他是个善于调节心情的人,哪怕昨晚那事让他郁闷了一天,真进了手术室,看见手术床上已经失去了意识的病患,他反倒迅速冷静下来。病人将命都交给他了,他却因为儿女情长差点放弃了这场手术,他果然还不够格。
就责任方面来说,吴佳人比魏舒义更加有担当。
这一天,吴佳人上班依旧尽职尽责,早晨,定时检查东里圣华的汽车,确认一切安全,便陪他一起去公司。没每一个地方,她都会事先检查一遍那个地方是否存在安全隐患。
哪怕她心情不好,做事却依旧谨慎、毫不分心。
本来语言甚少的潘杰,见吴佳人做事这般仔细,对她的态度也改变了不少。现在偶尔同处时,潘杰还会跟她交谈几句。
这天,东里圣华跟几个大佬一起吃了顿饭,席间,女艺人男艺人作陪,现场特别暧昧。
吃完饭,东里圣华喝几杯酒,似乎微醉。
在回家的路上,他接了个电话,迷迷糊糊的,他对立面那个人说了声,“那就月底最后一天给我吧。”
前排,听到这话,吴佳人依旧面无表情。
挂了电话,东里圣华扯了扯领带,摇下了车窗。
到了家,吴佳人护送他回屋,就准备下班。
这时,东里圣华忽然握住她的手,作势就要把她压倒在沙发上。吴佳人当即反应过来,迅速伸腿,勾腿,上身手肘用力,将东里圣华给反压在沙发上。
见自己没得逞,反倒着了道,东里圣华露出了个有些惊讶的表情。
“吴小姐反应真速度。”
吴佳人的手肘仍抵在他的胸口,她冷笑,警告他,“我的工作是保护你,可没有陪你搞暧昧,陪你上床这些任务。”说完,她松了手起身就要走。
身后,忽然传来东里圣华欠扁的话,“你们分手了?”
就这么明显?
她回头,无言的看着他,目光是疑惑地。
东里圣华说,“你今天多次走神,反复的摸手机,却没有打电话也没有发短信。你饭比平时少吃了一碗,吃菜几乎只吃自己面前的那份。你很不对劲,能影响你的事,似乎只有魏先生了。联想到昨天你陪我出席龙啸周年会被他撞见的事,很显然,你们分手了。或者说,你们…闹矛盾了。”
东里圣华逻辑清晰,不像是个微醺的人。
吴佳人听了他的分析,表情不变,心里却响了警钟。
这个人,观察力真了得。
他今天其实挺忙的,多数时间都在处理公事,或者与人谈事,就这样,他还能将她的一举一动看在眼里。
吴佳人是穿着礼服,出现在魏舒义家门口的。
魏舒义拉开门,看着门外漂亮迷人的她,眼里有迷恋,也有不愠。
“近看你,比远看你,还要好看。”魏舒义说。
吴佳人听了这话,却说,“你看到我们了。”她语气是笃定的。
“是。”魏舒义也没有隐瞒。
“能进去聊聊吗?”
犹豫了一下,魏舒义拉开了门。
进了他家,吴佳人坐在沙发山。
魏舒义在她对面坐上,没给她倒水,也没有说话,只是看着她,模样沉默,唇线平直,目光带着打量与冷淡。
他肆意打量的眼神,令吴佳人感到难堪。
“合同里有协议,必要场合,我得以东里先生女伴的身份,陪他出席一些必须的场合。今天是龙啸娱乐成立三十周年的盛典,我是因为工作,才陪他出席的。”
魏舒义静静地听着,没有发表一字一句。
摸不准他在想什么,吴佳人心里没底,有些烦躁,就问他,“你到底在想什么?怀疑我?还是…”
“有一天晚上,我给你打电话,你说东里圣华在上班,要去见客户,你没有空。”魏舒义却忽然提起一件跟今天不相干的事情。
吴佳人一时半会儿没跟上他跳跃的思维。
她想了想,记起是有这么一件事,便点了头。“是的。”
魏舒义见她一脸坦然,却自嘲似的笑了一声。
“你笑什么?”吴佳人不喜欢魏舒义这样的笑容。总感觉特别假,看得她心里很疼。
魏舒义望着她布满疑惑的俏脸,他说,“可我给你打电话的时候,我刚从龙港湾离开。”
吴佳人眉头一皱。
魏舒义继续说,“你跟我说,东里先生在办公室,可我却在给你打电话的几分钟前,看到他和他儿子在跑步。”
闻言,吴佳人表情微变,脸上闪过一丝慌乱。
魏舒义的脸色有些阴鸷。
他将吴佳人的不安瞧在心里,心里是苦闷的。
“你在躲我。”
他难过,不是因为吴佳人陪同东里圣华出席宴会,而是她躲他这件事。
“最近一个月,从我出院后,我们只视频了三次,电话了六次,短信发了六十五条。面…”他似乎感到有些难堪,他微微偏过头,看着墙角那株野百合,说,“一次未见。”
吴佳人听他用平静的口气,述说这一个月的事,心里很痛苦。
对不起。
她在心中无声地说。
魏舒义深吸了口气,回头看着她的脸,视线不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