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男子从床榻上走下来,一袭黑袍在月光下,宛若鬼魅。
巨蟒们的眼睛里充斥着冰冷的愤怒,和凶狠的杀机,俱都被黑衣男子手中的剑,送上黄泉。
死亡,大规模的死亡,把还守在屋门口找机会的蛇,吓得形神不稳,全都退回草丛,找了条路,各自离去。
黑衣男子抱着吓得浑身颤抖的小松鼠从屋里走出来,金纹浮动的剑在屋子周围画了一道符文后,坐在屋门钱的废石上,闭目养神。
小松鼠好半晌才捡回自己的胆子,在他胸前的衣襟里扭来扭去,很不安分。
“睡吧,”黑衣男子伸手点了一下她脑袋上的毛茸茸,“它们今夜不会再来了。”
小松鼠从他胸前跳出来,四处看看,只见淡淡的月华洒在幽冷的草丛,连风都似乎静止了。
黑衣男子感觉到她在自己肩上的焦急,又将她塞进心口,只余了个脑袋在外,“有何要去的,明日一早再说。”
小松鼠:“……”说了你也听不懂……
这夜果真再也没有蛇来,即便是山里一些小兽想到寺里来打牙祭,也会被黑衣男子画下的符文震退。
翌日,那灰袍道士打着哈欠醒过来,嗅到空气中的腥气时,慌忙走上前来,想要看看厢房里的客人还在不在?
黑衣男子毫发不伤的站在门口,在听见脚步声的瞬间,走到了道士身边。
灰袍道士略带焦急的问了他一句:“昨夜,阁下可察觉到什么异样?”
黑衣男子让开身,身后屋子里布满的蛇尸让灰袍道士倒吸了一口气:“这,这都是阁下做的?”
黑衣男子不答却问:“蛇从哪儿来?”
灰袍道士面色微变,最终将他苦笑着带到了寺庙后的一方枯井。
“便是从这儿来。”
是夜,更深露重,雾气缭绕。
幽静而毫无人烟的山林里,淅淅索索有不少动物爬动的声音。
一座破旧的古寺正静静地伫立山林深处,寺庙里透出一丝薄薄的灯光,在周遭的幽暗里,很是古怪。
草木浮动间,一身黑衣的男子身背巨剑,从山下的树林中静静地走出来。
他站在山腰,盯着不远处的蓦然出现的寺庙,手指微动。
他踩着脚下随风摇曳的草,一步一步朝寺庙里走去。
这里是涉环山,是离附近小镇较远的一座山,听闻这里人迹罕至,野兽却时常出没到山下伤人,不少山下的纨绔子弟便有心要到这山上瞧一瞧,就编了秋猎的由头,一起来到了这深山里。
那刘老爷的独子刘海,便是在这涉环山不见踪影的。
寺庙很破旧,等走到跟前时,才发现陈旧泛黄的墙面布满了洞眼,大小不一,尤为古怪。
生人的气息,很快就引起了寺庙中人的注意,一身着灰袍的中年道士从屋里走出来,看到黑衣男子,面露诧异,“不知阁下从何处来?”
他生的十分平凡,不过眉间带了几分良善,瞧着并不像坏人。
黑衣男子淡淡道:“山下寻亲之人,途径此处,可否收留一夜?”
中年道士闻言笑道:“我的那些孩子们既是没见你,那便住下吧。”
说罢,便领了黑衣男子进屋,转身去灶房中取吃食。
道士方一离开,屋子里竟四处都是响动,这响动不知从何而来,却十分骇人。
尤其是坐在黑衣男子身上的小松鼠,她感觉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危机。
她抓着黑衣男子的衣领,身体止不住瑟瑟发抖。
黑衣男子伸手拂过她的后脊,冰冷的温度给予她片刻安慰。
“吱吱吱!”小松鼠抱住他的手指,大大的眼睛在屋子的窗户边划过,深怕那儿会进来一只妖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