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不是,”秦书玉连忙否认,“我的好姐姐,我可真是想你了,你瞧瞧你,小宴不参加,帖子也不接,我若不单独请你,十天半月可见不了你一回。”
温茶低眉一笑:“逗你呢?”
秦书玉一把握住她的手,“表姐,你可别逗我,我心中急着呢。”
“嗯,”温茶忍着笑意,点了点她的额头,“你就是我的小棉袄。”
秦书玉捂着嘴笑了一会儿,捉着温茶的手问:“鹿角海棠现在可好?”
“挺好。”温茶想起出门时还生机勃勃的鹿角海棠,嘴角笑意加深,“热夏马上便熬过去了。”
“那就好那就好。”秦书玉兴奋的眼睛发亮,“到了冬天,你可一定要请我到府上看它开花。”
“若是开了第一时间告知你。”
“嗯嗯。”
两人又叽叽喳喳的说了一阵,秦书玉便提起秦振从西疆带回来的好东西,“姐姐可听过蓝田暖玉?”
温茶:“可是西疆出土,冬暖夏凉的玉种?”
“正是,”秦书玉笑嘻嘻道:“二哥回来时,带了些,我得了一对小鱼儿,这就去取一条来送给姐姐,你我姐妹一人一条,岂不正好?”
温茶一听是秦振送给她的,急忙拒绝:“既是你二哥所赠,你转手予我,怕是不妥。”
“有什么不妥?”秦书玉眨眨眼睛,不以为然:“你是我表姐,我们的关系,旁人如何比的?我这就去拿来送给你。”
说罢她也不吩咐婢女,亲自往屋里走,“姐姐且在这儿等片刻,我去去就来。”
温茶:“……”
秦书玉带着婢女离开后,亭间就剩温茶和阿翠两个人,温茶斜倚栏杆,望着涟漪微恙的湖面失神,阿翠在一旁伸手给她倒茶。
彼时,一道魁梧的身影正从府外进来,穿过大院,径自走到了后花园,闻见空气里浅浅的茶香时,沉沉转眸,看到了亭子里那淡淡的背影。
阿翠正对着院落,正巧看到了来人,她心里一慌,正待去提醒温茶,那人已然开口:“亭间可是晋王妃?”
温茶对他的示好不感兴趣,该干什么干什么。
看书到中午就吃饭,吃过饭就午睡,至于顾亭云,他想待多久待多久,她只当他是个隐形人。
当然,顾亭云中途无数次想同她说话的,可只要开个头,便会被温茶堵死,最后只能郁闷的坐着,心不在焉的处理公务。
下午,温茶有些受不了他,拉了阿翠去花园里赏花,顾亭云丢下堆了一桌子的任务跟了出去,见她在花园里盯着下人又是除草又是浇水的,心里闷得发痛。
她对一个毫不相干的人,也比对他好。
这个认知,让他如同吃了黄连般,难受的发苦。
晚膳照常在小院里用,温茶态度冷淡,不管他如何示好,也没有半分动容,见他如牛皮糖一般甩不掉后,还会一针见血的刺他几句,把他刺的浑身发颤,也不会多给他一个眼神。
顾亭云忽然才意识到,他想要给的,她根本就不稀罕。
她侧目时的厌恶,垂眸时的冰冷,言辞间的反感,都是他无法跨越的天堑。
他根本靠近不了她,不管他们离得多近,说了几句话,他又如何处心积虑的讨好,他们之间的关系,都不会改变。
她就像是一块无法暖热的石头,坚硬的没了半分柔软,铬的他浑身是血。
他才明白,他的一厢情愿,不止没起到作用,反而让她越来越抗拒。
她连最开始的逢场作戏也不愿了,每日行尸走肉一般的应付着他,眉间的平和都化作了万年的寒冰。
顾亭云心里慌起来,他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他说的话,她不信,他做的事,她不看,他捧着的真心,她不要。
他做什么都是错,不做什么,自己更是受不了。
他觉得自己变成了一个疯子。
他疯狂的想要在她那儿得到回应,可怎样也得不到了。
他心里聚集的心虚,愧疚和愤怒,就像是一把刀,日复一日的扎在他的心尖上,越来越深,越来越狠,快把他压垮了。
可他仍旧什么也改变不了。
他感到害怕,感到惶恐和不知所措,可这些毫无用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