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你帮帮我……”他伸出手,想要去拉温茶的衣摆,小声说:“我已经知道错了……”
“你帮过我吗?”温茶问他。
方雷脸一红,没敢吭声。
“我不想提你和你妈做过的事,一想起来就让我恶心,但这次我会帮你。”温茶问他:“你知道为什么吗?”
“……为什么?”
“觉得你可怜呗,”温茶讥讽一笑,“以前你不是跟你妈都看不起我吗?现在被你们看不起的我却成了唯一能帮到你的人,你难道不觉得丢人吗?”
方雷被她说的面色苍白,可却没有否认一个字,他的确看不起温茶,也的确觉得温茶没有未来,但是现在,他真的没办法了。
“我……我向你道歉……”他撑着一口气,艰难的说:“只要你帮我,我就跟你道歉。”
“道歉?”温茶挑了挑眉,“用一句道歉,就想抹去过往的一切,你未免想的也太美了?”
方雷咽了咽唾沫:“那你、那你想做什么?”
“以前你跟你妈是怎么对我的,我要在你身上全部讨回来。”
温茶丢下这句话,转头出去交医疗费去了。
方雷看着她的背影,想起她的话,又想起之前自己对她的伤害,极为难受的闭上了眼睛。
如果说之前他还不觉得自己做错了,那到现在,他身边也一无所有时,他终于感同身受。
不到山穷水尽,不知人间疾苦,当初,温茶也是这种感觉吗?
五月中旬的时候,温茶从周子越那儿拿到了属于自己的分割款,她支付给了周子越相对应的酬金,又请了他和陆谨言吃了顿饭,这件事就算揭过了。
周末,方雷去探监,从李彩凤嘴里知道这件事以后,回家就跟温茶发了一通火。
他原以为自己已经握住了家里所有的钱,可没想到温茶竟然来了一出釜底抽薪,卑鄙,实在是太卑鄙了。
李彩凤也对温茶恨得咬牙切齿,但她暂时什么也不能做,只把一张额度最小的银行卡密码告诉了方雷,让他能有钱生活。
即便如此,方雷的生活,也开始拮据起来,那张卡里的钱不多,刚好够他一年的生活费,如果他还和之前一样胡乱花钱,李彩凤是绝不愿意的。
他也不想再去监狱里跟李彩凤要钱,李彩凤现在枯槁沧桑的模样,让他害怕,最重要的是,他不想让更多的人知道,他有个坐牢的妈妈。
之前,学校里就已经有人在传他妈是个疯婆子、虐待狂,给他造成了很大的困扰,他不想继续下去了。
他觉得有些后悔,当初如果对温茶好点儿,事情是不是会不一样?
可后悔是最没用的。
方雷当天跟温茶吵了一架后,带着银行卡离家出走了,他取了一笔钱,去市中心的游戏厅玩了一下午,玩到深更半夜,饿的不行才想起去外面买点吃的,继续回来打游戏,一出门,四周观察他许久的三个年轻混混,悄悄跟在他的屁股后面儿一起去了……
他们早发现这新来的臭小子出手阔绰,周围也没跟个照看的人,正是绝佳的好机会……
江北急匆匆敲开屋门,大喊了一声“出事了”,温茶套上外套跑出去,正要问出什么事了。
江北气喘吁吁的说:“方雷在游戏厅边上的小巷子里,被劫匪一刀捅到了肚子上……”
温茶面色一顿:“有生命危险吗?”
“幸亏发现的早,再加上劫匪求财,没伤到内脏。”
温茶跟着江北到了医院,方雷已经做完手术在病床上挺尸,一双眼睛无神的望着天花板,里面一片后怕。
听到声音,他脑袋转了过来,看到温茶的那一刻,眼泪从眼角大颗大颗的滚落,他动动干的起皮的嘴角,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最后也只憋出一个“姐”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