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是这样。”周帝点点头,目光落到了一直哆嗦的停不下来的殷月身上,目光里多了几分鄙夷,“如此毫无德行的恶毒妇人,有何过人之处,值得你包庇?”
宋辞恭恭敬敬回答道:“一日夫妻百日恩,我与殷氏既做了夫妻,自然是要护着她的。”
“倒是个有情有义的,”周帝低笑一声,眼神旋即冰冷下来,“你可知你包庇着的夫人,却是谋人性命的蛇蝎毒妇?”
“臣知道。”宋辞艰难的回答。
“既是知道,便是知情不报。”周帝冷声道:“念你只包庇之罪,没有酿成大祸,即日起,撤去太子侍读一职,回家思过去吧。”
“谢陛下。”宋辞面色淡然的叩头谢恩。
“至于你,”周帝的目光落到了狼狈不堪的殷月身上,“身为少夫人,不在府中相夫教子,尊老扶幼,尽做些阴险小人之事,实在不配为一府夫人,即日起,去尼姑庵吃斋念佛,修行品行去吧。”
这结果对殷月来说,无异于晴天霹雳,去了尼姑庵,她这辈子可算是毁了。
她瞬间就瘫软在地上,眼睛里的光芒也寂灭下来。
周帝见状眯起眼睛,“怎么?你觉得朕说的不对?”
殷月张张嘴,条件性的想反驳,却被宋辞扯住了衣角。
是了,她现在面对的是皇上,不是可以任由她反嘴的人,她现在的下场是青灯古佛,反嘴的话,定是要人头落地的。
“没有,”她急忙摇摇头,“罪妇领命。”
周帝没再搭理她,转头目光落在了安平身上。
安平公主是几人中,最理直气壮的,她是周帝的女儿,自小受尽宠爱,不觉得周帝能狠得下心来收拾她。
然而,世上很多事情,不都是围着她来的。
“安平,你今年也有十八了。”周帝几乎是笑着和她说话的,“在大周,十八岁的姑娘多数已为人母,朕觉得你的婚事该提上议程了。”
安平身体一僵,直觉接下来不会是什么好话,试探着问:“父皇的意思是?”
“年前狼族惨败于大周,胡王想和大周结秦晋之好,许以朕连年上贡,十年不犯边境的条件,唯一的要求,便是想求娶一位大周公主为妃,以此来表示大周的诚意,朕思来想去,皇族只有你一个待嫁的公主,此番便将你嫁入狼族为王妃,你意下如何?”
彼时,养心殿外,周帝才下朝就被昌王当即截住,“儿臣有话要同父皇禀明。”
“进来吧。”对于四子,周帝还是十分宽容的,他带昌王进了书房后,坐上椅子便询问发生了何事。
昌王并没有开门见山,而是选择了旁敲侧击,“昨日之事,父皇可是有所耳闻?”
“昨日之事?”周帝眉头一皱,疑惑道:“昨日发生了何事?”
这就是不知道了。
昌王垂下眼睫,“昨日宰相府发生的事,想来宰相和大公子都没有告知于您。”
“嗯?”周帝的眉头挑起来,意有所指道:“事情发生在宋家?”
“是的。”昌王将昨天发生的事,如实向周帝禀明,见周帝听到最后明显动气,适时加了一句:“此事儿臣本不应干预,可事情却牵涉到了镇北将军,身为大周战神,镇北将军的未婚妻竟差点被当今公主溺毙,此事若传出去,丢的不只是皇家的颜面,更会让无数边关将士寒心。”
“多少儿郎在战场保家卫国,若听到这样的消息,战士何来意气?将军何来斗志?皇族何来忠心?百姓又何来安稳?这不是一件小事,这是关乎国之大计,宰相和大公子可以掩耳盗铃,儿臣却不敢,儿臣不为自己,只为父皇,为这这大周天下。”
昌王这一席话,可谓侠肝义胆,微言大义,周帝皱眉之后,眉间含了一分激赏。
“说的不错。”周帝点点头,“此事确实该给楚霄一个交代。”
昌王心头一喜,面上却没有表现出来,“依父皇之意?”
周帝转头吩咐身边的蒋公公,“派人去宰相府把宋辞、宋相还有那殷氏一并叫来,楚霄也叫来,至于他的未婚妻,一同叫来吧。”
“嗻。”
蒋公公领命而去后,周帝又派人去叫安平公主,人走后,周帝朝昌王道:“你这位最小的妹妹,也该到了出嫁的时候。”
昌王连连应声,却没有发表自己的见解,周帝的心思他猜不透,也便不猜。
须臾,那去请安平公主的小公公铩羽而归,诚惶诚恐的跪在地上向周帝回禀安平公主身体抱恙,恐无法过来了。
这话一出,周帝的脸色瞬间就不对了,他和昌王怎会不知这是安平的托辞。
这公主年纪越大,心思也越多了。
昌王对这遇事怯懦的妹妹更加瞧不起,倒是周帝,十分轻描淡写的说:“去叫她,她若不来,这公主也便不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