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夜懒得跟她解释,手径直落在玄铁牢门上,手指一用力,竟生生将门粉碎了去。
其余两个鲛人被吵醒,睁开眼睛看到两个陌生人都有些惊慌,以为是中州王派来磋磨他们的。
非夜打开牢门后,也不解释,转身就朝来时的路走去。
他要先带走外面的那四条鲛族,他们必须尽快回到海里,否则很快就会死去,尤其是那个老鲛族。
鲛族一般能活千年,没有固定的成年期,可在成年后,会迅速进入青年时期,青年时期是鲛族的常态,只有即将死去时才会显出老态,一旦变老,就会在一两年中死亡。
那个老鲛人已经不行了。
非夜打开水牢门,四个鲛族都有些欣喜,纷纷扑到门前,迫不及待的划出双腿,想要跳出来。
三个年轻鲛族出来后,非夜带出了那个老鲛族,用萤火虫给四人掩了身体,带着他们朝外面走去。
路过羽族时,那些人还不断恳求可否将他们也带出去,非夜充耳不闻,带着几人迅速出了地牢朝王宫外走去。
此时已经是后半夜了,守卫们的精神都有些疲乏,绕过看管的最严的地方,不紧不慢就出了宫门。
非夜取出萤火虫联系灵云,片刻后,一道白雾落在了不远处的屋顶上,化作一个貌美清丽的女子。
“解药。”非夜言简意赅的伸出手,灵云撇撇嘴,把找了一晚上才找到的解药取了四颗给他。
“中州王很谨慎,解药只有八颗,还都是为那些剪了指甲和翅膀的羽族准备的,他要把他们送去灵州,讨好灵州王,否则连解药都不会有。”
“让白羽研究,”非夜面色淡淡道:“她应该想救自己的族人。”
灵云也知道那些关押在地底的羽族,面上闪过一丝痛恨,“白羽要知道族人的下场,中州王一定要死。”
非夜不置可否,把解药分下去之后,嘱咐道:“救出南音后,问问她身边的鲛族,若是想回南海,就把她们送走,如果不想走,就让她们自己选择去处。”
“好,”灵云点点头,不觉得这是什么大事,她悄悄扫了温茶一眼,惊讶道:“这姑娘好生眼熟?也是中州王囚禁的人吗?我之前在地牢里怎么没见过?”
非夜的失常让温茶惊讶,刚才见到羽族,他面无表情,怎么看到鲛族就这么可怕了?莫非他和鲛族渊源更深?
水牢里的鲛族也感觉到了非夜的存在,没有眼睛的老鲛人抬头,寻着感觉望向了非夜,那没有眼珠的脸上涌现出一丝激动,像是见到了亲人一般,摆动着破败不堪的鲛尾游到水牢边。
“是您来了。”老鲛人的声音已经太苍老了,不仅没了鲛族的柔美,更带着粗砺的沙哑。
非夜望着她脸上的窟窿,眸子里划过一丝沉痛,“是我。”
“我就知道是您,”老鲛人愁苦的脸上露出一丝微笑,“没想到能在这里见到您。”
非夜没有回答她的话,老鲛人自顾自的说:“之前见到您,还是两百年前,那是您还是少年,没想到两百年过去了,一点都没变。”
非夜收起自己外露的情绪,淡淡道:“两百年对你我来说,的确有些长。”
“是啊,”老鲛人面上浮现出一丝怀缅,“只可惜,再见面时,我丢了鲛族的颜面。”
非夜面不改色道:“我会把你们救出去的。”
这话一出,立时就惊动了其他三只鲛人,他们不知道眼前这个少年是谁,但这并不妨碍他们想要自由的决心,纷纷摇着尾巴游向非夜,“您说的是真的吗?”
其中一个女鲛族欣喜又激动的说:“只要您能将我们送回大海,我愿意付出任何代价!”
“我也是!”其余两个男鲛族随之应声,“我们被抓来一年多,若再这样下去,迟早会死的。”
“早上那中州王派人前来收鲛珠,若是哭不出来,就得日日受鞭打,我们的鲛尾就是这么被打烂的。”
“收完鲛珠后,就要开始织绡,若哪天织的少了,就要被道士夺取声音,羌芜的声音已经被中州王送给了歌姬。”
羌芜是那个老鲛族。
“她已经没有鲛族的声音了,我们不能再这样下去了,不然,我们都会死的。”女鲛族哀哀的哭起来,眼泪说着脸庞簌簌而下,化作一颗颗晶莹的珍珠落入水中。
“别怕,”老鲛族轻声安慰她,“大人一定会带我们出去的。”
“真的吗?”女鲛族看向非夜,漂亮的碧瞳里,满含期待。
非夜淡淡的点了点头,几个鲛族便抱作一团,难过的哭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