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8 一个拥抱 一夜安眠

提到手术,宁子衿叹了口气:“医生说我的身体不适合做试管,我准备找人代孕。”

宁子洹蹙了蹙眉,“姐夫同意了吗?”

宁子衿眼底划过一抹痛意,“不同意又能怎样,无论如何叶家都需要一个孩子,这是我目前所能想到的唯一办法了。”

宁子洹微微眯起眼睛,明明看起来是那般纯善的少年,却给人一种心惊肉跳的感觉。

“大姐,你何必如此委屈自己?”

宁子衿深深叹了口气,看着坐在面前的少年:“子洹,如果有一天你爱上了一个人,你就会明白大姐的心情了。”

爱吗?宁子洹嗤之以鼻。

但遂即脑海里划过一道身影,他目光有些恍惚,淡淡道:“爱上一个人,是什么感觉?”

“为他生为他死,即使付出所有也在所不惜,折损了所有骄傲所有棱角,也无怨无悔。”

宁子洹揉了揉眉心,他想说。

他好像爱上了一个人。

这个人在他心底住了十年,他只知道,他努力了这么多年,只是想靠近她,哪怕一步,他都会很开心。

他已经能见到她了,即使她认不出自己,但他会一点点、努力的,靠近她。

这点小小的、雀跃的欢喜,是这十年来,唯一支撑他走下去的动力。

——

夜色深凉,而在江州城东的一栋别墅内,却是灯火通明。

一个矮瘦男人被人领着走进了客厅,看到沙发上坐着的那道修长身影,赶紧垂下脑袋。

“噗通”跪在地上。

“裴爷……。”

“何事?”淡漠温凉的声音静静响起,犹如沾染了寒气,一点点的浸透心扉,令人心头发寒。

“我们中了宁子洹的圈套,损失惨重,几乎全军覆没,月生哥被对方抓走了,他们放我回来给您捎句话。”

他不用抬头就知道,虽然被抓的是他的第一心腹,那人依旧是春风含笑的一张脸。

“哦?什么话?”

深深垂下脑袋,“用虎峡关,换月生哥一条命。”

虎峡关是江州最大的经济开发区,也是通往北方的要塞,只要占据这个地区,不仅称霸江州,亦能顺势北上发展。

“这个宁子洹野心可不小呢。”语气含笑,然而语气里夹杂的讥讽却令人心头一紧。

“时间?”

“明晚八点,凰夜。”

摆了摆手,人被带了下去。

男人又坐了一会儿,“小白,第一次碰到这么有趣的人,生活总算不是太无聊了。”

身后站着的一个年轻男人闻言笑道:“能陪裴爷玩玩儿,是他的荣幸。”

蹙了蹙眉:“只是月生要受点苦了。”

男人站起身来,清瘦修长的身体如松竹清浚,迈着长腿朝卧室走去。

“总是如此冲动,也该让他长长记性了。”

小白闻言一笑,“月生就是那性子,如果改了,他也不是月生了。”

脚步顿了顿,失笑道:“说的也是。”

这个晚上,睡的并不安稳,他又梦到了那只蝴蝶,飞啊飞,尾翼带出彩色的流光,漂亮的不可思议。

他怎么追也追不上,他看到那蝴蝶轻轻的栖息在栗色的发上,那是一个少女曼妙的背影,白色的裙裾微扬,美的梦幻而飘渺……

他停下脚步,“你是谁?”

少女轻轻侧眸,这时忽然刮来一阵迷雾,在他将要看清的那刻遮掩了少女的面容,再次陷入一团迷雾中。

“你不要走……。”他追过去,却瞬间迷失在烟雾中。

黑暗中,他猛然睁开双眼。

十年了,他总是重复的做一个梦,梦中的蝴蝶、和那个神秘的少女……

叹了口气,他起身,拉开床头抽屉,从里边拿出一个盒子,打开,里边放着一个蝴蝶发卡。

看起来有些年岁了,用彩珠穿成的翅膀断过,虽然被修复好了,但终究不复旧时模样。

他小心翼翼的抚摸过蝴蝶的翅膀,眸光温柔的不可思议。

“你是谁?”

——

一夜安眠。

第一缕晨光唤醒了云涯,睁开双眼,她给了自己一个拥抱。

起床洗漱,换了运动衣出门,这时对面的房间门也打开了,一身灰色运动衣的晏颂走了出来。

云涯笑着和他打招呼:“早安,晏哥哥。”

那笑容甜美灿烂的比之身后的朝阳还要刺眼。

晏颂抬手落在她发上:“怎么不多睡会儿?”

“我没有睡懒觉的习惯,早上空气清新,跑步利于身心健康。”

晏颂实在无法想象,她看起来就是个热爱生活的小姑娘,在她身上看不到任何阴霾,就是这样的人,怎么可能精神分裂,还伴随严重的自残倾向呢?

想到这里,他有些心疼,笑着点头:“那以后每天我都叫你,我们一起去跑步。”

云涯笑着点点头:“好啊。”

等两人跑完一圈回来后,晏舸才一脸惺忪的从床上爬起来,对两人摆了摆手:“哥,云涯姐姐,早安。”

晏颂懒得搭理他,拉着云涯朝餐桌走去。

吃过饭,晏颂背着书包走了。

云涯目送他走远的背影,忽然想到阿九还饿着,又跑到晏颂房间,结果找了一圈都没找到。

“阿九?”她喊了一声。

“喵呜。”一道微弱的声音静静响起。

云涯凝眉,声音好像是从床底下发出来的。

她趴在地上往床底下看去,阿九正窝在那里,一双碧色的眼睛乌溜溜的望来。

云涯朝他伸出手:“怎么躲在这里,快出来。”

阿九慢悠悠的从床底下爬出来,云涯抱起它,阿九又喵呜叫了两声,委屈的不得了。

“饿坏了吧,晏哥哥忘记喂你了,你不要生他的气。”

云涯摸了摸它的脑袋,轻笑道:“我带你去吃饭好不好?”

喂过阿九,云涯把它交给林嫂,让她中午喂阿九,然后就背着包出门了。

上午风平浪静的过去,云涯窝在办公室里研究资料,做初步的筛选,不知不觉时间到了十二点。

魏青问云涯要吃什么,她去给她打来,云涯将资料收好,放到抽屉里。

“不用了,我下午有点事,就先走了,有事给我打电话。”话落背着包离开。

云涯前脚刚走,裴惊鸿后脚就来了。

得知云涯已经走了,不由得叹一声来晚了一步。

诺大的地下停车场,云涯走到一辆红色的qq小车前,只见那车旁站着一个身材高大的年轻男子。

穿着一身黑色休闲衣,五官冷硬,站在那里跟一杆直挺的枪似得。

云涯停下脚步,静静打量着来人。

那人这才发现身后的脚步声,回头一看来人,眼底划过一抹讶然,立刻垂首,恭敬道:“小姐好,我叫杜山,是常哥派来的。”

云涯扔了一把钥匙给他,杜山轻而易举的接住。

“开车。”

云涯打开车门坐了进去,杜山随后快步绕到车头前,拉开驾驶座的门钻了进去。

“小姐去哪里?”杜山发动车子,缓缓退出车位,往出口驶去。

云涯看了眼手机屏幕,一条刚发过来的信息。

“景豫酒店。”

——

景豫酒店。

云涯报出包厢号,服务员引着她往二楼走去。

站在一间包厢门前,云涯深吸了口气,脸上露出最完美的微笑,推门而入。

包厢里,正在交谈的两人立时扭头看了过来。

云涯看着那年轻男子,轻笑:“阿渡哥哥。”

目光一转,落在主位上那个年近四十,双鬓已泛霜白的男子,眼底似是有水波晃动。

“秦叔——。”

男人起身,大步走过来,上下打量了一眼云涯,赞叹道:“女大十八变,才多久没见,云涯都变得让秦叔认不出来了。”

云涯嗔笑道:“不多不少,整整一百六十八天而已。”

秦渡起身给云涯拉开椅子,笑道:“先入座,我们边吃边谈。”

点的菜都是云涯爱吃的,云涯扭头对身边的男子道:“都没有阿渡哥哥做的好吃。”

秦渡宠溺的笑笑:“我倒是想一辈子给你做饭吃呢,就看你给不给我这个机会了。”

云涯像是根本没听到这句话,脸上笑容未变。

秦渡有些黯然的垂下眸光。

秦篆看了两人一眼,轻叹了口气,对云涯笑道:“你阿渡哥哥这辈子就这点出息了。”

云涯瞥了秦渡一眼,轻笑道:“古人云君子远庖厨,我却觉得不对,真正的君子呢,要上得了厅堂,下得了厨房才行。”

秦篆不由得失笑:“你这是找老公的吧。”

云涯点了点头:“对啊,我未来老公一定要符合这个条件才行。”

她嘴挑,在吃食上尤为精细,心想也不知道晏哥哥厨艺怎么样,有时间考考他,不会做饭的男朋友怎会是一个好老公。

看到云涯眼底的光亮,秦渡下意识蹙了蹙眉,他觉得云涯有哪里变了,具体的他又暂时说不上来。

有一种即将要失去什么的错觉,却无奈的抓也抓不住。

没容秦渡多想,秦篆紧接着问道:“在云家这几天,过的怎样?”

云涯眉眼笑意流转,清灵俏皮:“很好啊,该吃吃该睡睡,看着那些人恨得咬牙切齿却无能为力的样子,还蛮解气的呢,可是,这还远远不够呀。”

她抬眸,笑着看向对面的男子,“秦叔,你会帮我的对吗?”

他是那样的爱着纪澜衣,十年的时间都无法把她从他心上剜去,反而历久弥新。

所以,他不会拒绝纪澜衣的女儿。

不是纪云涯,而是纪澜衣的女儿,这样一个身份,是秦篆无法拒绝的。

她的任何请求,他都会答应。

------题外话------

阿九是个坑,嗯,一个深坑

裴爷露脸了,撒花

{}无弹窗“喵呜,”微弱的叫声忽然响起。

云涯晃了晃右手里提着的篮子,“阿九,你怎么了?”

晏颂嫌恶的皱了皱眉,把云涯放下来,扶起单车跨上去。

云涯笑了笑,走过去坐在横梁上,很自然的双手圈上他的腰。

似乎有再大的狂风暴雨,只要在他的怀中,便是温暖的港湾。

“抱紧了。”低沉的嗓音从头顶传来。

云涯又往他怀里缩了缩。

回到家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八点多了。

晏颂之前就有打回来电话,不回来吃饭,晏叔也就没准备两人的晚饭。

看到两人一前一后走进来,等在客厅的晏叔老眼眯缝成一条线,笑眯眯的迎上去。

“大少爷,云涯小姐,你们回来了。”

云涯朝他礼貌的点点头,抬步朝楼上走去。

晏颂看了晏叔一眼,晏叔笑眯眯道:“大少爷饿不饿,我让厨房准备宵夜。”

晏颂晚上没吃饭,这会儿确实饿了,闻言点了点头:“等会儿送我房间来。”

晏叔立刻跑去厨房吩咐。

进房间前,云涯回头看了眼晏颂,少年站在走廊里,面容一半隐在黑暗中,将另一半面容映照的格外俊美。

“纪云涯。”

云涯挑眉望来。

晏颂走过去一把夺走她手里提着的篮子:“从现在开始,它是我的了。”

真是霸道嚣张的让人牙痒痒。

云涯笑了笑,掀开上边的一层布,小小的一团缩在篮子里,看起来可爱柔软的让人恨不得抱在怀里好好疼爱。

“阿九,要听晏哥哥的话,知道吗?”

“行了行了,我又不会虐待它。”晏颂不耐的转身就走。

然而事实却是——

“喵呜喵呜,”阿九看着提着自己尾巴,一脸凶残的某人,委屈又愤恨的叫道。

“小东西,你就是欠收拾。”抬手落在它屁股上,轻轻打了几巴掌,然而对他来说很轻的力道,对一个小猫咪来说,那会要命的呀。

阿九嗷呜嗷呜,委屈极了。

坏银……大大的坏银

“你叫什么叫,给我老实点,再让我看见你黏着云涯,看我怎么收拾你。”话落把阿九扔到角落里,彻底把它抛诸脑后。

林嫂端来宵夜,是一份清汤面,青菜卧着一个荷包蛋,清香扑鼻。

吃了宵夜,晏颂拿着衣服去洗澡,洗完澡出来,床边上坐着一个少年,听到开门声笑眯眯的转头望来。

“哥,你和云涯姐姐去哪儿玩了,回来这么晚。”

晏颂冷冷瞪了他一眼:“立刻马上把你的屁股从我的床上挪开。”

晏舸撇了撇嘴,不情不愿的站起来,脚踩到一团柔软的小东西,不由得吓得尖叫起来,“我的妈呀,这什么东西。”

“喵呜。”踩到阿九尾巴了,好疼

见是一只猫,晏舸松了口气,蹲下来拍了拍小猫的脑袋:“不好意思啊,踩到你了,我向你说声对不起。”

晏颂冷笑了声:“它要是能听懂你的话,岂不是成精了?”

晏舸不服气,“哥,你太没有爱心了,小动物都是有灵性的,尤其是小狗和小猫,它们很聪明的,能听懂人类说话。”

晏颂不屑的勾了勾唇,转身进了衣帽间。

晏舸趴在地上,和小猫脸贴脸:“一根杂毛也没有,雪白雪白的,这是什么品种?”

“哥,你从哪儿弄来的猫,送我好不好?”

晏颂换了件灰色的家居服走出来,身材高大挺拔,立在灯光下,俊美如天神,那冷硬的眉目也多了几分柔和之色。

抱胸靠在阳台上,薄唇微勾:“这是云涯的猫,我帮她养着而已。”

晏舸立刻惊喜道:“那我去找云涯姐姐,她一定会送给我的。”

晏颂眉眼一沉:“你不准去。”

晏舸委屈的撅着嘴:“为什么?你能养为什么我不能养,再说了,妈妈以前养的那只缅甸猫其实是被你弄死的,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肯定会把这只小猫也弄死的……。”

晏舸越说声音越小,高大的身影带着强烈的压迫感,他缓缓垂下脑袋。

“嘿……嘿嘿,哥,你就当我刚才放了个屁。”

晏颂一把抢过他怀里的阿九,把他一脚踹出了门。

“滚。”

晏舸站在门口无语泪凝噎。

暴君,我咒你终生不举,夜夜被爆菊。

云涯从房间内走出来,看到晏舸笑着问道:“你怎么了?”

看到云涯,晏舸立刻跟找到了组织似的,“云涯姐姐,那只小白猫是你的吧。”

云涯点点头:“是啊,怎么了?”

“你千万不能让我哥养啊,你是不知道他……。”就在这时,晏颂忽然出现在门口,目光阴沉的望来。

晏舸缩了缩脖子,“忽然想起来了,我还有作业要写,云涯姐姐,你跟我哥玩的开心哈。”话落一溜烟就蹿了。

云涯皱了皱眉:“他想说什么?”

“他时不时抽风,别搭理他。”话落拽着云涯的手臂,把她拉进了房间。

今天给晏颂补习完英语,已经将近十点,云涯把笔合上,抬眸对晏颂道。

“晏哥哥,从明天开始,你要多练习口语和听写能力,多听一些英文电台……。”

她看到晏颂盯着她在发呆,不由得抬手在他眼前晃了晃,“晏哥哥?”

晏颂忽然抓住她的手,眸光沉沉的望着她,云涯心猛然缩了缩,却不给她任何退缩的机会,少年高大的身体欺身而上。

两人靠的极近,脸颊几乎贴在一起,彼此呼吸喷薄在脸上,云涯睫毛颤了颤,轻轻垂下眸光。

宽厚的大掌撩起她鬓边一缕滑落的发丝,拂到耳后。

“纪云涯,不许再伤害自己。”

低沉的声音温柔又坚决,云涯心颤了颤,咬着唇低低的喊了一声。

“晏哥哥。”

“我不知道你过去经历了什么,但以后有我,我不会让任何人欺负你的,听到了吗?再让我看到你身上有伤口,看我怎么收拾你。”

云涯笑着点点头:“好,我答应你。”

晏颂勾了勾小拇指,“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谁变谁是小狗。”

云涯摇头笑叹:“好幼稚。”

却还是伸出小拇指,和他拉钩盖印,许下一生的承诺。

云涯站起身来,笑着对他道:“晏哥哥,我想抱抱你。”

晏颂挑了挑眉,张开双臂。

云涯走过去,轻轻环抱住他的腰,把脸贴在他胸膛上,听着他滚烫而有力的心跳,轻轻的呢喃。

“晏哥哥,晚安。”

你的一个拥抱,换我一夜安眠。

从此,不再孤单。

——

云家,姜锦瑟脸色难看的从姜锦弦房间里走出来。

三天了,锦弦滴水未进,乖巧温顺的女孩子此刻形容枯槁,在床上躺尸,不管她说什么都听不进去,只会默默淌泪。

她好好的妹妹被纪云涯毁成这样,她恨不得将纪云涯碎尸万段。

这时云姝从客厅外走进来,姜锦瑟赶忙迎上去:“云姨,您一定要给阿弦做主啊,她变成现在这样,全都是纪云涯害的。”

云姝瞟了她一眼,那眼神冷冰冰的,没一点温度,让姜锦瑟心脏猛然颤了颤。

“心急吃不了热豆腐,等着吧。”

姜锦瑟心道云姝这是有计划了,云姝出手绝无失手的可能,纪云涯死定了。

只是可惜阿弦了,这十年为了讨好云姝付出了多少努力,她如今名声尽毁,还是个残破身子,依云姝这凉薄性子,阿弦如果失去利用价值,则可能会被云姝摒弃。

如果阿弦现在振作起来,这十年还是有点情分的,云姝也不可能当真就弃之不顾了,奈何阿弦现在什么都听不进去,可当真是急死她了。

“阿弦现在怎么样了?”云姝淡淡问道。

“还是滴水未进,整个人瘦的都脱了形了,整天只知道哭。”姜锦瑟焦急的说道。

云姝转身就朝楼上走去。

姜锦瑟愣了愣,快步跟了上去。

云姝推开房间门,屋子里拉着窗帘,一种令人压抑的黑暗蔓延开来。

云姝走过去拉开窗帘,大片耀眼的阳光瞬时投注而来,将整个房间映照的格外耀白刺眼。

床上,一个形销骨立的少女静静躺在那里,双眼迷惘的盯着天花板,一种死寂般的绝望将她笼罩。

云姝走过去掀开被子,把她拖到床下,冷冷道:“你还有脸哭,是你伎不如人,算计别人反被算计,有现在的下场都是活该。”

“你错就错在沉不住气,不了解对手就猴急的扑上去,现实给了你狠狠的一巴掌,如果你还是我云姝的女儿,就给我擦干眼泪振作起来,从哪里跌倒就从哪里爬起来,把伤害你的人给我狠狠的报复回去,如果你依旧如此萎靡不振,就赶紧给我收拾东西滚出云家,别在这儿丢人现眼。”

姜锦瑟在一边看着,她从来没见过云姝发这么大的火,一时吓得也不敢说话。

姜锦弦木然的眼珠子转了转,扭头看着云姝,张了张嘴,声音干哑撕裂。

“妈……我错了。”

云姝冷冷站在那里,“错在哪儿了?”

“错在,不该贸然动手,错估了对手的实力。”

云姝扯了扯唇,“事情还没到最糟糕的地步,没多少知道那晚的事情,事后你哥也封了口,只是学校那里不知什么人泄漏了,学校你是不能再去了,我给你另外安排了一个学校。”

姜锦弦垂下眸子,双手紧紧攥成拳头,尖利的指甲掐进掌心肌肤里去,很疼,她却勾着嘴角阴森的笑了。

纪云涯,我绝对不会放过你的。

十八层地狱,我要一层层把你打入进去。

姜锦弦又重新恢复了过来,云姝走后,她抱着衣服进了洗澡间,姜锦瑟在外边等了足足有两个钟头,久到她以为姜锦弦是不是晕过去了。

“阿弦,你怎么还没洗好?”

下一刻,卫生间的门被人从里边拉开,姜锦弦焕然一新的走了出来。

看起来比平时更沉稳也更乖巧了,姜锦瑟叹了口气,走过去抱住她。

“阿弦,姐姐知道你心里不痛快,想哭就哭出来吧,但就像云姨说的那样,从哪里跌倒就要从哪里爬起来,一定要振作。”

姜锦弦笑着摇摇头:“姐,我不会哭的,不就是失贞了吗?现在这社会多正常,就当遇上一个渣男了。”

她说的无所谓,心却在滴血。

面前的女人是她的亲姐姐,也是她深爱的男人唯一钟爱的女子。

说这句话,耗费了她多少力气,才能忍住下一刻就夺眶而出的酸涩。

吃饭的时候,冯叔从客厅外快步走进来,朝坐在沙发上云姝低声道:“夫人,何家来人了。”

云姝冷冷一笑,“给我轰出去。”

冯叔应了一声,快步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