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5 情敌聚首 一桌麻将

很快,有人进来禀告,有个女人来找晏颂。

宁子洹双眼噌的就亮了,眼神跟雷达似得上上下下扫视着晏颂,大半夜的还有女人追到这儿来,肯定是晏颂的桃花债……

晏颂无视宁子洹搞事情的眼神,面色冷酷的站在那里,身高一米八九,一身笔挺军装,灯光下俊美的犹如天神。

很快一道高挑的身影走了进来,同样穿着一身军装,齐耳短发,清秀又不乏英气,每一步都走的极为端正,目不斜视的走到晏颂面前,敬了个军礼。

“新任务,去楼上守着门口,别让任何人靠近。”晏颂冷声吩咐,他跟别人说话的时候,声音冷酷到不近人情。

女子挺直脊背,语气铿锵:“保证完成任务。”

宁子洹没在两人之间发现一丁点暧昧,完全就是上级下级的关系,他看到那个女人去了楼上,跟尊门神似得守在房间门口,而不知何时,晏颂跟裴轻寒也不见了,客厅空荡荡的,就剩他一个人了。

宁子洹忽然一下子跳了起来:“艹,晏颂你t直接说防我就得了,绕这么大一圈。”

宁子洹直接杀到了楼上,就往屋里冲,降香拦在他面前,严肃着脸:“对不起,请离开这里。”

“你算个什么东西?凭什么拦着我?”宁子洹劈手就朝降香喉咙抓去,出手毒辣。

降香冷笑一声,抓住他的手腕,“宁少,纪小姐在休息,你要是不想闹得太难看,我陪你打一场又如何?”

她委实有些看不上这样的男人,跟老大抢女人,简直是找死。

宁子洹眯了眯眼,勾唇:“你难道就不喜欢晏颂吗?我可以给你们制造机会。”

降香暗骂卑鄙,反手朝宁子洹下首攻去,“如果我把你的话原封不动的告诉纪小姐,你觉得、纪小姐会如何看你?”

“我知道你不会。”

两人边打边说,谁也不让分毫。

“错,我会说,你以为人人都像你一样卑鄙无耻吗?他是我的长官,但也仅此而已。”

宁子洹退开一步,揉了揉侧脸,暗骂这个死女人出手还真狠,“你给我等着。”转身就靠在栏杆上,守在这里不走了。

降香从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男人,这种男人就是以自我为中心,只要是喜欢的东西就要想尽一切办法得到,心中执念很深,有自己的一套行为准则,活在自己的世界里,任何人和力量都无法轻易改变他们的想法。

纪小姐究竟是怎么招惹到这样的男人的。

被这样的男人盯上,想想就可怕。

门口,忽然传来一阵脚步声,雨夜里,如此清晰的传来。

宁子洹挑眉看去,当看清走进来的男人时,忍不住笑了。

今晚可真是情敌大聚首啊,该来的都来了,够凑一桌麻将了。

书房内,两人相对而作,气氛有些僵持。

傅白敲门进来,将一份档案袋放在晏颂面前的桌子上,退了下去。

“你要的所有东西,都在这里边。”裴轻寒淡淡开口。

晏颂目光落在档案袋上,并没有第一时间去看,而是看着坐在对面的男人:“你的条件。”

裴轻寒笑了笑:“我以为我之前已经说的很清楚了。”

“不要拿那些话来敷衍我,我不是宁子洹那个傻帽。”晏颂眸光轻嘲。

“那好吧,为了让你安心,我只有一个要求,保护好云涯,不让她受到任何伤害,这就是对我最好的回报。”

“啪”晏颂忽然一巴掌拍在桌子上,身体前倾,冷眸逼视着裴轻寒,一字一句道:“云涯是我的未婚妻,我自然不会让她受到任何伤害,这还需要你提醒吗?请你搞清楚自己的身份。”

裴轻寒脸色也冷了下来,眸光微眯,紧紧逼视着晏颂,气势不减分毫:“我相信你成长了很多,但是你不知道潜伏在暗处的那条毒蛇究竟有多恶毒和强大,我不会和你争什么,如果你不同意,我自己来做。”话落就要把档案袋收回来。

晏颂摁住档案袋,眸光依旧紧紧逼视着裴轻寒,书房立时变得剑拔弩张起来。

“裴轻寒,你是一个值得尊重的对手,如果不是因为我们喜欢上了同一个女人,我想,我们会成为朋友的。”

裴轻寒自嘲的笑了笑:“我可以当你是夸我吗?”

“我不夸人,你是第一个。”话落直接将档案袋抢回手里,“谢谢。”

裴轻寒靠回椅背里,抬手揉了揉眉心:“今天那个人的来路,你查清楚了吗?”

晏颂看了他一眼。

裴轻寒冷笑了一声:“调虎离山,用云涯拖住你,劫走e,这是有预谋的一步棋,对方有备而来,而我们却一无所知,我一点也不怀疑,有一天你会在睡梦中被人抹了脖子,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晏颂知道他说的是事实,而这也确实是让他挫败无奈的一点,今天的事情给他敲响了警钟,他不会再让这样的事情第二次发生。

“对方绑了云涯,却没有伤害她,你知道是为什么吗?”裴轻寒忽然问道。

晏颂抿了抿唇。

裴轻寒看晏颂这样子,忽然笑了,“选择和云涯在一起,你不知道未来会面对怎样的风暴和危险,如果现在抽身,还来得及。”

“我是不会给你这样的机会的,你就死了这条心吧,不管未来是生是死,我绝不后悔。”

裴轻寒在这个男人的眼底看到了坚如磐石的意志,任何力量也无法撼动分毫。

那些不甘、那些徘徊和挣扎,在这一刻彻底释然了,也许他的爱不比晏颂少,但是,他永远也不是晏颂,云涯喜欢的晏颂。

他想到那个得知了云涯的死讯疯癫失常的男子,和眼前这个为爱坚定的男人重合在一起,分明是一个人,却是两个世界的距离。

他忽然就觉得,即使远远看着他们的幸福,也是如此让人满足的一件事情。

“好,我会帮你。”一句话,重如千金。

——

雨,似乎越下越大。

哗啦啦拍打着窗户,像是谁的手,在拍打着你的梦境。

她第一次在异国他乡的街头迷路,天很黑了,她走了很远的路,很累很累了,她焦虑又惶恐,一贯强大的内心在那一刻崩溃的只想哭泣。

那么多的重担压在肩头,她拼命的学习拼命的努力,她把生命中的每一天都当成最后一天来过,她怕时间不够,怕自己一睁眼又回到那个躺在病床上等死的时光,她怕这一切只是一个虚无缥缈的梦,她只想用忙碌来麻痹自己日渐绷紧的神经。

她在那个城市里像一只无头苍蝇般四处乱跑,她像是被困在了围城里,找不到出路,更找不到方向……

她看着漫天星辉,绝望的只想立即死去,倒下的那一刻,似乎有一道声音轻轻漂浮在耳边,遥远的像是从另一个世界传来。

“别怕……。”

再次醒来,是在家里的床上,她把那一切当成了一个梦,后来逐渐遗忘在时光的长河中。

那一年,她只有八岁。

读研究生的时候,她经常一个人泡在实验室里,研究各种人体标本,和各种尸体泡在一起,每一个深夜,穿过空寂的校园林荫道,世界静的只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她是个唯物主义者,不信鬼神,可是她的重生本就违背了这个世界的规律,再强大的内心也抵不过冗长的寂寞。

只是一只猫闪过,她便吓得尖叫起来,记得是谁在她耳边轻轻呓语,凛冽的寒风,也变得多了几分温柔。

“别怕……。”

她扭头仓惶四顾,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抱着书包头也不回的离去。

她没有听到,风中传来的一声叹息。

那一年,她十三岁。

鲜血如荼蘼般绽放,浓烈、血腥,她眼睁睁看着那个人在她眼前死去,有谁在她耳边低语:“别怕……。”

温馨的木屋,灯火烂漫,山雨欲来,那双眼睛跳跃着温柔的星火,凉薄的唇色微张,低低的两个字把她带入睡梦中。

“别怕……。”

时光如倒带在脑中飞快交映,世界天旋地转、一片空白,唯有一道低沉而温柔的声音此起彼伏的响起,几乎冲垮她的世界。

云涯猛然睁开双眼,一手抓着胸口大口大口的喘息。

她直起身子,目光有片刻的迷怔,大脑渐渐恢复,她抬眼打量着四周。

这里不是她熟悉的任何地方。

她掀开被子下床,穿上鞋打开门走出去,等在门口的宁子洹惊喜的就要扑过来。

“云涯……。”

却被一个穿着军装的女人给挡了回去,少年气呼呼的瞪着那个女人,然后一双眸子委屈的望过来。

云涯无奈的笑了笑:“子洹,你怎么在这儿?”

他不是应该在京都吗?

宁子洹眨了眨眼睛,一脸无辜小白羊的模样,看的降香隔夜饭都要吐出来了,还没见过这么能装的男人,不过不得不说,这卖相,装的也是赏心悦目啊。

“我想你了啊,所以就来了,你看到我就不高兴吗?”

------题外话------

最近好累,码字都弹不动了,(┬_┬)

{}无弹窗有这样一种感觉吗?在你不知道的时候,有一双躲在黑暗中的眼睛默默注视着你,在你不知不觉中的时候,他知道你所有的一切。

这是一种太过可怕的感觉,后背像是瞬间爬满了虱子,被人掐住了脖子无法呼吸。

更像是一瞬间跌落在深渊里,一直往下沉。

窗外飘进饭菜的清香,即使不饿,肚子里的馋虫也都要勾出来了。

云涯将照片放回原位,合上抽屉。

这时男人端着碗走了进来,看到云涯站在梳妆台前愣了愣,“我做的面条,给你当宵夜。”

云涯缓缓转身,看着这个男人,“你究竟想要做什么?”

男人脱了外套,只穿着一件白衬衣,身材更显挺拔修长,闻言勾了勾唇:“你吃了这碗面,我就告诉你。”

云涯目光落在那碗面上,清爽的面条,卧了一个荷包蛋,洒了香葱,很是家常,灯光下照着,显得有几分温馨。

她是南方人,却喜欢吃北方的面食,但是这个人怎么会知道?

“我怎么知道你有没有下毒?”

男人笑了笑,走过去拿起筷子挑起面条吃了一口,话落看着云涯。

“没毒。”

云涯抿了抿唇。

男人想到什么,转身出去了,再进来手里拿着一双筷子,原来是怕云涯嫌他用过的筷子脏,又拿了一双。

把筷子放在碗上,“不吃,你后半夜要饿肚子的,山上冷,也没有别的吃食。”

云涯本来不饿的,但闻着这味道,肚子“咕咕”叫了起来,有些尴尬。

男人许是怕她尴尬,转身又出去了。

云涯磨磨蹭蹭了半天,走过去先是闻了闻味道,真的好香啊,她忍不住挑起来吃了一口,对方要给她下毒早下了,用不着下在饭里。

云涯像只小猫一样悉悉索索吃着,味道和晏哥哥做的各有千秋,但是一样好吃。

男人站在窗前的死角位置,看着那个捧着碗像个小猫一样吃饭的少女,嘴角勾起一抹淡笑,山风凛冽,路过他身边的时候,也竟似温暖了几分。

耳机里忽然响起属下的汇报声,男人走远了几步,听完之后,沉声道:“把人拖住。”

“他没有按我们的计划走,而是选择了回去,很快他就能查到您的位置,您先带人离开吧。”

男人抬头看了眼天空,眸中倒映着暗沉的天空,漆黑无垠,暗沉压抑。

“他永远知道自己的选择。”

“不用了,能拖多久拖多久,b组按原计划走。”

“是。”

原地站了一会儿,他转身回了房间,吃饱喝足的少女单手支着脑袋看着他,此刻看来有点可爱:“你还没告诉我,你是谁?”

“我是谁?重要吗?”他淡淡反问道。

云涯点头又摇头:“我一定见过你,但是我想不起来了,这不是你的真容吧?你是不是易容?真像武侠小说里一样,原来真的有易容啊,是不是戴了人皮面具?可没有人的骨头结构是相同的,因为不服帖,非常不科学的……。”她捧着下巴喋喋不休的说着,他不厌其烦的听着,四下寂静无言,山风呜呜拍打着窗子,屋内温暖如春,安宁温馨。

她有些累了,撑着脑袋昏昏欲睡,这里太安逸,让她下意识放松警惕,这里就像一个世外桃源,远离喧嚣纷扰,让她的心一片宁静。

男人走过去接住她的脑袋,将她拦腰抱起来,云涯立刻就像一只惊弓之鸟醒了过来,挣扎着要从他怀里下来,男人垂眸看着她,他的眼中像是有星火。

“别怕……。”

那一刻,一种陌生又熟悉的感觉席卷而来,她还来不及去细想,一个分神,她便迷失在他的催眠中。

男人走过去把她放在床上,盖好被子,坐下来看着少女的睡容,忍不住想要抬手摸摸她的脑袋,却在即将落在脸上的那刻,又蓦然缩了回来。

他目光落在少女脖子里,银色的铁球项链露出来,更显得脖颈白皙纤秀。

不知何时淅淅沥沥下起了雨,男人站在窗前,看着窗外一望无际的黑夜,眸中却是比这黑夜更深更沉的黑暗。

“他来了。”

耳机里响起一道低沉的声音。

“撤吧。”他低叹一声。

“可是你的任务……。”那人声音带着不解和惊讶。

“我的任务是声东击西,救出e,现在任务完成了。”他沉着的声音有着不容置疑的坚定。

“好吧,你开心就好。”顿了顿,对方说道:“我不会告诉een的。”

男人冷冷勾了勾唇:“随便你。”

走到床前,看了眼少女,弯腰给她掖了掖被角。

“晚安。”

这里的东西他只带走了那张照片,裹在怀里,站在山顶,看着山下越来越近的灯光,转身从另一条路下山。

晏颂一脚踢开门走进来,脸色阴沉的可怕,扫了眼四周,大步走进卧室。

当看到躺在床上闭上双眼的云涯,他的心跳猛然漏跳了一拍,他忽然不敢上前,在害怕什么?

随后走进来的降香快步走过去,弯腰查探了一下,扭头对晏颂道:“别担心,只是睡着了。”

话落退了开去,目光落在桌子上的面碗上,“人没走远,我现在带人去追。”

“不用了。”晏颂大步走过去,脱下大衣将云涯裹起来,抱起她大步往外走,走了两步,环视了一眼整个房间,眼底划过一抹嘲讽。

“他这么做早已找好了退路,在我的眼皮子底下搞这些花样,一直以来我都小看他了。”

黄毛大步走进来,“老大,刚刚传来的消息,监车在海兴路被劫了。”

晏颂没有任何惊讶,就好像早已知晓一般,越过他大步往外走。

黄毛和降香面面相觑,快步跟上去:“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

“静观其变。”

“我不想再看到这里。”话落抱着人迅速消失在黑夜里。

“老大、是什么意思啊?”降香问道。

“老大的心思哪儿是我们猜的。”看到降香清秀的小脸,咳嗽了一声,说道:“老大肯定预料到对方会来劫监车,你没看他一点儿都没惊讶吗?肯定早有后手,我们还是听老大的,静观其变吧。”

降香点点头,“那个女孩就是老大的未婚妻吗?很漂亮。”

黄毛看这个女孩比燕禾有眼色多了,最起码不是那种瞎搞事情的女人,有心提点两句:“两人青梅竹马,情比金坚,惹人称羡啊。”两人心底很清楚,晏颂为了这个女人放弃e,急匆匆的赶回来,就说明了他对这个女孩的感情。

降香听出他的言外之意,不由得笑了笑,她笑什么黄毛不明白,刚想问两句,降香看了眼身后的房子:“该怎么处理?”

黄毛拿着打火机,火苗照亮他那张脸,大步往前走,随手一抛,将火机扔进了房子里。

火光冲天,映亮了半边天,大火烧到天明,那座温馨的木房,早已化为了一滩灰烬。

一辆军车行驶在开往山下的盘山公路上,刚下过雨,地湿路滑,地势又极为险峻,稍一不小心就容易出事,因此车子开的极慢,晏颂抱着云涯坐在后边,看着云涯熟睡的面容,手指缓缓摩挲着她的面颊

直到现在,他的手还是发抖的,他庆幸对方最终手下留情了,换个说法是不舍得伤害云涯,否则今日的过失,他就有可能永远的失去云涯。

这样一个潜藏在暗处的毒蛇,随时随地威胁到云涯的安危,让他如何安心?必须以最快的速度揪出这条毒蛇,他不能再让云涯受到伤害了。

他想到裴轻寒之前说过的话,眸光渐渐幽深。

云涯嘤咛了一声,许是闻到令她安心的味道,往他怀里缩了缩,缓缓睁开双眼,“晏哥哥……我不是在做梦吧?”

晏颂笑道:“不是做梦,是我。”

云涯揉了揉眼睛,从他怀里坐起身来,“可是我之前明明是在……。”她看了眼四周,见是在车里,窗外是一望无际的黑夜,雨丝拍打着车窗。

她忽然沉默了。

晏颂揉了揉她的头发,轻声道:“都过去了,以后我会保护好你,还要再睡吗?”

云涯趴在他肩头,想到那个人,那个屋里发生的一切,遥远的像是一个梦,“晏哥哥,我见到一个奇怪的人,他……。”

云涯忽然不知道该怎么描述,“他……。”

她是一个多么警惕的人啊,能在那样的环境里睡着,除了这个人没有危险,能让她下意识放松之外,那么这个人是除了晏颂和渺渺之外,第三个对她来说有些特殊的存在。

“好了,别再想那么多了,好好睡一觉,睡醒了,就什么事都没了。”

云涯乖巧的闭上双眼,脑海里却始终萦绕不去那双眼睛。

晏颂眼底划过一抹冷冽,这个人,他一定要揪出来。

不知不觉中,云涯又睡了过去,许是今天一天太累了,又或是这个怀抱让人太安心,这一觉睡的有些沉。

快下山的时候,车子忽然紧急刹车,惯性作用下晏颂身子猛然往前倾,他慌忙护住云涯的头,冷眸扫向司机。

司机赶紧道歉:“首长……对不起,是前方突然出现一辆车子……。”

只见迎面的狭窄公路上停着一辆黑色商务轿车,车道窄的只能容一辆车子通过,将去路完全堵死,两辆车子之间只有几毫米的缝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