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6 垂死挣扎 自讨苦吃

叶雨薇咬了咬牙,直接把手机卡抠出来扔进了马桶里,看着小小的卡片随水流冲走,眼底划过一抹坚定。

改变她命运的日子就在明天了,她绝对不要出现任何变故。

——

天空被闪电劈开一道口子,刹那的光照亮了天地,也照亮了男人淡漠却平凡的面容。

男人撑着一把伞,缓缓行走在漆黑的天幕下,游离的背影如同飘荡的孤魂,找不到来路,看不清归途……

雨滴噼里啪啦砸落在地上,溅在男人的裤脚上,男人却恍然未觉,背脊挺直,缓缓的走在这条似乎看不到尽头的道路上。

一辆轿车缓缓停在身边,车门从里边打开,里边传来一道恭敬的声音。

“大哥……。”

男人收伞,弯腰坐了进去,一股无形却又极为可怕的气势缓缓在狭窄的车厢里蔓延开来,压迫的人呼吸不过来。

“请叫我的代号。”声音礼貌却又疏离的可怕。

女子睫毛微颤,落在膝盖上的双手紧握成拳:“是,q。”

眼角余光瞥到男人的手,指骨修长,颜色却极为苍白,像极了他那个人,淡漠苍白如同冰山上的雪莲。

没有人知道,在这个男人如绅士般漠然温和的皮囊下,究竟潜藏着一个怎样嗜血的灵魂,因为知道的人都死了。

“你必须要为自己的愚蠢买单,een很生气,回去受罚吧。”

如此云淡风轻的语气,却令她的心一瞬间沉落到深渊。

“我没有泄露组织的任何机密,q你要相信我,替我给een求情好不好?我真的知道错了……。”

“能泄露出去的,不叫机密,更何况,你掌握的那点东西,即使透露给警方,依旧撼动不了een分毫,een不接受任何求情,她只看结果。”

江蜜儿眼底的希望一点点沉寂下去,组织内的惩罚制度非常严厉,她这次恐怕凶多吉少了。

“我要见een。”她咬牙说道。

男人轻笑了一声,“莫要做垂死挣扎,een最近心情不好,你是在自找苦吃。”

“可是我不甘心,我为了她做了那么多,她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男人眯了眯眼,眸底一片冰冷:“当你把灵魂出卖给een的时候,你已经失去了问这个问题的权利。”

江蜜儿彻底沉默下来。

“n在哪里?”男人忽然开口。

江蜜儿摇摇头:“我也不知道,当初是她鼓动我去动那个人的,这根本不是我的本意……een是不是就是为了这件事情生气?”江蜜儿忽然抬头。

男人目光望向车窗外一望无际的茫茫雨夜:“不要妄想揣测een的心思,后果你承担不起。”

江蜜儿捂着脸,一步错步步错。

“根据我对她的了解,她有可能还在江州,她擅长潜伏伪装,若有心隐藏,你就是掘地三尺也找不到她,她……因为你对那个人心有不甘和嫉妒,你不要小看一个女人的嫉妒心,她下一步有可能还会对那个人不利,你要早做打算。”

男人点了一根烟抽起来,缭绕的烟雾里是男人越发淡漠的侧颜,仿似笼着一层迷雾,明明近在眼前,却仿佛隔着天与地的距离。

从未见过有男人能抽烟抽出一种格调,而这个人,就做到了。

“她该死了。”语气淡若云烟,简单的四个字,给一个人判了死刑。

江蜜儿心头震惊,q果真动了杀心,也是n自作自受,明知een和q的态度,还一次次作死的去找那个人的麻烦,是嫌命太长了不成?

耳机上的红灯蓦然闪烁了一下,下一刻,耳机里传出一道声音:“een的最新指令,蛇已出洞,浑水摸鱼。”

“另外,een说,你越来越不听话,q,你这样迟早会惹怒她的。”

他直接将耳机摘掉,闭了闭眼。

有一种花,它只会在黑夜里盛放,当太阳来临的一刻,就是鲜花落败之时,而他,就是这种花,他将终此一生游走在黑暗与刀尖之上,永远见不到阳光。

可是忽然有一天,在那个黑暗的世界里,投入了一束小小的阳光。

若不曾见过凋零之凄,又怎知盛放之美?

若不曾感受过阳光的温暖,又怎知茫茫黑夜的尽头是地平线上那一缕代表希望的光芒。

他会等到那一天吗?

他不知道,他只知道,他的心底,埋葬着一个秘密,一个他会用尽生命去守护的秘密。

——

“晏哥哥,你跟裴大哥说什么了啊?”两人躺在床上,云涯睡意全无,听着窗外风声雨声,忽然开口问道。

晏颂垂眸看了她一眼,“随便聊聊,你问这个干什么,快睡吧,一早我们就要离开这里。”

云涯不满的说道:“你们两个有什么可聊的,你不想说就算了,反正我也懒得听。”

晏颂想到未来不知会发生怎样的变故,只恨自己无能,紧紧抱着她,只希望时光能永远停留在此刻。

晏颂的吻落了下来,铺天盖地将她笼罩。

宁子洹翻来覆去睡不着,想着晏颂和云涯就在隔壁,两人躺在一张床上,能做些什么?他脑海里瞬间脑部出来一些少儿不宜的画面,“啊啊啊啊”尖叫着直起身来。

“受不了了。”

破门而出,正看到从厨房的冰箱里拿着啤酒走出来的秦渡,冲过去给抢了过来,拧开猛灌了一口。

秦渡无奈笑笑,转身又拿了一瓶。

“借酒浇愁愁更愁,但老子管不了了。”宁子洹又是灌了一大口,斜眼瞥着秦渡:“你大半夜的买醉?也是睡不着?”

秦渡懒得搭理他,拿着一罐啤酒走到落地窗前,雨滴拍打着窗户,在透明玻璃上拉下一道长长的线,像是谁的眼泪……

拧开口子,灌了一口。

“你说晏颂有什么好的,云涯干嘛要喜欢他?一脸装逼样儿……。”宁子洹嘴里嘟嘟囔囔着。

秦渡笑了笑,还真是个孩子啊,喜欢的、不喜欢的,都可以直白的说出来,不像他……

摇了摇头,人与人是不同的,现在纠结这些有何意义?云涯从来就不属于他,即使那十年陪伴,也只是他人生中一个回忆罢了。

两人一直喝到半夜,都醉倒了,秦渡嘴里低低的叫着“涯涯……。”声声惆怅。

“云涯,你不要嫁给晏颂那个装逼王啊,我从小就喜欢你,你不知道,你第一次出现的时候,我以为你是上天派来解救我的天使……靠近你是我从小的梦,云涯啊……。”宁子洹喝醉了就是撒酒疯,大吼大叫的十分吓人。

傅白和降香面面相觑,简直了……晏少爷和纪小姐还在楼上呢,这俩人也太……明目张胆了吧。

裴轻寒披着大衣缓缓从房间内走出来,容色淡漠清华,目光淡淡的从两人身上掠过。

“小白,扶他们两个回房间。”

“是。”傅白和降香走过去,一人扶起一个,秦渡还老实一点,宁子洹又是叫又是踢的,降香一巴掌拍在他背上,“给我老实点儿。”手在暗处偷偷拧了宁子洹一下,贱男,我们老大不配你就配得上了吗?

宁子洹忽然倒在她身上,紧紧抱着她,不依不饶的说道:“云涯……云涯我喜欢你,你别嫁给晏颂那个装逼王啊,他太混蛋了,你和他在一起会很辛苦的……。”

男人呼出的热气轻轻撩拨着降香的耳蜗,带着一丝醉人的酒气,她目光有片刻的迷怔,下一瞬猛然推开宁子洹,气的脸颊红透:“就该让你去睡大街。”

宁子洹一屁股跌坐在地上:“哎呦我的屁股。”

降香心底轻哼,怎么不摔死你?

“云涯,你怎么能这么对我?”说着说着就哭了起来,哭的像个孩子似得,眼泪鼻涕一起流,降香哭笑不得,“堂堂七尺男儿竟然哭鼻子,你还要不要脸?”

下一刻,宁子洹忽然歪倒在地上,彻底睡了过去。

世界终于安静了,降香松了口气,架着宁子洹往他房间走去,别看枯瘦如柴,份量还挺重,快压死她了。

裴轻寒无奈笑了笑,这个世上皆是失意人……

{}无弹窗“我想你了啊,所以就来了,你看到我就不高兴吗?”

“高兴。”云涯一边说一边往楼下走去,目光打量着四周,这里不是她熟悉的任何地方,晏哥哥在哪儿?

“看吧,我就说你是想我的。”宁子洹笑嘻嘻的跟在云涯身边,降香手痒,恨不得揍他脸上。

云涯脚步忽而一顿,扭头看了眼降香,那黑漆漆的眼睛犹如一汪深潭,看的降香下意识心脏一颤,好可怕的眼神……

明明没什么气势,却给人一种头皮发麻的感觉。

“你是谁?”

“她是晏颂的人,跟晏颂看起来很亲密呢,云涯,你要小心点……。”宁子洹赶紧先降香一步开口,这份颠倒是非的本事倒是强。

云涯面色并未有什么变化,只是看着降香。

降香心头微定,不卑不亢又不失恭敬的回道:“纪小姐好,我叫降香,是晏长官的部下,长官命令我保护纪小姐的安危。”

云涯点点头,没再说什么,抬步往楼下走去。

降香悄悄松了口气,云涯注意到她的小动作,忍不住微笑,她有那么可怕吗?

“云涯。”客厅的沙发上坐着一个男人,此刻站了起来,虽是鼻青脸肿,却不损那满身疏朗气质。

云涯目光微亮,笑着走过去:“阿渡哥哥,你怎么在这儿?”

秦渡笑着看着她:“看你没事,我就放心了。”话落叹了口气,目光黯淡的说道:“这次是我给你添麻烦了,康成……他是冲我来的,是我没有保护好你……。”

云涯笑着摇摇头:“是祸躲不过,而且阿渡哥哥怎么知道他就是冲你来的呢?我的仇家也不少,兴许就是冲我来的。”她心底很清楚,康成只是个契机,背后的人其实就是冲着她来的,只是不方便告诉秦渡,让他一直内疚她也很过意不去。

秦渡打量着她,目光有些心疼:“你瘦了,他对你好吗?”

云涯摸了摸脸,笑道:“很好啊,你和秦叔呢?还有蝶姨,我走之前她们俩吵架,现在和好了吗?”

秦渡摇摇头:“两人还在冷战中,我回去再劝劝爸爸。”

其实是纪蝶最近低调了很多,平时只躲在自己屋子里,连秦篆想跟她说几句话都见不到她的面,不知道的还以为她因为跟秦篆吵架而心灰意冷了。

“嗯,蝶姨脾气软和,但要是倔起来九头牛都拉不回来,还是给她时间让她自己想通吧。”

眼看两人气氛温馨,就像平常的兄妹一样聊天,宁子洹一句话都插不进去,不由得有些着急。

“康成……他怎么会和你结仇?是因为生意场上的事情吗?”云涯问道。

秦渡点点头:“一个重大项目被我拿下,康成不甘心,就寻思着报复,我平时谨慎,他不知道从哪里打听出来你和我的关系,又刚好碰上你,就……云涯,我以后不会再让这样的事情发生,你相信我。”

云涯笑道:“嗯,我相信你阿渡哥哥。”

秦渡想抬手揉揉她的脑袋,就像小时候无数次那样,然而他最终克制住自己的冲动,两人的身份今时不同往日,他不能保护她,也不能再给她添麻烦了。

云涯凝视着他的脸,终于忍不住问道:“阿渡哥哥,你的脸怎么了?”

宁子洹狠狠瞪了眼秦渡,识相点就最好别说破,否则老子打的你半年下不了床。

秦渡无视宁子洹的眼神,无所谓的笑笑:“被人打的。”

“肯定很疼吧,你坐着别动,我给你上点药。”云涯没追问到底是谁打的,每个人都有秘密,追根究底就没意思了,扭头朝降香吩咐道:“去找点酒精棉签还有伤药过来。”

“是。”降香转身离开,很快拿着云涯需要的东西回来。

云涯将秦渡摁在沙发上,坐在他面前仔细的给他清理脸上的伤,两人避不可免有肢体接触,两人离得那般近,近的秦渡能看到她脸上细小的毛孔……他忽而垂下眸光,落在膝盖上的双手微微收紧。

“究竟是什么人下的手,竟然如此毒辣,专挑脆弱的地方下手……。”云涯语气微有埋怨。

秦渡沉默,宁子洹缩着脑袋,尽量减少存在感。

“好了。”云涯拍拍手:“尽量避免沾水,防止伤口感染,饮食上也要有忌讳……。”

云涯正交代着注意事项,就见晏颂和裴轻寒一前一后的从楼上走下来,晏颂走在前边,军装笔挺,俊美挺拔,裴轻寒一身白色休闲装,淡漠清冷,一如太阳灼热耀眼,一如月光皎洁清辉。

云涯忽然蹦起来,笑着扑向晏颂,只见那个刚才还沉稳优雅的少女立即变身为甜美乖巧的小女孩,扑到晏颂怀里,语气带着一丝撒娇的意味:“晏哥哥,你去哪儿了?”

云涯给人的印象从来是端庄优雅的名媛形象,不管是说话做事,还是言行举止,从来都是得体的挑不出一丝毛病,哪里见过她如此小女孩的一面,几个男人心底除了吃味外就是浓浓的苦涩。

晏颂此刻别提多得意了,勾着嘴角,抬手揉了揉云涯的头发,声音温柔的溺死人。

“你怎么起来了?”

情敌汇聚一堂,晏颂本来心底极为不舒服,然而此刻随着云涯的一句话,那些难受顷刻间烟消云散,通体舒畅,扬眉吐气。

“睡不着了,我们现在这是在哪儿?回京都了吗?”云涯抬眸问道,那双像小鹿一般的眼睛清澈见底,晏颂喉头滚动了一下,揽着她的肩膀走到沙发上坐下,无视其他人的目光,笑道:“我们现在在西兰湖,这里是裴轻寒的别墅,下边下了大雨,路不好走,为了安全着想,在他这里避一夜,等天亮雨停了我们再走。”

“哦。”云涯扭头看向裴轻寒:“裴大哥,谢谢你。”

裴轻寒笑了笑,“你太客气了。”

客厅里坐了五个人,晏颂搂着云涯坐在东面的主位沙发上,西南北三个方向分别坐着裴轻寒秦渡和宁子洹,相对无言,气氛有些尴尬……

降香默默退了下去,只要有人的地方就有矛盾,更别提是四个大男人聚在一起,这四个男人还是情敌……

谁让老大的未婚妻太抢手呢?这也侧面说明了老大眼光好,魅力高。

“给秦先生、宁先生安排一间客房。”裴轻寒淡淡吩咐道,傅白应了声是就下去安排了。

“多谢了。”秦渡礼貌的开口。

宁子洹跷着二郎腿,对比秦渡,实在是显得跟没有礼貌,但他从来不在乎别人怎么看他。

晏颂看到宁子洹眼神总往云涯身上瞥,心底有些愠怒,抱着云涯起身,大步往楼上走去。

“砰”房间门彻底隔绝了两人的身影。

宁子洹咬牙暗恨:“晏颂他凭什么……?”

还没结婚就住一起了,晏颂你个王八蛋。

“夜深了,大家都休息吧,明天一早离开。”

裴轻寒留下这句话,起身回了楼上。

“姓秦的,不如咱俩联合……。”宁子洹一句话还没说完,秦渡已经先他一步起身离开,只留给宁子洹一个潇洒的背影。

宁子洹翻了个白眼,这些人脑子都有泡。

这时井合拿着手机快步走进来:“三少,大小姐的电话。”

褪去玩世不恭,宁子洹瞥了眼手机,面无表情的拿过来放在耳边。

“大姐。”

“子洹,我听说你来京都了?”女子柔婉的声音自手机里传来。

哪个碎嘴子的多话?

宁子洹淡淡道:“嗯,来京都看个朋友。”

“你是看云涯吧。”宁子衿直接戳破他,这个弟弟的心思她早就看出来了。

宁子洹蹙了蹙眉,也不反驳。

“云涯已经是晏颂的未婚妻了,你行事要注意分寸,晏颂那个人不好惹的。”

“大姐,有时间我去看你,我这边正忙,没事的话我就先挂了。”话落也不等对方再说话,直接挂断了手机。

把手机扔给井合,双手插兜往楼上走去,“睡觉了,没事别打扰我。”

三少起床气很严重的,井合看着重新响起的手机,无奈接通。

“大小姐……我跟三少在西兰湖这边……。”

挂了电话,宁子衿无奈的叹了口气。

叶枫洗完澡出来,看宁子衿愁眉苦脸的,快步走过去拿走她的手机:“医生说了,要远离辐射,我才洗个澡的功夫,你又犯规了。”

将手机放远儿点,走过来掀开被子躺进来,自然而然的圈住宁子衿的腰,柔声问道:“怎么了?一脸不开心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