喊声戛然而止。
国王身体一晃,扶着座椅才没有跌倒。
他又何尝不明白这个道理,艾米尔是他的嫡子,也是他最喜欢的孩子,更是他的国家未来最正统的继承人,就这样不明不白的死了,他焉能不气,焉能不恨,可他有什么办法?他不仅装作什么都不知道,还要对杀人凶手毕恭毕敬……
闭上双眼,他深深的叹息一声,这个国王难当啊。
“姐姐,你也知道大王子是陛下的禁忌,你还一次次在他面前提醒,落到这个地步,怨谁呢?”女子三十多岁的年纪,保养得当,看起来就跟二十出头似得,尤其是妩媚妖艳的气质,让她犹如水蛇妖精般,令男人抵挡不住。
古那拉,国王最宠爱的一位夫人,育有一子一女,其生育的十一王子奥古纳拉聪敏好学,英勇无匹,今年只有二十岁,在艾米尔王子未亡之前,就颇得国王喜爱,之前就有传言国王有意废掉艾米尔,想要立奥古纳拉为王储,在艾米尔死了之后,这种传言就更加肆无忌惮了,皇室二十一位王子之中,奥古纳拉是最有希望获得王储的王子,以前是子凭母贵,现在是母凭子贵,因为奥古纳拉,古那拉在皇室地位稳固,王后疾病缠身,在艾米尔王子去世之后,更是卧床不起,这王室后宫之中,她古那拉才是真正的掌权人,不久之后,当她的儿子登上王储之位,她就是王后了。
“什么时候轮到你个贱人在我面前耀武扬威了?”王后不屑的冷笑一声,直接用气场碾压。
古那拉之前是王后的侍女,偶然爬上了国王的床,以色侍人,下贱的胚子,就算身居高位,又如何能和正统贵族出身的王后比气场?就算王后久病,她也不是对手。
古那拉脸色微变,冷哼一声:“我让你再得意几天,很快,你就去地下陪你的儿子去吧。”
话落甩袖而去。
王后深吸口气,缓缓冷静下来,“宝珠。”
侍女宝珠快步走进来,伏在王后耳边:“王后,今晚的事情做的非常漂亮。”
王后抬手揉了揉眉心:“我能见见她吗?”
宝珠摇了摇头:“王后沉住气,要想给王子报仇,就一定要耐住性子。”
“我不知道这样做究竟是对……还是错。”
为了给儿子报仇,却拿全族甚至全国人民的性命去冒险,值得吗?
“王后,您这样想就不对了,就算您不这么做,莱斯国也早晚撑不下去的,您这样最起码还为他们争取了一线生机,又能为王子报仇,一举两得。”宝珠低眉顺眼的说道,垂落的眸底飞快的划过一抹幽光。
“你说的没错,如果不是恩人为我找来名医做手术,说不定我早就随王儿而去了,她救了我的命,还能为我的王儿报仇,除此之外,我什么都不在乎了。”
王后握紧了拳头,眼神渐渐坚定起来。
“还有古那拉那个贱人,想踢翻我坐上王后之位,还想扶她的儿子坐上王储之位,做她的春秋大梦。”
宝珠眸光微闪:“古那拉不足为虑,但这个十一王子却不可小觑,此事我们还需要从长计议,但咱们现在最需要的,就是耐心。”
——
“人呢?人都死哪儿去了?”国王一觉醒来,口渴的不行,却没见一个服侍的人,不由得喊道。
空荡荡的宫殿里远远回荡着他的声音,显得越发清冷。
殿内的灯火明明灭灭,忽然,所有的灯光都暗了一下,他吓得一个哆嗦,一瞬间又恢复如常,仿佛只是他的错觉般。
他走了两步,忽然抬眸,便见窗前背立着一道身影,幽幽暗暗,仿若鬼影……
“来人啊……。”国王刚张口喊了一句,那黑影忽然动了。
“对了南陌,你知不知道大姐离婚的事情?”庄曦月忽然开口问道。
晏南陌愣了愣:“大姐离婚了?”
他工作上比较忙,各种会议安排的满满当当的,哪有时间去关注八卦。
他知道大姐婚姻不幸福,倒是不知道她竟然离婚了。
以前不管阮文臣在外边多胡来,也都忍气吞声过下去了,有时候他还挺佩服大姐的,怎么现在说离婚就离婚了?
“还不是因为阮文臣那个渣男,连儿子的女人都抢,就没见过这么恶心的男人,姐姐遇上他简直就是这辈子最大的不幸,幸好现在及时抽身了,阮文臣这个渣男被净身出户,阮氏财团由松溪继承,还好松溪是个孝顺的,姐姐以后的日子会越过越好的。”
“对了南陌,我想去香港陪陪大姐,她现在一定很需要陪伴。”
虽然姐姐一直表现的坚强淡然,但她也是个女人啊,遇上这么大的事情,她想想就心疼。
“你想去就去吧,但香港那里局势比较复杂,你要多注意,我会安排人保护你。”
“阮家在香港势力根深蒂固,能出什么事?你就别担心了。”庄曦月无所谓的说道。
“再说了还有松溪呢,这小子我一直小看他了,原来一直在扮猪吃虎呢……。”
即使如此晏南陌依旧没有放松警惕,心底甚至更加担忧起来。
“这样吧,下周我会去香港参加一个峰会,你再等我几天,到时候我们一起过去,好吗?”
庄曦月犹豫了一下:“那好吧。”
——
宁子洹走出裴家别墅,脸色称不上好看,阴鸷的吓人。
“宁少,不送了。”傅白似笑非笑的摆了摆手。
宁子洹压根就没搭理他,头也不回的走了。
傅白翻了个白眼,“德性。”扭头回了别墅。
“寒哥。”
裴轻寒面前的茶水早已凉透。
“人走了?”
“嗯,我亲眼看到他上了轿车。”
裴轻寒眼睑微垂,“其实我并不想把他牵扯进来,他虽然幼稚任性,但我知道云涯为什么那么喜欢他……。”
因为宁子洹身上、有他和云涯都缺失又非常渴望的东西……
“能被寒哥器重,那是他的造化。”
裴轻寒自嘲的笑了笑:“云涯知道,一定会怪我的。”
傅白沉默了。
裴轻寒把面前那杯凉茶喝了,眸光已恢复一片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