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伤了他,不怕他报复?”云涯似笑非笑的瞥了眼走在身侧的男子。
无痕抿了抿唇,“这里是紫荆国。”
还轮不到他一个小小的大公耀武扬威,再说了,不过是敏代夫人扶植的傀儡,整日耀武扬威,真当自己是根葱了,如果没有敏代夫人,他什么都不是。
“但你不怕een怪罪你?”
无痕深深的看了她一眼:“我说过,我不会让你受到任何伤害。”
即使被een怪罪,他也心甘情愿。
云涯瞬间敛了笑容,甩下他回到房间,留下无痕一人守在房间门口,看着紧闭的房门,无奈的叹了口气。
尼奥被揍的消息根本瞒不住,很快劳德和奥古纳拉都知道了,奥古纳拉幸灾乐祸的跑过来故意嘲笑尼奥,自不量力,被公主的护卫揍了吧,不过这公主的护卫脾气还真是大,连尼奥都敢揍。
不过谁让人家是公主呢,就是有资格嚣张,越嚣张他越喜欢呢。
尼奥懒得搭理他,等着第二天女王公布考题,心中是势在必得。
奥古纳拉见尼奥无动于衷,终于讪讪离去。
“肇事的司机已经抓到,请夫人亲自处置。”吉安娜将一个络腮胡子的中年大汉押进来,对敏代夫人恭敬的说道。
中年大汉喝了酒,一脸醉醺醺,被两个士兵押着,东倒西歪的,嘴里还不时说着胡话。
敏代夫人淡淡的看了他一眼,“既然肇事司机已经抓到,这件事就算了,代我向女王道谢。”
“此人醉酒驾车,差点伤了夫人,是夫人心慈不予追究,但此人若不严惩,以后还会有人再犯,必须严惩不贷。”吉安娜沉声说道。
醉酒的大汉终于被吉安娜铿锵的声音给惊醒了几分,意识到自己犯了大错,立刻跪在地上磕头求饶,额头撞在地板上发出“砰砰砰”的声响,在空寂的房间内分外清晰。
敏代夫人摆了摆手:“人是你们的人,自然随你们处置,我累了,要休息了。”
“夫人好好休息,属下告退。”话落招了招手,一群人如来时般悄无声息的离去。
房间内终于恢复到宁静,敏代夫人抬手揉了揉眉心,笑道:“这些人可真有意思。”
“夫人心善,不跟她们计较,否则这件事情绝对没完。”男子站在她身后,恭敬的说道。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啊,要不然能如何?”话落摇了摇头:“杰斯,你还是太天真。”
杰斯立刻垂下了脑袋。
这时门外传来男子的声音:“母亲,我听说您出了车祸,没事吧?”
敏代夫人嘲讽的勾了勾唇:“毫发无损,让你失望了。”
“母亲说的哪里的话,母亲的安康就是孩儿的福气,我衷心的希望母亲能长命百岁呢。”
得了吧,还长命百岁,这世上第一个想她死的人就是这个便宜儿子了。
亲手养大了一头白眼狼,这是敏代夫人这辈子做的最后悔的一件事。
不过这头白养狼,想要脱离她的掌控,也要看看自己有没有这个资本。
“母亲,如果我娶了公主,您会高兴吗?”
翅膀硬了,野心也就更大了。
“你的年纪,也是到了结婚的时候了,公主身份高贵,如果你能娶到她,也是你的福气。”
“有了母亲这句话,孩儿心里就有底了,母亲就等着抱孙子吧。”
门外没有了声音,敏代夫人看了眼杰斯,“这孩子还真敢想,他从头到尾在女王眼里,只是个炮灰。”
他想到那个弱弱的叫他哥哥的小少年、心底某个地方柔软了一片。
原来、她是他的双生妹妹啊……
他一直以为自己孑然一身,原来在这世上,还有一个人,和他流着一样的血。
明月看着眼前的少年,那个总是淡定沉稳的少年,此刻眉宇染满了担忧,心底叹了口气,这大概就是命吧。
这一世,主人的命运和前世何其相似。
明月这样想,云渺自然也想到了这一点,难道真的有前世今生吗?云渺就是他的前世?还是他是云渺的前世……否则这些巧合没有办法解释……
他也从不信有无缘无故的巧合。
总之,他现在不可能撇下云涯一走了之。
“这些以后再说,我们现在的当务之急,是纪澜衣这个威胁,只要有她在一天,我和云涯,就永远别想安生。”
云渺微眯起的眼睛里,冷光一闪而逝。
“明月永远支持主人的任何决定。”明月斩钉截铁的说道。
——
云涯被带去和纪澜衣吃了一顿饭,长长的餐桌两人各坐一端,仿佛银河的两端,没有半丝家人的温情,有的、只是无边无际的清冷疏离。
头顶的水晶吊灯散发着璀璨绚烂的光芒,那些光芒虽华美,背后却充满了空虚的无力感,云涯坐在长桌尽头,看着满桌子精致的仿佛艺术品一般的菜肴,握着银筷的手,满是冰凉。
“这些都是你爱吃的,尝尝看喜不喜欢?”纪澜衣清冷的声音仿佛从遥远的天边传来。
云涯还未动筷子,女仆已经细心的为她将离得稍远的菜肴夹到了她的餐盘里,云涯拿起筷子,缓缓送到嘴里,动作从始至终,完美到挑不出一丝错出来。
那双目光如影随形,云涯云淡风轻,最后换来她一声满意的夸赞:“礼仪完美,不愧是我的女儿。”
云涯微敛的眸底飞快的划过一抹嘲讽。
她永远忘不了小时候纪澜衣对她的教育,在她很小的时候,礼仪这种东西,就已经深深的刻在了她的骨子里,从某个方面来说,她大概还要感谢纪澜衣对她的严苛。
“我吃饱了。”云涯放下筷子,拿起餐巾擦了擦嘴,抬眸看向长桌尽头的女子。
“如果没有什么事,我就先回去了。”话落起身,准备离去。
“慢着。”
云涯停下脚步,却并未回身。
“你年纪也不小了,母亲准备为你择一个夫婿,让你安稳的度过下半生,你以为如何?”
指甲深深的掐进掌心,云涯含笑道:“母亲不是已经做出决定了吗?所以,我的意见根本就没有那么重要,不是吗?”
这才是把她找回来的最重要的原因,用她来联姻,这恐怕是她对纪澜衣来说,最大的价值所在吧。
云涯只觉得讽刺,到现在为止,她还会抱什么期望?
“母亲也是为了你好,你明白吗?”纪澜衣语重心长的说道,一脸为她好的样子。
云涯握了握拳再松开,淡淡笑道:“我明白,一切全凭母亲做主。”
话落头也不回的离去。
一离开那道视线的注目,云涯一手扶着栏杆,一手紧紧捂着胸口,深深呼吸了几口,才觉得活了过来。
当婊子还要立牌坊,这个女人恶心的让她要吐了!
小南走过来搀扶住她,一脸担忧的望来,云涯朝她摆摆手,“我没事。”
扶着栏杆缓缓往前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