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薇儿像只花蝴蝶一般飞到劳德面前,仰起一张灿烂的笑脸:“劳德少爷,我相信你。”
劳德蹙了蹙眉,淡淡的瞥了她一眼,抬步绕过她。
甘薇儿盯着男人高大的背影,不甘的咬了咬唇。
第一眼见到他的时候,就被这个男人的英武非凡所吸引,是她见过的男子中最俊美最优秀的,是她最想嫁的男人,但是他的身份那么高,就算公主也是高攀了,又怎么能轮得到她呢?
现在他马上就要离开了,以后也许再也没有机会见到他了……想到这里,她心底越发不甘,不行,一定要想个办法。
双眼忽然一亮,如果生米煮成熟饭……
她跑出去吩咐保镖,让他去她房间取一样东西来,保镖很快取来东西给她,“小姐,这是什么?”
甘薇儿瞪了他一眼,保镖立刻不敢再说话了。
捏着纸包,甘薇儿笑眯了双眼。
这时尼奥风流潇洒的出场了,看到甘薇儿抛了个媚眼过去,可惜甘薇儿对这种中央空调式的种马没兴趣,又有个那么厉害的后妈,除非脑门被门夹了才能看上他。
甩甩头,头也不回的走了。
尼奥碰了一鼻子灰,想到自己越来越没有市场了,不由得哀叹天要亡他,还好有个小姑娘羞怯的看了他一眼,但看清那长相,尼奥恨不得去撞墙……
“走吧,不要给我丢脸。”女子平静的不掺杂一丝情绪的声音在耳畔响起。
云涯一袭华裙,高贵美丽的令人不敢逼视,她望着走在前边的那道曼妙身影,岁月待她如此之好,竟然在她身上看不出一丁点年龄,依旧如她记忆里那般,美的极致而灿烂。
指甲深深的掐进掌心,刺痛一点点找回她的理智,忍耐……
脑海里一道声音在咆哮。
虽然她现在恨不得扑过去掐死她。
“是什么样的自信支撑着你走到今天?”云涯徐徐开口。
女子衣袂如风,高贵风华。
“将所有人踩在脚底,让那些我最讨厌的人匍匐在我的脚下求饶,她们的惨叫是我的催眠曲。”
含笑的声音却冷不丁让人起一身鸡皮疙瘩。
“所以,云姝她们落得那样的下场?”
“可是云深呢,他毕竟是你最爱的男人,你不如痛快的一刀给他个了结。”
云涯虽恨云深,可毕竟是她的亲生父亲,所以她会直接一刀送他走,早晚是死,走的没点痛苦,算是全了生恩。
再多的仁慈,恕她拿不出来了。
“最爱的男人?”女子的声音轻柔的有些诡异,让人心里发毛。
“是啊,他是我这辈子最爱的男人,所以他要永远的陪着我,怎么可以走呢?”
云涯听着她那不正常的声音,冷冷勾唇;“你的爱早已变质了,现在的你,就是个变态,云深不爱你是有道理的,像你这样的疯子,活该没人爱。”
她忽然被纪澜衣推到墙上,冰凉的手指掐住她的脖子,女子眉眼含笑,“我的好女儿,我会让你也变成我这样的疯子的,你说好不好?”
“你有本事现在就掐死我。”云涯倔强的仰着脑袋,那双和她肖似的眼睛里写满了嘲笑和不屈。
纪澜衣平静的眸底漾起一丝涟漪,极快的被水波所掩盖,平静的像是从未出现过。
“我真后悔,你生下来的时候怎么没有掐死你。”
“真巧,云深和你说过一样的话,你们俩真不愧是夫妻啊,心有灵犀,哈哈哈哈……。”云涯跟疯了一样大笑。
纪澜衣静静的看了她一眼,忽然收手,平静的往前走去。
云涯捂着脖子,大口大口的喘息,冷眼看着她的背影,眼底翻搅着恨意。
“磨磨蹭蹭的,快点儿。”女子不耐的声音传来。
云涯站直身子,抚了抚裙摆,挺直脊背,平静的面容看不出任何历经风雨的沧桑,迈着优雅的脚步,缓缓走来。
她和纪澜衣之间,早已有了一道深深的沟壑,除了这副来自于她的骨血的身体,她们之间,不会有止戈的那一天。
这就是母女。
鬓边一缕发丝随风扬起,云涯怔了怔,扫了眼四周,奇怪,哪里来的风?
垂在身侧的手不由自主的动了动,一阵温暖的力量好似从手掌心传来,沿着血管流向四肢百骸,温暖了她那刻寒凉至极的心。
晏哥哥、是你吗?
鼻子忽然有些发酸。
随着两人的到来,席间的人都站了起来,女王含笑摆摆手:“都别拘谨,就像在家里一样,都入座吧。”
女王坐在主位上,公主坐在她的右手边,劳德坐在她的左手边,公主旁边挨着甘薇儿,甘薇儿的对面是尼奥,其他的小姐按顺序排下去。
那天宴会的时候大概是因为灯光的原因,她看的并不清楚,而现在她离这位传说中的公主很近,近到一扭头就能看到她。
她的背脊挺得像天鹅一样优雅,看不出来一丝造作的痕迹,那种与生俱来的高贵深深的刻在她的骨血之中,让她和在座的女人明确的划分开来,不看那张脸,仅仅是无形之中流露而出的气质,就已让她鹤立鸡群。
当然,她不会承认她就是那只鸡。
甘薇儿垂在身侧的手紧了紧,第一次她在一个女人的身上感受到深深的自卑,从始至终对方都没有看她一眼,仿佛她只是路边一颗不起眼的小草,看你一眼那是施舍。
甘薇儿注意到一直沉默的坐在那里的劳德已经偷偷的看了公主好几眼,心里嫉妒的冒酸水。
“那天公主走的匆匆,没有来得及说上话,今日一见,公主的美貌风姿让我等望尘莫及,公主不愧是公主。”甘薇儿含笑夸赞。
她这个人最大的优点就是心里嫉恨的要死,还能面不改色的夸赞,并且真诚的让人挑不出错来。
其他三个女孩不屑的撇嘴,实在是太虚伪了,心底腹诽,面上却也不得不跟着应和。
少女含笑侧眸,眸如春风化雨,令人倍感温柔,仿佛久旱的心田遇到了甘霖。
甘薇儿的心在这样的眼神中不由自主的咯噔一跳……
“谢谢,你也很可爱。”
只有不够漂亮的时候才会用可爱来形容,就是暗着讽刺她丑。
甘薇儿笑脸僵硬了一瞬,立刻笑道:“多谢公主夸奖。”摸了摸自己的脸:“谁让我长了一张人见人爱的娃娃脸呢。”
眼角余光瞥到劳德从头至尾连个眼神都没给她,不由得一阵挫败,心底对这个公主也恼恨上几分。
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也在她面前摆谱,她的叔叔可是女王最倚重的心腹,手握重兵,和吉安娜平起平坐,而这个女人除了一张脸还有什么?
“你啊,还是那么调皮。”女王笑着摇摇头,目光满是慈爱。
甘薇儿嘻嘻笑道:“还是因为女王宠的啊。”瞥了眼公主,见她垂着眸光,一脸平静,心底升起一股得意。
在她没来之前,她可是唯一能自由出入这座宫殿的贵族小姐呢,而且女王对她很是宽容,经常赏赐她一些东西,就连她说错话女王都不会怪罪她,在她眼里女王就跟她的母亲一样和蔼。
听说这个公主与女王失散多年,跟女王能有多少亲情呢?一定比不上她呢。
云涯如何听不出这个小姑娘话里话外的炫耀挤兑,不由得笑了笑,以为她的女王是个慈爱的母亲吗?很好,小姑娘,你会为自己的天真付出最惨痛的代价。
“囡囡,薇儿是你伽尔叔叔的侄女,性格开朗,你一个人闲着无聊的时候,就让她陪陪你,都是年轻人,说得到一起去。”女王含笑开口。
甘薇儿自来熟的挽着云涯的手臂:“你的小名叫囡囡吗?真好听,我叫甘薇儿,女王你就放心吧,我一定会照顾好公主的。”
云涯不动声色的抽出手臂,淡淡道:“我一个人习惯了。”
言外之意就是,不习惯陌生人突如其来的热情。
甘薇儿的小脸僵了僵,其他三个少女捂嘴偷笑,赶着献殷勤,可惜人家公主殿下不吃这一套啊,好可怜哦。
女王笑了笑:“好了,今天这场宴是为了劳德少爷举办的,等雨停了,劳德少爷就要离开了,劳德少爷,我敬你一杯。”
女王端起酒杯,朝劳德晃了晃。
劳德这个面子是一定要给的,端起酒杯回应:“多谢女王。”
女王笑了笑,一饮而尽。
劳德看了眼坐在对面从始至终安静沉默的少女,将酒喝光,只觉得到嘴里苦涩一片。
甘薇儿眼珠子晃了晃,装作从包里拿纸巾的空当指甲盖里藏了药粉,端起酒杯笑着走到劳德身边,“劳德少爷,我敬您一杯,您是我见过的最有男子气概的男人。”
劳德没有说话,晃了晃杯子算作回应,连看都没看她一眼。
就在他端起杯子即将递到嘴边的时候,甘薇儿忽然伸手盖在杯子上,劳德眼底飞快的划过一抹戾气,眸光冷冷的扫了眼甘薇儿。
甘薇儿冷不丁哆嗦了一下,强撑着笑意说道:“劳德少爷,一杯酒如何够?我、公主殿下、尼奥大公,怎么也得三杯呢,公主殿下您说是不是?”话落瞥了眼云涯。
云涯笑了笑,“是你自己想敬酒,可不要借着我的名义。”
甘薇儿笑道:“公主殿下害羞了,说好了三杯酒,可不能少哦。”
劳德瞥了眼云涯,这第一杯酒,喝了。
甘薇儿眼睁睁看着一杯酒下肚,眼底飞快的掠过一抹幽芒。
女王一直笑眯眯的看着,忽然抬手揉了揉鬓角,笑道:“看我,喝了一点酒就疲乏了,这里是你们年轻人的天下,我就不在这儿碍眼了,你们玩吧。”
话落起身离去,留给众人一个曼妙的背影。
三杯酒下肚,劳德面色没有丝毫改变,一如既往的高冷,甘薇儿不由得暗暗感叹他酒量惊人,“劳德少爷好酒量。”端着杯子回了原位。
尼奥笑眯眯的端着杯子,奥古纳拉死了,劳德要走了,就剩他一个人捡这个便宜了。
心情大好,喝了不少酒,他可没有尼奥的好酒量,一会儿就上脸了,不过意识却是异常的清醒。
“失陪。”劳德起身,转身大步离开,脚步没有一丝虚浮。
甘薇儿对云涯笑眯眯道:“公主殿下以前在哪里生活?”
云涯淡淡道:“华国。”
华国啊,甘薇儿笑道:“我小时候也是在华国生活的,不过那个国家又脏又乱,都是刁民,哪里有这里好。”
云涯瞥了她一眼:“华国有句古话,吃水不忘挖井人,就算再脏再差,也是把你养大的故土,你可以对它不满意,却不能诋毁它。”
少女淡淡的声音有着不容置疑的冰冷。
甘薇儿心头微震,一时呐呐说不出话来,脸颊火辣辣的,丢人。
心底暗恨,在这儿给她说教起来了,以为自己是谁?
尼奥笑眯眯到啊:“公主这话说的挺有道理的,你的母亲辛苦把你养大了,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你再转头去说她的坏话,这就不对了。”
这话无异于是在嘲笑甘薇儿,甘薇儿暗暗咬紧了贝齿,连带尼奥都恨上了。
“是我狭隘了。”甘薇儿赔了笑脸,云涯却无心和她转圜,起身头也不回的离开。
安定时效早就过了,怎么到现在都没醒来?
西蒙感到不对劲,推门大步走进去。
男子的脸被被子盖了起来,只露出一个脑袋尖,西蒙叫了声:“王子?”
良久没有回应。
他将被子掀开一角,男子的脸青白僵硬。
西蒙颤抖着伸出手,探在鼻息下……
天……
西蒙双眼大睁,猛然后退一步,差点一屁股跌坐在地上。
“王子……。”他大喝一声,朝门外吼道:“医生,医生……。”
几个医生得了消息立刻跑过来,检查了一下尸体,无奈道:“人已经死了……。”
西蒙咬牙切齿,“怎么可能?王子之前还好好的,怎么可能会死?是不是你们?是不是你们害死他的?”
几个医生面面相觑,还是其中一个看起来年龄大点的男医生站出来说道:“您冷静点,我们也不想看到发生这样的事情,现在只能先报警了。”
警察很快到达现场,领头的是个叫胡斯的白人警察,因为死的是莱斯王子,事关两国邦交,必须要谨慎处理,他先派人将病房封锁起来,严禁任何人出入,然后从事发至今,有任何接触过王子的人都被带回警局审问。
法医很快到来,对奥古纳拉的尸体进行尸检,最后得出结论,王子死于昨晚凌晨十二点至一点,是被捂住口鼻活活窒息而死,凶手很谨慎,现场没有留下任何线索。
“是劳德,一定是他杀了我们王子。”西蒙冷声说道。
胡斯挑了挑眉:“劳德少爷?”
“没错,就是他,前天晚上他和王子有肢体冲突,肯定是因此怀恨在心,这才对我们王子施加报复,除了他还能是谁,也只有他才有动机。”
如此一来,劳德少爷确实是最大嫌疑人,可劳德少爷的身份、胡斯可不敢直接上门提人,刚好这时候子鱼管家来了,女王要见他。
一路上胡斯想着见到女王该说什么,女王为什么要见他,等他走进那座象征着权利与地位的宫殿,金碧辉煌超越他以往所见,在那遥远的台阶之上,背立这一道婀娜的身影。
他不敢再看,立刻跪在地上,虔诚的说道:“拜见女王殿下。”
“起来吧。”随着一道悠悠的嗓音,犹如清风过耳,余音绕梁。
胡斯起身,头也不敢抬。
“奥古纳拉王子在我们国家意外身亡,我们有推卸不去的责任,务必要查明王子的死因,给莱斯王一个交代,否则两国邦交恐会出现变动。”
“胡斯,你的能力我很清楚,不要让我失望。”
胡斯立刻垂首,“是。”
意外两个字,已经昭示了这个案子的结果。
从宫殿出来,胡斯摸了摸后背,不知不觉中冷汗沁湿了后背的衣服,风一吹有些哆嗦……
女王的意思他明白了,两边都不好惹,但桑雀是更不能得罪的,这就有些麻烦了……
西蒙这边不依不饶,莱斯王闻得噩耗,当即昏迷了过去,短短时间痛失两爱子,年迈的国王也不仅老泪纵横。
古那拉还在王后面前耀武扬威,她的儿子马上就要娶公主了,很快就会被国王定为王储,届时母凭子贵,她就是这个国家最尊贵的女人,王后一个没有子女依凭的老女人只能孤独的度过晚年,她若高兴了还能让她过的舒坦点,否则……呵呵!
王后跪在佛像前,面庞安详,仿似没有听到那聒噪的声音。
古那拉看她油盐不进的样子,冷哼一声:“你就给我等着吧。”
这时一人跌跌撞撞的跑进来,嚎哭着扑在古那拉脚下,古那拉踢了他一脚,冷声道:“哭什么哭,怎么了?”
“王子……王子……。”来人抽噎着说道。
她立刻惊喜的问道:“是不是王子回来了?”话落得意的瞥了眼王后,见王后依旧是那副安静的模样,不由得无趣的撇了撇嘴。
“王子死了!”
古那拉以为自己听错了,“你说什么?”
“王子死了,刚刚传来的消息,昨晚上被害了,国王闻之噩耗已经昏迷过去了。”
“不……这不是真的。”古那拉面色苍白,不可置信的说道。
这绝对不是真的,她的儿子怎么可能会死?
王后缓缓睁开双眼,嘴角勾起一抹若有若无的淡笑,“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古那拉瞬间看向她,眸底划过一抹狠戾:“是你对不对?是你害了我的儿子,我跟你拼了。”
古那拉忽然朝王后冲去,就像一只发狂的野兽,那势头恨不得从王后身上撕下一块肉下来,这时从旁边忽然冲出一道身影,拦在王后面前,伸出长腿,一脚就把古那拉给踹了出去,古那拉“哎呦”一声,疼的差点昏死过去。
王后缓缓起身,宝珠立刻收手,快步走过去搀扶起王后。
王后冷冷扫了眼古那拉:“跟我斗,你还嫩了点。”
话落冷哼一声,甩袖而去。
“啊啊啊……。”古那拉发疯了一般大吼大叫,身边的人吓得都跑了出去。
“你害死我的儿子,我跟你没完。”
——
“我让你在我面前耀武扬威,现在报应来了。”王后一边疾行,一边冷笑道。
话落又叹了口气,她心底并没有报仇的快感,痛失爱子,只有她知道这痛有多深。
不过古那拉这个贱人一直跟她作对,有这下场也活该。
古拉纳以前是她的侍女,背着她勾引国王,甚至还想将她取而代之,她可以包容国王有其他女人,但绝对容忍不了她最亲近的人背叛她。
“恭喜王后,心想事成。”宝珠笑道。
王后瞥了她一眼:“这招借刀杀人不错,国王无论如何也怪不到我的头上来。”
“接下来王后只要劝服国王对王子的死不能善罢甘休就行。”
王后蹙了蹙眉:“可是国王的性子……。”太懦弱了,否则她的儿子死的时候,他为何连个屁都不敢放。
“王后莫要忘了,国王再软弱,他终究是一国之王,更是一个父亲。”
王后缓缓点头:“我知道了,你帮我转告她,不要忘了我们之间的约定。”
宝珠缓缓勾起嘴角:“王后放心,我一定帮您转达。”
——
云涯问道:“劳德少爷怎么说?”
小南愣了愣,什么劳德少爷?
云涯眉尖微蹙:“我昨日让你告诉劳德少爷,今日我请他吃饭。”
小南恍然大悟,原来她忘记的事情是这样,可是她竟然给忘了。
云涯一看她的模样就是给忘了,眼见小南诚惶诚恐的跪在地上,云涯摆摆手;“算了,不怪你,我亲自去找他。”
小南见公主不怪她,悄悄松了口气,立刻起身服侍云涯穿衣服,云涯摒弃那些华美的长裙,选了一件天蓝色的及膝连衣裙,长发扎了个马尾,眉目如画,清新干净。
云涯刚出门,就见子鱼管家站在门口,见她出门,笑眯眯迎过来:“公主这是要去做什么?”
“怎么,我去哪里还要跟你报备吗?”云涯言笑晏晏,温和的看不出脾气。
子鱼管家却不敢托大,笑道:“那自是不用,这里是公主的家,公主想去哪里就去哪里,只是今日外边比较乱,公主还是在房间里休息吧,以免冲撞到了公主。”
云涯挑了挑眉,直觉出事了。
“是吗?那我就听您的话,回房间里休息。”云涯笑吟吟转身,回了房间。
这是变相的要软禁她不成吗?
本以为要费一番功夫,没想到这么容易就妥协了,子鱼管家皱了皱眉,公主什么时候这么好说话了?
想到接下来要办的事,留人守在公主门口,看了眼跟门神似得杵在门口的无痕,转身离去。
三餐都有人送进来,但就是禁止云涯出门,云涯让小南去打听一下外边什么情况,小南转身出去,去的时间长了些。
原来是奥古纳拉王子死了,劳德是最大嫌疑人。
云涯不由得笑了起来,“前天晚上两人因为我打了起来,你说外界会不会传出我是个红颜祸水?”
那个眼神色里色气的王子,死了也活该。
不过奥古纳拉的死绝对没有这么简单,她是不信是劳德杀了他,劳德还没那么蠢,直接动手,恐怕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她大概猜到纪澜衣是要做什么了。
烧虽然退了,但精神还是有些不济,张华生端着一碗黑乎乎的药走进来,这是他专门调配的给云涯补身子的药。
“来,乖乖把药喝了,师父我呕心沥血的翻遍了老祖宗留下来的药典,才最终钻研出这一个药方,师父这次保证,一定调理好你的身体。”
云涯看着那碗黑乎乎的药,眉头都没皱一下,接过来一口气喝光。
张华生准备的蜜饯都没用上。
云涯把空碗递给小南,忽然抬手落在胸口,眉尖微蹙,将胃里的反意压下去,轻轻抚着胸口。
“怎么样?”张华生期待的看着她。
云涯无奈道:“师父,等药在体内起作用,也没那么快啊。”
“是是。”说着一把抽走云涯瘫在膝盖上的书,“切忌忧心劳神,书也别看了,床上躺着去。”
“我还没脆弱到那个程度。”云涯夺回书,笑道:“我晒晒太阳,整天躺床上都快发霉了。”
张华生无奈的摇摇头,看了眼窗外,天边乌云来袭,将那最后一缕阳光遮盖,“山雨欲来啊。”
云涯沉默的坐在那里,忽然天边一道闷雷乍响,云涯掀了掀眼皮,这天气就像娃娃的脸,刚才还是晴空万里,刹那间就是阴云密布,浓云翻滚,如千军万马之势,自天边奔腾而来。
刹那间豆大的雨珠倾洒而下,风卷狂云,山呼海啸,天地一片阴郁。
窗外电闪雷鸣、疾风骤雨,屋内,却是一片宁静祥和、温馨静谧。
张华生拿起毛毯盖在她身上,苍老的声音掩盖不了关怀:“别感冒了。”
他目光不经意间落到云涯脖颈间,那肌肤白皙如瓷,一点红痕格外扎眼,犹如开在雪地里的红梅,鲜艳欲滴……
瞳孔骤然紧缩了一下,瞥了眼少女沉默美好的面容,张华生不动声色的收回目光,装作不经意的问道:“昨晚睡的还好吗?”
云涯目光望向窗外,骤雨拍打着玻璃窗,眸光有些恍惚。
像是想到了什么美好的事情,嘴角缓缓勾起一抹温柔的微笑。
眼底满是怀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