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3 苦涩人生 梦幻泡影

云涯在他怀里拱啊拱,小手探进他的胸膛里,像只饥渴的鱼儿……

晏颂捉住她作乱的小手,抬手落在她胳膊上,伤口是手术刀划的,目眦欲裂,“你又伤害自己?”

云涯被他的眼神吓了一跳,下意识缩了缩肩膀,委屈的皱着鼻子:“你凶我……。”

晏颂叹了口气,一手落在她的手臂上,只见掌下发出一阵红光,云涯的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愈合,恢复如新,连条疤痕都没留下。

云涯瞪大双眼,抓住他的手上看下看:“好神奇啊,你的手怎么会发出红光?你是神仙吗?”

晏颂蹙眉,云涯这模样明显不正常,在他离开的这段时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他侧眸看了眼躺在地上的男人,眼底杀机凛冽,他再晚来一步,后果不堪设想,每每想到此处,他将此人千刀万剐的心都有了。

云涯秀气的眉头紧蹙起来:“我好难受啊,好热……。”她一边脱自己身上的衣服,一边往他怀里钻,晏颂扳着她的肩膀,直视她的双眼:“云涯,你清醒点。”

忽然,他眉头紧蹙,似乎想到了什么。

难道她是中了春药?

晏颂气的恨不得杀了所有人,抱着云涯一眨眼就消失了。

张华生被人锁在了屋子里,直觉出事了,他正想办法跳窗逃出去,刚爬上窗台,往下边看了一眼,下边是草坪,虽然是二楼,但这房子是欧洲风格的,顶吊的特别高,二楼顶人家的两倍了,摔下去非死即残啊。

张华生骑在窗台上,闭上双眼,一咬牙,死就死吧……

这时房间里忽然凭空出现一个人,裹着黑袍,特别像漫画里走出来的死神,他一出现,整个房间的空气瞬间冻结了。

令他大惊失色的是那个人怀里抱着一个人。

“云涯?”

张华生一下子从窗台上跳下来,指着那个男人道:“你是人还是鬼?快把你怀里的人给我放下,我乃茅山派第一百八十代传人,收你一个小鬼还是手到擒来的……。”

男人将怀里的人放在大床上,冷声道:“她中了药,你快救她。”

云涯抓着他的手,“晏哥哥……。”

嘴里发出痛苦难耐的呻吟。

晏颂垂眸,拳头握的死紧。

恨不得代她承受那些痛苦。

张华生愣了愣,反应过来三步并作两步走过来,拿起云涯的手号脉,眉头忽然紧蹙起来。

“烈性春药,一个小时内必须与男子交合才能解,否则痛苦不堪……。”

张华生淬骂了一句,“是谁给她下的药?”

男人沉声道:“可有解?”

张华生飞快的掏出针包,摊开,捻了根细长的银针,解开云涯胸前的衣服,“试试再说。”

云涯挣扎起来,精神状态已经不太好了,张华生喝道:“愣着干什么,还不赶快抓住她的胳膊?我好施针。”

晏颂上前一步,抓住云涯的两只胳膊,云涯挣扎间胸前春光大泄,晏颂眉头紧蹙起来,侧眸瞥了眼张华生,他眉头皱的能夹死一只苍蝇,眼神十分认真,根本不为欲念所动。

云涯是他的徒弟,在他心里就跟女儿一样,再说了在医生眼中根本就没有男女之分。

张华生捻着银针一点点刺入前胸穴道,另一只手又捻了根银针探入颈部脑部几处穴道,渐渐的额头上冷汗沁落,云涯也渐渐不再挣扎,变得安静下来。

张华生松了口气:“幸亏是遇见了我,否则今天危险了……。”

“不过这药对她身体伤害很大,这丫头身体本就不好,是谁把她害成这样的?老子非得灌她一桶,让她尝尝这滋味。”张华生那个气恨啊,云涯好不容易身体养回来一点了,一朝打回解放前,更可气的是这孩子受罪了。

张华生忽然侧眸瞥了眼站在床边的男人,全身上下都裹在黑袍里,神秘又冷酷。

“你是人还是鬼?”

男人摘下兜帽,露出一张俊美到惊天地泣鬼神的脸,张华生这个半截身体入土的糟老头子也不仅有一瞬间的惊艳。

那是一种冷艳又霸气的帅,精致不乏高贵的风华,让人望之词穷,只觉得这世间任何一个词语都配不上他。

“你……。”张华生咽了口唾沫,“好帅啊……。”

男人一双漆黑深沉的目光静静望来,偶尔一缕猩红掠过,性感的薄唇微张,低沉磁性的嗓音徐徐响起:“张老先生,我是晏颂。”

“晏颂?晏颂……。”从疑惑到震惊,张华生打量着他,“你就是晏家那小子?云涯天天挂在嘴上的晏哥哥?”

晏颂抿了抿唇。

张华生忽然一脚踹了过去,“你小子还知道出现?知不知道云涯受了多少委屈?”

晏颂站在原地没动,生生受了这一脚,背脊依旧挺的笔直,张华生却趔趄了一下,差点一屁股跌坐在地上,晏颂赶忙搀扶住他。

张华生甩开他的手:“行了行了,你先给我说你是人是鬼,嗖的一下就出现在房间里了,老头子我可受不了惊吓啊……。”

“此事一言难尽,但您放心,我绝对不会伤害云涯,我这次就是为了救云涯而来。”

张华生双手背后,忽然绕着他走了一圈,小胡子一翘一翘的。

“你跟赫连家族有什么关系?”

晏颂眉头微蹙,“老先生此话何意?”

“哼,赫连家族的老底我比谁都清楚,算了现在也不是说这些的时候,跟我说说吧,云涯怎么变成这样的?”

晏颂目光落在云涯身上,每每想起都令他胸腔内一股戾气无法平息,他再晚到一步,后果不堪设想。

“是纪澜衣干的,对吧。”晏颂不说,他也猜到了,能干出这种事情的,也只有她了,而且这岛上谁能伤害得了云涯?

张华生望了眼云涯,叹了口气:“这孩子什么都好,就是命不好,有个那样的妈,简直就是灾难。”

“你带她走吧,去个让她找不到的地方,云涯这孩子命太苦,而且她的精神状态越来越不好,再压抑下去,我怕迟早有一天她会疯的……。”

张华生越说越辛酸,“唯一能拯救她的人,只有你了。”

晏颂单膝跪在床边,抓着云涯的手,目光紧紧锁在她的脸上,眼中的柔情浓到化不开。

“她单薄的肩膀承受了太多,以后我不会再让她受苦。”晏颂抓着云涯的手贴在自己脸上,深深的闭上双眼。

“走吧走吧,走的远远的,再也别回来了。”

顿了顿张华生又说道:“但是一味的逃避又不是办法,纪澜衣势力遍及全球,只要她想,你们逃到哪里都总能被她找到,我看最好的办法还是把这个女人给解决了。”

张华生瞬间就想通了这件事的前因后果,劳德马上就要走了,纪澜衣看中这个女婿,总是要出手的,但是没想到她一个女枭雄也会用这么不入流的手段。

下药,还是自己的亲生女儿,骂她畜生都是高看她了。

张华生眼珠子忽然转了转,“这几天是不是就是你?我说呢云涯一直神神叨叨的,还说她做梦了,是不是你搞的鬼?”

晏颂把脸埋在云涯的掌心里,沉默。

张华生叹了口气,“行,我去熬药。”

好在他房间里放了不少中药材,熬药的炉子为了方便都在他房间里,正好派上用场。

“晏哥哥……。”忽然一道虚弱的声音缓缓响起。

晏颂身体僵硬了一瞬,脸埋在她的掌心里没有动。

“你哭了吗?”

少女细细柔柔的声音十分动听。

“真的是你,原来我没有做梦。”她笑起来,小手勾着他的鼻子。

晏颂忽然将她抱在怀里,力道紧的仿佛要把她揉入到骨血里去,云涯咳嗽了一声,眉眼却漾开最温柔动人的笑意。

“对不起……对不起……。”他一个劲的在她耳边说道,每一句都饱含着深深的愧疚和劫后余生的庆幸。

“说对不起的应该是我。”

她语气有些哽咽的说道:“那杯茶我不该喝,但我太绝望了,可是我对不起你……我只想报复她,却没有想到你……是我错了……。”

当时她只觉万念俱灰,恨意一直掩盖了其他,在她的内心深处,对于母亲……她还是潜藏着一份期待的,无论她做出怎么过分的事情,她都是有理由的……她一直在给她找理由,也一直在自欺欺人。

到最后,那唯一的一点期待也彻底破灭了。

那个女人,她是没有心的,她在她的眼中,不过是一件有点利用价值的花瓶罢了,除此之外,也许还没有甘薇儿在她眼中来的重要。

这个认知让她崩溃,当时脑子发热,她甚至没有来得及去想后果。

此刻她不仅庆幸起来,如果晏哥哥没有出现,后果……她忍不住惊起一身冷汗,紧紧的抱着他。

她错了、大错特错,她借着别人的错误来惩罚自己,到最后自己伤的体无完肤,更是伤害到了晏哥哥。

该说对不起的,应该是我啊……

她眼中留下激动而庆幸的泪水,晏哥哥你知道吗,你是我黑暗人生里唯一的救赎,如果没有你,我不知道我人生的意义在何方……也许今天,就彻底走入地狱了。

她仰头,搜寻着他的唇,眼泪和欢笑交织,在她的脸上绽开最美的模样。

唇舌相依,缠绵悱恻,一如梦里,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张华生捧着脸,乖乖、好劲爆。

就看一眼……就偷偷看一眼……小老头也是蛮拼的。

同时心中满是怜惜,有情人终成眷属,可两人的未来,还不知道有多少坎坷磨难呢。

师姐啊,你若在天有灵,就保佑你的外孙女吧,让纪澜衣少作点孽。

张华生拭了拭眼角并不存在的眼泪,手里打着蒲扇,小炉上温火熬着药,苦涩的药香在房间里缓缓蔓延开去。

只有这个吻才是真实的,眼前这个人活生生的站在她面前,不是梦也不是幻影。

云涯紧紧的抓着他,整个人攀在他身上,急切而渴求的索取他的吻,只有这样才能让她感受到他的气息,他的存在。

她吻累了,脸枕在他的肩头,哭着说道:“这么久没见,你的吻技一如既往的烂。”

晏颂哭笑不得,轻轻拍着她的肩膀:“毕竟我没有练手的人。”

“呜呜……。”云涯哭着捶打他的后背,“混蛋,难道你还想要练手的人?”

晏颂将她的身体狠狠的摁到怀里,胸膛紧贴,两颗心紧紧挨靠在一起,近到几乎能感受到彼此的心跳。

“唯一一个你,此生我只想要唯一一个你罢了。”

听着男人低沉而温柔的声音,云涯潸然泪下,眼泪打湿他肩头的衣服,颗颗眼泪如硫酸,灼痛了他的肌肤。

从此以后,你的眼泪只能流在我怀里。

半生颠沛流离,泥足深陷,你是黑暗里唯一一束光明,从此无论世界怎么变幻,你都始终是我面对生活的勇气。

尼奥笑眯眯道:“公主这话说的挺有道理的,你的母亲辛苦把你养大了,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你再转头去说她的坏话,这就不对了。”

这话无异于是在嘲笑甘薇儿,甘薇儿暗暗咬紧了贝齿,连带尼奥都恨上了。

“是我狭隘了。”甘薇儿赔了笑脸,云涯却无心和她转圜,起身头也不回的离去。

甘薇儿一个人坐在那里,人都走了,剩下她一个人。

握了握拳,她暗暗告诫自己,成败在此一举,绝不能退缩。

起身往二楼走去。

公主的房间在二楼东面,尼奥和劳德房间在二楼西面,虽然在同一层楼,但东面从中间部分就开始封闭,一扇铁门阻隔了所有探寻的目光。

甘薇儿平日甚少来这里,但因为叔叔的关系,连女仆看到她都要诚惶诚恐,其实她很想住进来,这里太漂亮、太奢华了,就像童话里的城堡,让她体验一把做公主的感觉。

劳德的房间门口有保镖守在那里,她接近不了,思来想去,她想到一个好办法。

她先暂时离开这里,先去找东西,反正离药效发作还有一会儿。

“公主殿下,女王请您过去一趟。”

云涯刚回到房间,就听子鱼管家的声音自门口响起。

云涯蹙了蹙眉,起身走了出去。

“什么事?”

“我也不知,公主殿下去了就知道了。”子鱼管家笑眯眯的说道。

云涯随他一道离开,小南自然而然的跟在她身后,子鱼管家笑道:“新运来一批柑橘,记得小姐爱吃,你去领回来一些。”

小南看了眼云涯,见云涯点了点头,转身快步离开。

“公主请。”子鱼管家恭敬的做了个请的手势。

云涯瞥了他一眼,往前走去。

这是一件日式风格的房间,温馨静雅,窗前摆着一张矮塌,上边放置着茶具,两侧摆着榻榻米,窗外雨疏风骤,一室茶香袅袅,沁人心脾。

女子跪坐在那里,手执紫砂茶壶,袅袅茶雾为她平添了几分柔和。

听见脚步声,抬眸望来,含笑道:“来了。”

褪去女王的高贵凌厉,此刻的她,满身柔和气息,彷如在家中等待丈夫孩子归来的贤妻良母。

贤妻良母?云涯嗤之以鼻,这个词语在她身上永远得不到体现。

她走过去,在对面跪坐下来。

“顶尖的碧螺春,尝尝如何?”为她面前的茶杯里注满茶水,女子含笑开口,温柔的声音如春风扑面。

云涯瞥了她一眼,并没有动那杯茶,清澈的眼底有着洞悉一切的智慧。

“你想用我的身体为你的野心铺路。”

劳德很快就走了,这是她最后的机会。

云涯早就猜到了。

“你的身体是我给的,你的一切都是我给的,现在,是你到了回报的时候。”坐在对面的女子平静无波的说出这一切。

云涯怒从心起,忽然挥袖将面前的茶杯挥落到地上,“凭什么?”

纪澜衣眉眼未抬,从茶盘里拿出一个干净的茶杯,放在她面前的茶几上,重新注满茶水,动作行云流水,优雅至极。

“就凭你是从我肚子里爬出来的。”

“所以我在你眼里,就是颗棋子?给你利益的天枰增添胜算的砝码?”不是早就知道这个结果吗?为什么还会心痛?

云涯抬手捂住心口,伏在茶几上喘息,“抱歉,我做不到,你杀了我吧。”

“把你面前这杯茶喝了,你就能做到。”那个温柔却残酷的声音,轻轻在她耳边响起,犹如一个魔咒般。

“呵呵……。”云涯悲凉的笑了,抬头看着她。

“妈……。”眼泪如珠串般滑落。

纪澜衣秀丽的眉轻蹙,却也没说什么。

“我……。”求你两个字在喉咙里翻来滚去,却最终被她深深咽了下去,她看着那杯茶水,忽然端起来,抬眸看了她一眼。

“我喝,我欠你的,还给你。”

话落仰头灌进了喉咙里。

苦……

她将瓷杯摔了出去,豁然起身,平静的看了她一眼。

“呵……。”冷笑了一声,这个铁石心肠的女人,她是没有心的,说什么都没用。

头也不回的离去,每一步都像踩在刀尖上。

女子喝了口茶,看着窗外风雨潇潇,眉眼染上笑意。

“这就是你的命。”

云涯走出房间,身体一歪,她扶住墙壁,才致使自己没有摔倒。

子鱼管家瞥了她一眼,抿了抿唇,以自己的立场没有什么话好说。

心底哀叹一声,孽债啊。

云涯扶着墙,一步步往前走去,眼眶通红,眼底的恨如火焰燃烧。

这就是命吗?

她不服她不服……

看她走的艰难,子鱼管家走过来要搀扶她,被云涯一把推开,眸光血红。

“滚。”

子鱼管家叹了口气,乖顺的后退一步。

“公主,您还是听话吧,跟女王作对,您得不了好的。”

“别叫我公主。”云涯咬牙切齿,多么高贵的称呼,却恶心的她想吐。

因为这是她用身体换来的,太可笑了。

短短几十步路,却仿佛用尽了她毕生的力气。

她站在房门前,子鱼管家给她打开门,一门之隔,即将是两个世界。

云涯深吸口气,一步步走了进去。

大门在身后合上。

她瘫软了般靠在门板上,药效开始起作用了,她从靴子里抽出手术刀,朝准手臂狠狠划下,眼中闪烁着疯狂的火焰,嘴角勾着阴翳却疯癫的笑。

她早已感觉不到疼了,看着鲜红的血沿着白皙的肌肤划下,体内升起一股由衷的快感,冲刷着她的神经。

浴室门忽然打开,腰间围着浴巾的男人走了出来,看到站在门口拿着刀子往自己手臂上划的少女,美丽的面容带着血腥而疯狂的戾气,像是艳到极致的妖精,瞬间冲撞着他的感官。

男人愣了愣,这一幕他永远都忘不了。

那样妖艳的、颓废的、邪恶的眼神,永远的印刻在他的脑海里,成为他一辈子的幸福和噩梦。

反应过来,他快步走过去,“你怎么了?”

少女扯了扯嘴角,血滴滴答落在地板上,如一朵开到荼蘼的曼陀罗花,绽放着极致的妖艳。

劳德将她拦腰抱起,她太轻了,一点份量都没有,那张巴掌大的精致小脸苍白的没有丝毫血色,心底满是怜惜。

将她小心翼翼的放到大床上,从柜子里翻出医药箱,正要给她包扎伤口,少女却忽然伸脚蹬开他,莹白修长的手把玩着小巧的手术刀,媚眼如丝,丝毫不知自己如今是多么的妖艳、又是多么的危险。

“花、我看见好多好多的花,开的美极了。”她笑了起来,刀刃朝准胳膊上另一处完好的地方,狠狠的划了下去。

劳德双眼大睁,以最快的速度扑过来,从她手里夺走手术刀,从窗口扔了出去。

她像一个被抢走了心爱的玩具的孩子,委屈的哭了起来:“你为什么要抢走我的花。”

劳德不清楚她是怎么了,吃饭的时候还好好的,怎么现在的样子、神经有些不正常啊……

“坐着别动,我先给你包扎一下伤口。”劳德抓着她的胳膊,刀口深可见骨,下手可真够狠的。

云涯皱起好看的眉头:“好疼啊……。”

“我轻点儿。”劳德瞥了她一眼,发现现在的她像个孩子似得,倒是挺可爱的。

劳德正要拿着棉签给她清理伤口,少女忽然捧起他的脸,笑嘻嘻道:“你长的好像晏哥哥啊……。”

晏哥哥……劳德心口一跳,她口中的晏哥哥应该就是她喜欢的那个男人吧。

捧着他的脸左看右看,云涯忽然一巴掌拍过去,生气的说道:“你不是晏哥哥。”

她的手上没多少力气,打在脸上跟挠痒痒似得,劳德抓着她的手给她清理伤口,“你怎么把自己弄成这副样子了?发生什么事了?”

少女另一只柔软无骨的小手轻轻划在他裸露的胸膛上,劳德身子猛然僵硬了一下,那指尖拂过的地方轻易激起肌肤一层层的颤栗,一股热气自小腹处升起,他呼吸猛然停顿了一下,骤然抓住她作乱的小手,目光深深的望着她。

“哎呀,弄疼我了。”少女柔媚诱惑的声音轻轻响起,落在劳德耳中,瞬间令他血气上涌。

深吸口气,作为男人,他不是没有遇到过诱惑,可他引以为傲的克制和冷静在这个少女面前,全部化为了无有,脑海里一个声音在疯狂的叫嚣着占有她……

不……

然而行动已经先于理智作出了反应,他翻身把少女压在了身下,她那么瘦弱,仿佛一个瓷器娃娃般,在他高大的身体下,显得那么脆弱,正是这种极致的对比,更是轻易挑起他脑海里那根神经,全身的所有血液都涌到了一处。

少女睁着一双大大的眼睛,清澈如许,他清晰的看到了自己的倒影,像是一只凶猛的野兽,张着血盆大口想要把小白兔拆吃入腹,他为自己感到可耻,可又无法阻止……

那双清澈的眼睛里,有瞬间的迷茫,像是一个找不到家的孩子,夹杂了一抹深入骨髓的忧伤,此刻的她意识也许是清醒的……他抬手落在她的脸颊上,那细腻而温凉的触感,令他的指尖激动的颤抖起来。

“我会娶你的。”他如是说。

父亲的警告,阴谋的算计,此刻都被他抛诸脑后。

顺应本心,放纵这一次吧!

他缓缓的低头,云涯始终睁大的双眼,眼底飞快的变幻着各种情绪,脑海里闪过晏哥哥的脸,她忽然爆发出一股力量,猛然推开面前的人,飞快的跳下床,然而刚落地,她的身子便猛然一晃,被劳德卷在了怀里。

劳德喉头滚动了一下,抱着她,就像抱着一个易碎的娃娃,珍惜而小心翼翼。

云涯忽略身体里的异样,她太清楚那意味着什么了,心底恨死了纪澜衣,晏哥哥我对不起你……

纪云涯,都到这个时候了,说对不起还有用吗?那杯茶是你自己要喝的,你现在又惺惺作态给谁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