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6 他的精彩 刚刚开始

纪澜衣忽然弯腰擎着她的下巴,含笑道:“云姝,你没有想到,自己会有这样一天吧。”

云姝冷笑一声:“我失败了,任杀任剐。”

“放心,我不会杀你,因为那太便宜你了,对你这样的女人,我有更好的折磨,保证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云姝身体猛然颤抖了一下,“你要做什么?”

“想想你当初对我做了什么?让我们兄妹乱伦,成为你复仇的工具,想到此我就恨不得将你千刀万剐,但是我还要谢谢你呢,如果不是你,我怎么会遇到他……即使他是我同父异母的亲哥哥,我依旧那么爱他……。”

云姝看着她的眼神透着惊恐:“你这个疯子……。”

“和你相比,我是小巫见大巫了。”女子哈哈笑了一声:“放心,你们欠我的,我都记着,一个一个慢慢来。”

纪澜衣细细打量着她,冰凉的手指拂过她的眉眼,令云姝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他的眼睛长的像你,嘴巴也像……我真讨厌有人用和他类似的眼睛看着我呢……。”

说时迟那时快,纪澜衣忽然伸出两指,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插进了云姝的眼睛里。

“啊……。”云姝嘴里发出一阵惨叫。

世界一片黑暗。

耳边,女子的嗓音越加温柔:“这耳朵也割去了吧……。”

她抱着血淋淋的耳朵滚落在地上。

“这双手双腿生的漂亮,不如一齐砍去了吧……。”

剧痛来袭,她拼命摇头:“你杀了我,杀了我吧……。”

冰凉的手擎住她的下巴,温柔又阴郁的嗓音如魔音般在她耳畔模糊的响起。

“还能说话呢,不如这舌头……。”

从此人间炼狱,她生不如死。

最后纪澜衣治好了她的眼睛,让她看着镜子里的人,不那不能称为人了。

那是一个长在罐子里的人,没有手没有脚,没有头发没有耳朵,她是怪物是鬼……她惊恐的尖叫,但是嘴里只能发出哇啦啦模糊的声音,她像是裹在一个蚕蛹里,不能挣扎不能反抗,除了眼睁睁的看着,再也无能为力。

那个女人雍容优雅的站在她的面前,悲悯的看着她:“这大好河山,繁华人间,有太多值得留恋的地方,可惜你除了看着,再也无法感受。”

从此她随马戏团离开,走过许多地方,看过许多风景,见过许多的人,可她只能躲在罐子里,用一双眼睛去看这个世界的风景,却再也不能融入这个世界。

她永远的只能躲在这个狭小而阴冷的罐子里,从生到死,一个罐子就是她全部的世界。

她还活着,可呼吸的每一口空气,都如一把尖刀,狠狠的扎在她的心头。

她不会哭,不会笑,没有痛苦没有欢乐,甚至连回忆都已经开始模糊了,她最喜欢做的一件事情,就是看着天空,什么都不想,日子熬下去,终究会有尽头的。

不知过了多久,时光漫长的她的心中长满了荒草。

她被带到了一个房间,这里很温暖,她好奇的看着这个世界。

有人进来给她送餐,饶是有过心理准备,但在看到她的时候,依旧脸颊苍白,两股战战,她眼睛一瞪,那小伙子尖叫了一声就跑了。

难道她真的有那么可怕吗?

“妈呀,那还是人吗?我会做一辈子噩梦的。”黄毛拍着胸口,饶是提前有过心理准备,还是吓得不轻。

得是多变态的人才能想到这么折磨人的手段,还不如一刀杀了来的痛快呢,想到这人还随着马戏团基本上把世界都踏遍了,不由得同情起那个人来,上辈子做了多少孽这辈子被折磨成这样?

看来还是得多做好事,就当给下辈子积福了。

黄毛看到老大和女朋友来了,赶紧站直了身子,晏颂瞥了他一眼,黄毛无辜的眨了眨眼睛,晏颂朝他摆了摆手,黄毛立刻如蒙大赦般溜了。

云涯刚要推开房间门,晏颂拉住了她的手,皱眉看着她。

云涯笑着看了他一眼:“在门口等着我。”

话落推开房间门,走了进去。

转了转眼珠子,以她的角度只能看到一截飘飞的裙角,以及粉色的裙子下一双白色的皮鞋。

仅仅只是下半身,已是说不尽的温柔和娇软,她想,这双脚的主人,一定是个妙龄女子,有着美丽的容颜,笑起来眼睛像月牙般迷人……

那双脚渐渐走到她面前,她看到粉色的裙摆飞扬,如梦似幻,一瞬间把她带回到那个久远的梦中。

那人缓缓蹲下身子,与她目光直视,看清那张脸,她瞳孔骤缩。

这双脚的主人,确实有一张美丽的容颜,笑起来眼睛像月牙般迷人,只是那眼中的嘲讽和怜悯,如万箭穿心……

纪云涯,她的好孙女。

“奶奶,我来看你了。”少女的声音轻柔娇软,煞是动人。

她眼中淌出血泪来,但除了眼睁睁看着,她还能怎么办?

“我没想到,你会变成这样,她对你的恨,还真是深啊。”少女轻轻摇着脑袋,无奈的说道。

她吭哧吭哧,罐子碰撞着地板,发出尖利的声音。

“你想说什么?”

——你们母女两个,一定会不得好死,我诅咒你们,生生世世不得好死。

云涯看清了她眼中的恨意,不以为意的笑了。

“我们所有人的悲剧都源于你,作为罪魁祸首,你不仅没有丝毫悔改,到如今依旧执迷不悟,我连同情都懒得施舍给你,但是我不会恨你,相反,我还要感谢你对我的鞭策,作为报答,我还你一个了结。”

云涯微微一笑,用手堵上了罐子上的两个口。

没有出气孔,很快就会因缺少空气而窒息。

罐子里传出一阵响动,垂死前的挣扎必不可少。

云涯闭了闭眼,心中一片悲凉。

直到在没有声息传来,云涯缓缓松开手,那双眼睛,已经失去了生彩。

云姝啊云姝,一辈子机关算尽,你可有算出自己的终点?

无论你有再多过错,也与我有血缘关系,人已死,生前再多的恩怨仇恨都已随风而逝,还你薄棺一口,入土为安。

只愿下辈子,你能谨守本心,不再为祸。

云涯还没走出房间,人就晕倒了。

再醒来,是在卧室里,窗外阳光明媚,又是一个好天气。

云涯掀开被子下床,走出房间,厨房里传来锅铲翻动的声音,隐隐夹杂着飘香,还没走近,就看到张华生端着盘子走出来,见到她笑道:“起来了,快洗漱吃饭了。”

云涯问道:“晏哥哥呢?”

恰在这时,门开了,男人走了进来,看到云涯,他快步走过来。

“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云涯笑着摇摇头:“一大早你干什么去了?”

早上醒来时,旁边的杯子是凉的,他昨晚一晚上都没有回来吧。

“有点事情要处理。”晏颂牵着她的手走进卫生间,云涯没有多问,就见他拧着热毛巾,给她缓缓擦着脸,云涯接过毛巾,不由得笑道:“我又不是没有手,自己来。”

在她擦脸的时候,晏颂接了杯温开水,挤了牙膏将牙刷塞到她手里。

一切都给云涯准备的妥妥当当。

在她刷牙的时候,晏颂拿着梳子,站在她身后,缓缓的梳理着她如瀑布般的长发。

云涯只到他的肩头,从镜子她能看到男人垂着睫毛,睫毛浓密又纤长,面容俊美英挺,神情十分认真。

云涯缓缓刷着牙,眼神一直盯着镜子里的男人。

这一刻,真希望时光能永远定格。

晏颂给她编了个麻花辫,垂在脑袋后,笑道:“怎么样?”

云涯摸了摸,嫌弃的皱眉:“好丑哦。”

晏颂无奈道:“看来我要多练练了。”

“给女子绾发,你可真有出息。”

“我这一辈子,只为你绾发。”男人勾着她的腰,于她四目相对,忽然低头,含住了她的嘴。

云涯瞪大双眼,她正刷牙呢,满嘴泡沫,他就不嫌脏吗?

晏颂用实际行动告诉她,他爱她所有的一切。

两人在卫生间磨蹭了很久,直到传来老头咳嗽的声音:“再不出来饭都凉了。”

云涯擦着嘴,娇嗔的瞪了他一眼,晏颂低笑了一声,将刚辫好的头发弄乱了,就溜了。

“可恶。”云涯咕哝了一声,嘴角却勾着甜蜜的笑容,追了出去。

吃饭的时候,晏颂说道:“吃完饭,我们回华国吧。”

云涯闷头,半晌点头:“好。”

晏颂瞥了她一眼,知道她心里还有些障碍,但没关系,他会用陪伴驱散她心中所有的黑暗。

云涯忽然抬头看了眼张华生:“师父,你跟我们一起回去吧。”

张华生笑着点点头:“也好,我是该回去看看师兄了,还有你这丫头的身体,我不跟着哪里放心啊。”

云涯抿唇笑了笑,低头扒饭,心中有些酸涩。

临离开前,晏颂接了个电话,他走到阳台上,关门的时候云涯听到他说了一句话。

“不行,我不同意,云涯的身体已经无法承接手术。”

云涯抿了抿唇,能找到晏哥哥的,只能是晏家那边有人生病了,她nyx医生的名头放在这里,吸引了多少人。

“你妈一直联系不到云涯,急的都哭了,刚才哭着给我打电话,你大姨情况越来越不好,但如果不是云涯,你妈她不让别人给你大姨做手术。”晏南陌声音也有些无奈。

“云涯现在还好吗?”

“没什么大碍,但我不想让她劳神。”

但是想到大姨,此刻正躺在病床上经受病痛的折磨,晏颂亦于心不忍。

“我会再找这方面手术更有经验的专家,不一定非得是云涯……。”

“可是你妈死心眼,就认准了云涯,谁劝都不听。”晏南陌颇为无奈的说道。

最终晏颂拧了拧眉,沉声道:“我再考虑考虑。”

要挂电话的时候,晏南陌忽然说道:“这次的事情你做的很好,老段给我透露的口风,准备把你再往上提一提,你觉得怎么样?”

他这样的年轻,再往上提就太惹眼了,晏南陌不想儿子木秀于林,但还是要听取儿子的意见。

晏颂抿了抿唇,眸光幽深,半晌,沉声道:“我准备退下来。”

“什么?”晏南陌惊讶道。

儿子才二十出头,正是大好年华的时候,他不想儿子太高调惹眼,但不代表他想让儿子退下来啊……

晏颂一字一顿的说道:“我们晏家已经不需要更高的荣耀,现在这样就已经很好。”

晏南陌如何不明白儿子的意思,没想到他比自己看的更通透,也更放的下。

不由得欣慰的笑道:“不管你做什么,爸爸都支持你。”

晏颂勾了勾唇,扭头看了眼坐在客厅的少女,眼底划过一抹温柔。

晏颂走了过来,云涯站起身笑道:“晏哥哥,我们可以走了吗?”

晏颂走过来牵起她的手,不由得皱眉:“怎么这么凉?”

现在正是酷暑时候,她的手却凉的像寒冰。

“你的答案,我已经知道了。”话落转身离去,背影冷酷而决绝,仿佛这样一走,就彻底走出了她的世界。

席琳忽然一慌,下意识跳下床去抓他:“不是的,你听我解释,事情不是你想象的那样……。”

男人不疾不徐的甩开她的手,眸光冷淡的扫来。

“不要碰我。”

仿佛她是什么脏东西一般,虽然他眼中一片冷漠,她却在他眼中看到了厌恶。

席琳不可置信的看着他,“你不相信我?难道在你心中我竟然就是这样的人吗?”

男人冷冷勾唇:“难道不是吗?”

心中最后一丝希望也没有了,席琳摇头后退,眼中满是绝望,“我为了你连命都不要了,而你竟然这样对我,你到底有没有心?”

男人薄唇紧抿,冷酷的声音没有丝毫人气:“欠你的一条命,我还你,如果你还有良心,就不要撒谎,那样只会让我更看不起你。”话落再没有看她一眼,扭头扬长而去。

“不……。”席琳大叫一声,“你给我回来,劳德你这个王八蛋,我恨你我恨你……。”

她疯狂的尖叫,男人的脚步却没有一丝一毫的停顿,很快就消失在门口。

席琳绝望的一屁股坐在地上,捂脸失声痛哭起来。

安娜站在门口,眼中划过一抹失望。

一步错步步错,席琳如果不和伦普勾结在一起,引出哈桑,劳德也不会这么绝情。

虽然她觉得席琳很可怜,但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席琳鬼迷心窍了。

——

劳德走出医院,迎面男子走了过来。

一身警服,英挺肃冷。

“劳德先生,有些事需要找您调查取证,请跟我走一趟吧。”

劳德面无表情的点点头:“走吧。”

当先大步走了出去。

林韬瞧了眼男人大步走出去的背影,手下小声道:“这位先生好大的架子。”

林韬斜了他一眼,小警员自知失语,赶忙闭上了嘴。

“走。”林韬大步跟了上去。

劳德从警局里出来时,天已经黑了,他看着天空,无声叹了口气。

他的助理被人收买,与哈桑狼狈为奸,差一点酿成大祸,幸亏……

淡淡垂眸,目前een在逃,国际刑警已经发布红色通缉令,这个女人就是逃到天涯海角,也躲不过全世界的追捕。

想到她当时的那一刀,劳德闭了闭眼。

心痛的感觉依旧那么明显,但他知道,只能是一个妄想罢了。

“少爷,先生请您回去一趟。”

一辆轿车停在面前,桑雀的秘书从车内走了下来,恭敬的开口。

“走吧。”

席琳没有想到那么快国际刑警就找上门来了,看着站在面前不苟言笑的男子,帽子上的警徽闪烁着冰冷肃穆的光泽,她下意识吞了口唾沫。

“我们接到举报,你和哈桑之案有关,现在请跟我们走一趟吧。”

“警察先生,您是不是搞错了?”

“有没有搞错,到警局就知道了。”

话落挥了挥手,两个警察走进来,竟是直接要去抓席琳。

席琳尖叫起来:“你们别碰我,我是海哲家族的人,我爸不会放过你们的。”

林韬冷冷一笑:“就算桑雀先生来了,也挡不了我们国际刑警办案,带走。”

“你告诉我,是谁举报我的?”

“抱歉,无可奉告。”

“一定是他,哈哈……他还不肯放过我……。”席琳又哭又笑,状若疯癫。

林韬冷冷的看着,眼中没有一丝怜悯与同情。

“带走。”

席琳挣扎一番,就被两个警察强制性带走了。

安娜站在门口,抿了抿干涩的唇,想说什么,在那个男人冰冷的目光望过来的瞬间,所有的话都咽回了肚子里。

“安娜,救我……。”席琳朝安娜叫道。

安娜叹了口气,眼睁睁看着席琳被带走,一行人很快没了身影,转身就给海哲先生打去电话。

但就像是林韬说的那样,就算桑雀先生来了,也挡不了国际刑警办案,更何况桑雀比林韬更迫切的想知道哈桑的幕后主使。

——

云涯好不容易哄好了晏颂,等走出房间,就不见了渺渺。

她找了一圈,没找到人,不由得问正在阳台上晒暖的张华生:“师父,渺渺呢?”

“哦,他走了。”张华生漫不经心的说道。

云涯脸色微白,不可置信道:“走了?”

走之前让我捎话给你:“你这个见色忘兄的,生气走了。”

云涯才不信渺渺会这么说,“师父,到底怎么回事?”

张华生咳嗽了一声,摇着扇子:“好吧,他还有事,就先走了,说是办完事回来接你。”

云涯抿了抿苍白的唇,才刚刚重逢,就要走了,但她想到渺渺已不是曾经那个需要她保护的柔弱小男孩,现在他已经可以保护她了。

下午的时候,陆续有几波人出入,晏颂在书房见了那些人,云涯一直待在楼上的房间,一直到临近傍晚,那些人走了之后,晏颂走进房间,就见她坐在落地窗前,整个人在夕阳下显得近乎透明,晏颂心脏一紧,快步走过去从后背将她整个人抱在怀中。

“渺渺走了,你不高兴吗?”

“不会。”云涯微笑着看着天边的夕阳:“他在成长,我很高兴。”

真正的保护不是把他一味的困在身边,而是放开翅膀,让他自由自在的飞翔。

天地之大,属于他的精彩,现在才刚刚开始。

而她、却再也折腾不动了。

明明才十八岁,她的心,却已如老妪般沧桑。

“爸爸刚才来电话了。”晏颂在她耳边低声道。

云涯眸光垂落。

“他让我带你回家。”

回家?多么温暖的词语,云涯眼眶有些酸涩,“可是晏哥哥……像我这样的人……晏叔叔……不会喜欢的吧……。”

虽然纪澜衣罪恶滔天,可到底是她的亲生母亲,她亲手杀了她……

晏颂紧紧抱着她,在她耳边低语:“说什么傻话呢?他喜欢你还来不及,不要想那么多,以后你就安心呆在我身边,我们一起回江州,以后再也不分开。”

晏颂与她十指紧扣,在她耳边温柔的低语。

“可是……。”

“没有可是。”温柔的声音带着无尽的霸道与强硬,“就算你杀了她,也是她活该,不要再把所有的错都揽到自己的身上,你知道你让我有多心疼吗?”

云涯窝在他怀里,闭上双眼。

“从现在开始,什么都不要想,你只要想着,怎么做好我的妻子就好了。”

云涯心尖一动,心底涌起细细密密的感动,紧紧的环抱着他的腰。

“晏哥哥,我们结婚吧。”

晏颂眉梢一挑,垂眸看着她;“你是在向我求婚吗?”

“你答应还是不答应?”

“虽然我很想答应,但谁让你年龄太小了,难道你要我知法犯法?”

云涯斜了他一眼,那媚眼如丝,娇嗔婉转,看的晏颂喉头猛然滚动了一下,捉住她的唇狠狠吻了下去。

吃过晚饭,晏颂对她道:“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云涯疑惑的看着他。

晏颂没再多说,给云涯披上一件外衣,拉着她的手出了门。

这里是位于q国郊区的一座小别墅,夜深人静,四下都显得格外寂静。

晚上的风有些凉,晏颂揽着她的肩膀,用外衣裹着她,为她驱挡寒风。

别墅门口停了一辆轿车,黄毛笑嘻嘻的等在那里,见两人出来,立刻拉开车门。

“老大。”

本来想跟大嫂打个招呼的,但她被老大裹的严丝合缝的,连根头发丝都看不见,黄毛只能作罢。

两人坐进车里,发动离去。

车子行了很久,最后终于停了下来,云涯被晏颂抱着走下车,从他怀中抬起头来,云涯就看到这里似乎是一个很偏僻的废旧工厂,走进去却是别有洞天。

这里四周守着很多士兵,五步一岗十步一哨,一路往里走去,黄毛带路,最终停在一扇门前。

晏颂垂眸看了她一眼,“要不要进去,你自己选择。”

云涯笑了笑,从他怀里挣脱下来,推开房间门,走了进去。

房间里很干净,除了一张床一张桌子,没有多余的摆设。

而在靠窗的那张床上,躺着一个人。

他睡着了。

云涯缓缓走过去,看清躺在大床上的男人,眼中划过一抹了然。

是云深。

云涯扭头看着他。

晏颂走过来握着她的手,“我在密室中发现了他,只是他精神状态有些不好,很多事情都忘记了,只记得她一个人。”

那个人只有纪澜衣了。

云涯眼中已没有当初的愤恨不甘,经历过这么多事情,有的只是释然罢了。

“这样已是对他最好的惩罚了。”云涯淡淡道。

男人醒了过来,那双眼睛沧桑了许多,却有着前所未有的坚定和清澈。

他愣愣的看着云涯,忽然惊喜的扑过去:“衣衣,你回来找我了吗?”

站在面前的少女,亭亭玉立,多么像年轻时的衣衣啊。

晏颂揽着云涯后退,云深扑了个空,不死心的继续扑过来:“你为什么躲着我?”

“以前是我不对,我做了太多对不起你的事情,你是不是还在恨我?衣衣我错了……求你原谅我好不好?”高大的男人此刻显得那么憔悴,胡子拉碴,无助又绝望。

云涯静静的看着他:“云深,你真的不认得我了?”

“你是衣衣啊,我怎么会不认得你呢?”男人急急走近几步,晏颂蹙眉,抱着她后退。

“我不是纪澜衣,我是纪云涯。”云涯一字一顿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