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1大结局 白首相依 不离不弃

云涯站在落地窗前,窗外是一望无际的大海,蔚蓝的天空和清澈的海面相映成辉,美不胜收。

云涯瞥了眼正在收拾行李的晏颂一眼,低声道:“庄姨,对不起,我们定最近的一班航班回去。”

庄曦月叹了口气:“云涯啊,阿姨不是责怪你们,阿姨是想你们,过了年就该着手准备你们的婚事了。”

提到婚事云涯的脸不由得红了。

两人乘坐当晚最近的航班飞回国内,国内过节的气氛还没过去,处处张灯结彩,氛围很足。

庄曦月先是数落了一顿晏颂,然后对云涯嘘寒问暖,半点谴责也无,毕竟两人不打一声招呼就跑到国外去,实在是有点说不过去,更何况是新年这种阖家团圆的时刻,但是庄曦月却像没有这会儿事儿,对云涯关怀备至,不知道的还当晏颂是捡来的,云涯才是亲闺女呢。

云涯心头倍感温暖,笑着挽住庄曦月的手臂,“庄姨,是我的主意,不怪晏哥哥,没有和您说一声就跑去国外,是我的不对,明年春节我们一定和您一起过。”

庄曦月先是拍了拍云涯的手背,然后狠狠的瞪了眼晏颂:“看到没有,还是云涯懂事,主动替你背锅,你还有没有一点男子气概了,害不害臊。”

云涯咳嗽了一声:“庄姨,真的不关晏哥哥的事,是我的主意。”

“云涯,你就不要替他说话了,我就知道绝对是这小子的主意,他这样做又不是第一次了,他十岁的时候就敢在春节的时候留个字条跑出去美其名曰旅游去了,把我和他爸急死了,我们就差报警了,他倒好,在外边玩的可开心了。”

云涯挑眉看向晏颂,晏颂淡定的喝茶,皱眉说道:“陈年往事,何必再提?”

晏颂讨厌人多,尤其是过年的时候,七大姑八大姨的聚在一起,小时候最讨厌的就是过年的时候,收压岁钱什么的完全不能让他开心一点,因此他就一个人背着包跑出去玩儿了,美其名曰踏遍祖国河山,长长见识。

去年能在家老老实实的过个年就很不容易了,庄曦月以为他定性了,没想到要结婚了还是死性不改,还带着云涯和他一起闹。

庄曦月以为戳到了晏颂的死穴,得意的笑着跟云涯讲了好多晏颂小时候的糗事,连他几岁尿裤子的黑历史都扒了出来,晏颂脸上的云淡风轻终于维持不住,一丝丝皲裂,冷哼一声走了。

云涯笑的肚子疼,原来晏哥哥小时候那么好玩儿啊,高冷傲娇的小男孩什么的最可爱了。

两人的婚礼定在了六月,过了年,婚礼提上日程,庄曦月忙的脚不沾地,发誓要给云涯一个终身难忘的婚礼,晏颂和云涯索性当起了甩手掌柜,跑回江州清静去了。

阳春三月,春暖花开,万物复苏。

裴轻寒的眼睛在林雅教授的手术中日渐好转,但还是不可避免的留下了后遗症,白天如同正常人一般,但到了晚上,即使灯如白昼,他的双眼也如瞎子一般,看不清任何东西。

他对此欣然接受。

裴轻寒现在已经不大出现在人前,给人一种隐居的错觉,连寒衣社都低调了许多,江州的地盘上宁子洹最嚣张,无人敢惹,外人都暗地里偷偷骂他山中无老虎猴子称大王,宁子洹才不在乎别人背地里怎么骂他,怎么开心怎么来,怎么舒服怎么得瑟。

比如听说云涯婚礼就在三个月后,请帖都发出去了,二话不说带人去砸了一个场子,以泄心中的不甘和怒气,把那个胆敢挑衅他的小混混打的老娘都不认识了,可怜那个小混混到死都不知道自己只不过是偷偷骂了他几句,怎么就招来对方疯狂的报复。

他还带人去挑寒衣社的场子,寒衣社的人避而不见,颇有忍让的气度,致使宁子洹的气焰越发嚣张,许多人都在暗地里纳闷,裴轻寒这是怎么了?面对敌手的挑衅竟然不闻不问,一点都没有之前黑道霸主的气势。

“裴轻寒,你个孬种,懦夫、胆小鬼,只敢躲在见不得光的地方偷哭,你给我滚出来啊,既然喜欢就去抢,不闹他个天翻地覆誓不为人,那晏颂算个什么东西啊,你为她付出那么多,要说我宁子洹只服你。”

宁子洹扯着嗓子在裴家别墅外大喊起来,方圆都是荒山,除了裴轻寒的人外,也没有外人听到。

傅白捏紧了拳头,恨不得将这个讨厌的牛皮糖一脚踢出去,他真是受够了这个疯子,寒哥心灰意冷,一味忍让,他倒好,反而变本加厉,现在竟然蹬鼻子上脸,真当我寒衣社怕你吗?

“裴轻寒,你给我滚出来,你难道要眼睁睁的看着付出了那么多的女人嫁给别人的?算我宁子洹看错了你。”

宁子洹骂的口干舌燥,别墅里竟然一点动静都没。

“操。”宁子洹暗骂一句,狠狠踢了一脚车轮。

“三少,咱赶紧走吧,这暗中有不少枪口对着咱们呢,万一……。”井合小心翼翼的开口,对自家三少这没脸没皮的行为也颇为无奈。

“连个女人都不敢抢,你看他有胆子开枪吗?”宁子洹唾骂一句,最后只能气呼呼的走了。

宁子洹要是再不滚,傅白就真的忍不住要冲上去揍他了。

“人走了吗?”夜色将至,他的眼珠渐渐的失去光彩,一如这夜色,至深至冷。

傅白望了眼男人单薄消瘦的背影,有着比窗外寒夜更深的孤独。

“走了。”

“她的婚礼是什么时候?”男人轻声问道,声音有种空灵之感,听不出丝毫情绪。

傅白仔细看了眼他的脸色,房间里并未开灯,但男人如玉的面容在月光下散发着溶溶之光,如寒玉、温润且薄凉。

“六月。”抿了抿唇:“据今天恰好三个月。”

裴轻寒缓缓勾唇,“快了啊……。”

傅白忍不住说道:“寒哥,您何苦要这样?放下吧。”

裴轻寒安详的笑道:“我们从未有过开始,又何谈放下?”

一句话,令傅白哑口无言。

裴轻寒垂眸轻轻笑了笑,虽然他的眼中是无边的黑暗,但他的心却是永远光明。

没有开始,就没有结束,从开始结束,从结束开始。

——

三个月,时间不紧也不慢。

江州的天空一如既往的蔚蓝如洗,天空下的海面如同一面镜子,波澜壮阔,一望无际。

这座最南方的海岛城市,正是酷暑时候,比天气更暴热的是即将到来的纪家大小姐的婚礼。

纪家这个江州最本土的豪门家族,早些时候绯闻满天飞,自从纪家大小姐接掌了纪氏之后,纪氏一改云深的酷吏风格,开始走慈善之路,短短两三年里不仅公司实现了质的飞跃,纪氏所做的善事为其在民间积累了极好的口碑,提起纪氏人人无不是翘起大拇指。

连带的纪氏集团的掌权人在民间也拥有极好的评价,无人敢黑,更何况全世界众所周知纪氏集团的掌权人就是著名的nyx医生,一个是人美心善的豪门千金,一个是救死扶伤的天才医生,两重身份,让纪云涯这个名字彻底成为全华国人心中永远的女神和信仰。

而现在,纪云涯就要结婚了,就在她五月十八生日的当天,纪氏集团的官网发布公告,当家千金的婚礼自然是普天同庆,推出众多惠民活动,哦,忘了提一句,不久前纪氏集团发布声明,纪氏集团的法人由纪云涯变更为纪云渺,接掌纪氏集团,众所周知纪云渺天生聋哑,智商也存在问题,但现在纪云渺光明正大的接掌了纪氏集团,在那个全球媒体关注的发布会上,那个年轻男子的绝世风华不知令多少少女芳心暗许,不仅不聋哑,举手投足的矜贵清华、谈吐间的卓尔不凡,在网上掀起一阵浪潮,纷纷感叹纪家兄妹逆天的颜值智商。

现在纪云渺为了妹妹的婚礼不惜煞费苦心,给她举世瞩目的关注,有这样宠妹的哥哥,不知道让多少女人羡慕嫉妒恨。

关于纪云涯的婚礼在网上掀起了广泛讨论,但是关于男方的身份却无一人敢胡乱猜测,虽然大部分人心知肚明,但没人敢说出口,怕犯了忌讳,只是单方面的给纪云涯庆贺。

她生日的那天,晏颂就迫不及待的将结婚申请书递了上去,不出意外,没人敢驳回,自然很快就应允了,晏颂拉着她直接奔赴民政局,两人填了一堆表之后工作人员问了一些问题,从始至终两人的手紧紧握在一起,从没有分开过。

照了相之后,云涯看着印章印在那张红色的本本上,没来由的有些紧张,手心都出汗了。

晏颂握着她的手,无声中给她力量。

云涯朝他笑了笑。

“咔嚓”印章印了下来。

从此白首相依,永不分离。

民政局的工作人员恭恭敬敬的将两个红本双手送上,真心诚意的说道:“祝两位百年好合,早生贵子。”

“谢谢。”

从民政局出来,云涯拿着那张小本本,看着上边两人相依的照片,照片里的人面容年轻而绝美,相依着的画面,让云涯心头涌动着脉脉的暖流。

她忽然生出几分不真实的错觉,手指拂过照片中两人的眉目:“晏哥哥,我不是在做梦吧。”

晏颂笑着拥住她,“不是做梦,我们现在是一对合法夫妻了。”

两世的夙愿,终于在这一刻,得以实现。

云涯激动的搂住他的脖子,整个人几乎吊在他的身上,“晏哥哥,我是你的妻子了。”

晏颂挑眉:“还叫我哥哥呢?”

云涯笑的眼泪都出来了:“老公”

晏颂心头激荡,几乎要将她揉碎到骨头里去。

“老公老公老公”云涯开心的笑声飘荡在蓝天下。

庄曦月抱着两本结婚证开心的合不拢嘴,嘴里连声说着好。

“庄姨。”

云涯刚开口庄曦月的眼神就瞪了过来,“傻孩子,还不改口呢?姨你想叫到什么时候?”

云涯愣了愣,张了张嘴,那个称呼却始终叫不出口。

庄曦月叹了口气,明白她心中的阴影,也不逼她,“好孩子,慢慢来吧。”

云涯心有愧疚,但她确实无法叫出口,因为那个称呼在她心中,如同死去一般。

如何让一个死去的人活过来?又如何让腐朽的土地开出花来?

云涯差点控制不住眼泪,她张了张口,那个字眼还是没有办法脱口。

庄曦月抱了抱她:“别勉强自己,是阿姨的错,不该逼你,婚礼快到了,来,咱们再对一遍宾客名单……。”

云涯心中感动,在心中一遍遍告诉自己,不是早就放下了吗?那你还在矫情什么?忍心看真心爱你的人失望吗?

庄曦月不仅不生气,想到云涯的身世,反而越发怜惜她,心道等她嫁进来之后一定要好好疼爱她。

婚礼定在京都,在婚礼的前三天她便随庄曦月回了京都,她住在晏家老宅,这三天不能和晏颂见面,说是传统,见了面就不吉利。

晏星那丫头在她耳边叽叽喳喳,一会儿哭她不来看她,一会儿笑嘻嘻她马上就要成她嫂子了,变脸比翻书还快。

庄曦月又让云涯试了敬酒的礼服,是一件大红印花的旗袍,勾勒的云涯的小蛮腰不盈一握。

大红色映得少女冰肌玉骨,欺霜赛雪,唇红齿白,如那枝头开的正盛的芍药,绝艳芳华。

“腰这里紧了?云涯你是不是吃胖了?”庄曦月皱着眉说道。

云涯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好像确实有点儿肉了,不过云涯身材高挑,就算肚子上有肉,她整个人看起来也是风一吹就飘的纤纤弱姿。

这半年来,晏颂可把她养胖了,脸圆润了不少,连肚子上都有肉了。

云涯摸着肚子上的肉,皱着眉头。

庄曦月立刻笑道:“胖了才好看,这衣服腰有些紧了,我立刻让人去改,保证婚礼那天让你美美的出现。”

晏星在一旁感叹:“云涯姐姐,你穿这身真好看,我总算理解了什么是天姿国色艳压群芳,每天光看着你我就饱了,因为秀色可餐啊。”

庄曦月笑着睨了她一眼:“就会耍嘴皮子,去门口接接你二哥去,他今天回来。”

“得嘞。”晏星一溜烟的跑了出去。

云涯本来想问问晏星晏华的情况,心道找机会再问吧。

晏舸特地请了假回来,见到云涯先给了一个大大的拥抱。

“恭喜你了嫂子。”

云涯看着成熟了不少的晏舸,笑道:“我才应该恭喜你,亚洲唯一一个入围了格莱美的华人作曲家,你是我们的骄傲。”

晏舸俊朗的眉目神采飞扬,“那是自然,我不仅要拿格莱美,还要拿ta,总有一天我的名字会和大嫂的名字一样,享誉全球。”

云涯含笑看着他:“好,大嫂等着那一天。”

婚礼的前一天晚上,云涯与晏颂通过电话,刚刚放下手机,晏星飞快的跑了进来:“云涯姐姐,你看网上的新闻了没有,说是非洲那边爆发了战争,死了好多百姓呢,我刚才看到三叔急匆匆走了,明天你的婚礼不会生什么波折吧?”

战争?

云涯下意识捏了捏掌心,皱眉说道:“怎么无端爆发了战争?”

“我也是刚刚偷听到三叔讲电话,具体的不清楚,不过看三叔的脸色,好像很严重的样子。”

云涯抬手捏了捏眉心,心头略感不安。

想到什么,她拿出手机将那个烂熟于心的号码拨了出去,却始终无人接听,在那一阵嘟嘟的忙音中,云涯的心如同那海上的浮舟,飘飘摇摇、始终找不到停泊的港湾。

渺渺,拜托,一定要接我的电话。

云涯又拨晏颂的号码,占线。

看云涯脸色凝重,晏星大气也不敢出,她真想抽自己一嘴巴,胡说八道什么,别的地方战争跟云涯姐姐的婚礼有什么冲突?八竿子也打不着,反而害的云涯姐姐担心。

“云涯姐姐,是我乱说的,你千万别放在心上,明天就是你的婚礼了,今天晚上早点睡,明天美美的出现。”

云涯怎么可能睡得着,直觉告诉她,这次战争肯定另有猫腻。

但愿明天不要出什么事情才好。

云涯刚躺下,手机铃声就响了起来,传来晏颂低柔的声音。

“云涯,睡了吗?”

云涯本来想问什么,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没有。”

“明天——你会来接我吧。”云涯试探着问道。

晏颂低笑了一声:“你在担心什么?”

云涯叹了口气:“晏哥哥、我怕……。”

“别怕,好好睡一觉,明天起来就能见到我了,我可不想看到一个憔悴的新娘子。”

晏颂轻柔的声音有种神奇的抚慰人心的作用,云涯躺下来,手机就放在她的耳边。

“那你陪我说说话吧。”

“你想说什么?”

“小时候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我明明那么可爱,你怎么就下的去手?你那时候是不是很讨厌我?”

晏颂无奈,最怕云涯跟他提这些黑历史,洗都洗不白。

“咳咳……年少轻狂……。”

“好吧,我就原谅你,那你给我唱首歌吧。”

晏颂清了清嗓子,唱了一首今天你要嫁给我,低沉磁性的嗓音每一个音调都唱到了她的心里,染满了深情,云涯枕着他的歌声缓缓入眠。

不管未来有什么样的磨难,只要晏哥哥始终在她身边,她就什么都不怕。

这天夜里,有很多人睡不着。

裴家别墅灯火通明,但那个人的目光却始终比黑夜更安静。

不少黑衣人出入裴家别墅,处处充斥着紧张的气氛。

“狡兔三窟,逃了一次又一次,我真的低估她了。”裴轻寒喃喃自语。

“寒哥,这件事我们不能再插手了,否则真要引火烧身了……。”傅白在旁边提醒道,虽然他知道这样的提醒根本没用。

裴轻寒笑了笑,低语道:“明天就是她的婚礼了吧。”

傅白立刻站直了身子,紧张的看着裴轻寒。

“她现在搞出这些,目的显而易见,一次次的放过她,却换来她变本加厉的报复,既然如此,那就只能……。”

“寒哥……。”傅白痛心的看着他。

“真要走那一步吗?有晏颂有纪云渺再不济还有宁子洹,他们是不会让纪小

姐受到伤害的,您又何必……。”非要淌这趟浑水呢,更何况对方根本就不领情。

“他们是他们,我是我。”

他许下的承诺,他会用一生去兑现。

就算创下那么大的家业又如何?没有那个人,对他来说,这一切不过是虚名之利,不要也罢。

“这也是我唯一能为她做的事情了。”裴轻寒叹息一声,语气无不落寞。

等她结婚后,他再没有资格接近她了,到时候……

“我让你找的地方找好了吗?”

傅白压抑着声音说道:“找好了,一切都符合寒哥您的要求。”

裴轻寒笑了笑,“小白,你跟了我多久了?”

傅白没料到他会忽然转换话题,愣了一下回道:“十一年了。”

“时间过的真快。”裴轻寒叹息一声,“我走后,寒衣社就交给你了,不要辜负我的期望。”

傅白震惊的看着他。

“小白,我不是一个合格的领导者,终究、让你失望了。”

他两世为情所困,走不出爱情这座围城,但他永不后悔。

——

非洲某部靠海的城市,这里战火连天,到处是断壁残垣,逃难的难民,原来在这繁华之中,还隐藏着这样的人间地狱。

一辆直升飞机降落在一片废墟之中,一个身材清瘦的男人从舱口跳下来,男子白衣黑发,在混乱的废墟之中显得清雅出尘,年轻而秀雅的面容如皎月般散发着温润的清辉,举手投足自有一番矜贵风华,令人莫敢逼视。

一双清寒的目光缓缓扫过,所过之处自有一股强横的气势令人无所遁形。

行走在废墟之中,他缓缓拨通了一个号码。

“我会解决所有问题,明天的婚礼按时举行,如果敢让涯涯受到一丁点委屈,晏颂,我不会放过你。”语气虽轻,却自有一股掷地有声的坚定,让人心神为之一颤。

不等对方回应便挂断了电话,目光缓缓扫视一圈,冷声道:“纪澜衣,逃了那么久,你就不累吗?”

除了远方传来的枪声,只有风吹过废墟的呼呼声。

“我不希望你再去打扰涯涯,今天,我们就在这里做个了断吧。”

随着话音落地,一处断壁后,缓缓现出一道黑影。

——

蔚蓝的天空一望无际,明媚的阳光遥遥照射着大地,春暖花开,鸟语花香。

这一天,是个百年难得的好日子。

云涯三点就被拽起来了,又是化妆又是盘头,庄曦月请了一个化妆团队,几十个人围着云涯一个人服务,云涯头都懵了。

等好不容易穿好婚纱,戴好头纱,画好妆,云涯已是摇摇欲坠。

她坐在床上,洁白的婚纱拖着长长的尾巴,和头纱夹杂在一起,少女冰肌玉骨,眉目如画,唯美而纯情。

等待着、心爱的人前来接她。

云涯心中有些焦躁,频频看向门口,晏星就笑她:“云涯姐姐,你等的望眼欲穿了吧,放心吧,大哥很快就来了。”

晏星抓着一个苹果就啃了起来,笑容灿烂的问道:“你一早滴水未进,饿不饿?我去找点东西给你吃?”

云涯胃里有些难受,哪里吃得下去,不由得摇摇头。

“啊呀云涯姐姐不会是三婶昨天说你胖了你就不吃东西了吧,在我看来你可一点都不胖,虽然嘛……。”晏星瞅着她的肚子,坐着的时候肚子是有些凸的,可那也是因为她太瘦了。

“我不饿……。”云涯抬手揉了揉心口,将那股恶心的感觉压下去。

晏星在她面前晃来晃去,“不吃东西怎么能行呢?万一你婚礼上饿晕了……那可糟糕了,我去找些吃的给你。”话落就溜了。

云涯拿着手机,一遍遍的拨渺渺的号码。

终于接通了,云涯几乎喜极而泣:“渺渺……你在哪儿?”

手机里传来一声叹息,“涯涯,对不起,我恐怕无法赶回去参加你的婚礼了。”

他的妹妹一生只有一次的婚礼,他却无法参与,想到这里,就有种把罪魁祸首大卸八块的冲动。

云涯吸了吸鼻子,“只要你平安就好。”

“涯涯,一定要幸福……。”

云涯捂着嘴。

“别哭,妆会花的,我的妹妹一定是世界上最美丽的新娘子,可惜哥哥不能牵着你的手一起走上婚礼,亲手把你交到他的手里。”

云涯抬起头,拼命的把眼泪逼回去。

晏星端着一个盘子偷偷摸摸的跑了进来,云涯已经挂了电话,安安静静的坐在床边。

“云涯姐姐,你先吃点点心垫垫肚子吧,婚礼很长的,到时候你还要敬酒,肯定撑不住的。”晏星端着盘子递到云涯面前。

云涯看着盘子里油腻腻的点心,下意识皱眉,胃里忽然泛起一阵恶心,趴在床边干呕起来。

晏星大惊失色,赶忙丢下盘子搀扶着她,“云涯姐姐,你怎么了?”

云涯难受的半靠在她身上,一手轻揉着心口,有气无力的说道:“我也不知道,就是忽然很难受,想吐。”

“大哥马上就到了,你再忍忍好不好?要不然我们现在就去医院?”

云涯坐直身子,拿出手帕缓缓擦着嘴角,柔声道:“没事,可能是最近肠胃有点不适吧。”

云涯脑海中闪过一丝什么,还没来得及抓住,就听门口传来喧哗声,然后一群人往这边来了,热热闹闹中房间门被人推开。

那个男人,一身笔挺西装,神采飞扬的走了进来。

他的眉如墨染,目如朗星,手中捧着一束鲜花,大步行走而来,身侧跟着一些同龄少年少女,人人脸上洋溢着开心的笑容,一群人簇拥着他走来。

云涯痴痴的看着他,两世为人,她终于等到了这一天。

晏颂捧着鲜花走到她面前,单膝跪在地上,仰头看着她,将鲜花递到她面前。

“我的公主,嫁给我好吗?”

一旁有人起哄,“她可是我们所有人的女神,可不能这么轻易就被晏少抱得美人归,一定要刁难刁难他才行……。”

话音刚落,那边云涯已经迫不及待的点头:“好。”

一群人风化。

女神,咱能矜持点好吗?

晏颂忽然紧紧的抱着她,云涯双手抱着他的脖子,所有人都看得到她脸上发自真心的笑容,以及那美丽的秋眸中闪烁着的水花。

晏颂将她拦腰抱起,大步走了出去。

车队在京都的大马路上气势赳赳,一往无前,场面甚为壮观。

京都某个颇负盛名的教堂内,宾客分坐两旁,红毯从天主神像下一直延伸至教堂门口的空地上。

少女拖着洁白的婚纱,在无数双惊艳的目光见证下,手捧鲜花缓步走来。

那婚纱真美啊,没有过多的装饰,却完美的衬托出少女窈窕的身段、绝艳的气质,犹如公主般高贵而神秘。

宾客间有人是第一次见到这位传说中的女子,不仅大为惊艳,颠覆了审美观。

女子望着尽头那位高大俊美的男子,心中不乏羡慕嫉妒,不过心中却也清楚,那样的男人,她们无论如何也配不上的。

不过短短几十步,于云涯来说,却仿佛两生那么漫长,前世今生的画面随着她每一个脚步如走马观花般在她的脑海中浮现。

感谢上天,给了她重生的机会,才迎来一番锦绣人生。

少女唇角勾着温柔的微笑,一步一步,走向属于她的人生。

她的人生、从此刻开始新的征程。

年老的牧师满目慈爱的望着两人,缓缓开口,在偌大的教堂内回荡。

“不管生老病死,福祸喜忧,你都会始终与您身旁的这位女士一起,不离不弃吗?”

随着牧师的话落,晏颂目光深处涌动着灼热的浪潮,似要把她吞噬。

低沉磁性的嗓音徐徐响起:“我愿意。”

三个字,却有着重逾千金的力量。

牧师转而看向云涯:“不管生老病死,亦或福祸喜忧,你都会与您身旁的这位男士一起,不离不弃吗?”

云涯微笑着看向他,正想开口说话,忽然眉头紧蹙,脸色有些发白。

晏颂注意到她的异常,赶忙搀扶着她,蹙眉说道:“云涯?你不舒服?”

云涯摇摇头。

观众席上却有些喧哗,庄曦月着急的就要站起来,云涯是怎么了?不愿意嫁给阿颂了吗?

晏舸赶忙拉住她:“妈,你再等等。”

云涯抬手揉着心口,苍白的笑道:“我没事。”

扭头看向牧师:“我愿意。”

云涯一忍再忍,终于忍不住,扭头背对众人干呕起来。

晏颂大惊失色,拍抚着她的背,“云涯,你别吓我?”

二话不说抱起云涯就要大步离开,也不管婚礼和宾客了。

“晏哥哥你放下我。”云涯从他怀中挣脱开来,哭笑不得的睨了他一眼:“着什么急,我都说了我没事了,这么多客人都看着呢。”

晏颂哪里顾得了这么多,抱着她就要走,云涯锤了一下他的胸口,“别闹。”

飞快的在她耳边说了一句话。晏颂瞬间呆怔在原地,跟被雷给劈了似的。

不可置信的看着云涯:“你……你刚才说什么?”

云涯眼中闪烁着幸福的水花,“晏哥哥……。”

晏颂的面色却看不出来有多开心,反而有些凝重,抿唇深深的看着云涯。

云涯看他的反应,心脏“咯噔”一跳,糟糕……

角落里,一道清华的身影叹息了一声,缓缓转身。

这是我最后一次来看你,望你一生平安顺遂,喜乐无忧。

抬头看着天空,仿佛出现了那个人的身影,一如初见,纯洁美丽、如星火般、照亮了他孤独而黑暗的世界。

清瘦的背影渐行渐远,一如来时一般,悄无声息的离去。

而教堂内,另一番精彩正在展开。

云涯一脸懵逼的看着抱着她就走的男人,“晏哥哥……你放我下来。”

这可是在两人的婚礼上啊。

晏颂却不给她反应的机会,在满场宾客震惊的眼神中扬长而去。

晏舸幸灾乐祸的挑了挑眉:“有好戏看喽。”

略通唇语的他看懂了云涯刚才说的话,想到大哥的反应,不由得笑的更欢了。

------题外话------

正文到这里就完结了,里边很多没有交代清楚的,都放在了番外,番外不定时更新,完结活动明天发群里,感谢亲们一直以来的支持,这本文后期后继不足,主要是太累了,也不解释那么多,其他的都留在番外里,亲们有兴趣的话请关注一下玥的新文。

叶文星眼中飞快的划过一抹诡异的光,笑道:“夫人这是怎么了?”

语气却透着一股迫不及待的幸灾乐祸。

安颖深吸口气,现在还不是相认的时候,她要搞清楚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叶雨薇和叶潇潇究竟哪个才是她的亲生女儿。

“没事,只是忽然有点头晕而已。”安颖手指紧紧的抓着莫翩翩的手,莫翩翩忍着疼不敢出声,小心翼翼的瞥了眼安颖,心中暗自嘀咕,妈这是怎么了?

“头晕可大可小,刚好现在是在医院,夫人最好还是去检查一下吧,也好找出病根彻底根治,夫人说是吗?”叶文星笑着说道。

安颖皮笑肉不笑的点点头:“叶小姐说的是,翩翩,我们走。”

话落就要转身离去。

莫翩翩看了眼手术室方向,小声说道:“可是姐姐那里……。”

“走。”一个字几乎是从安颖齿缝间挤出来的,令莫翩翩心神蓦然一震,赶忙搀扶着安颖就要离开。

“夫人慢着。”叶潇潇忽然开口。

安颖脚步一顿,却并未回头,因此她没有看到叶潇潇眼底不加掩饰的恶劣笑意,像在期待一场即将到来的闹剧,夹杂着一丝疯狂的报复和恨意。

“夫人和叶雨薇是什么关系?她是个孤儿,难道夫人是叶雨薇失散多年的亲人吗?”

安颖脸色有些僵硬,张了张嘴,心中只觉苦涩。

“叶雨薇现在正在抢救,生死未卜,夫人如果真的是她的亲人,我相信她一定希望夫人在她最困难的时候陪在她身边,夫人说是吗?”

明明是很轻柔的语气,落在安颖耳中,却好似一种无声的嘲讽。

“妈、我们走不走啊……。”莫翩翩问道,其实她根本就不想来,但想了想,叶雨薇即使再不对,也是她的亲生姐姐,她做不到漠视她的生死。

安颖就那样背影僵硬的站在那里,走也不是,留也不是,甚至该如何张口都不知道。

就在这时,医生和护士大汗淋漓的走了出来,冯黛捏着右臂上的针眼忽然冲了出来,焦急的对医生问道:“我孙子怎么样?”

医生对这样的家属见了太多,早已经免疫了,只是对这种只关心孩子而对产妇不闻不问的行为心中还是不免生出一丝鄙夷,只是不会显现在脸上罢了。

公式化的说道:“孩子保住了,只是不可避免会留下一些后遗症,只是……。”说到这里,医生眼神有些古怪,想问什么又忍住了。

听到孩子保住了,冯黛长长的舒了口气,一听到会留下后遗症,又立刻紧张起来:“什么后遗症?医生你把话给我说清楚,我孙子要是有任何毛病,我让你们这家医院倒闭。”

医生有苦难言,心中更加鄙夷,冷冷的说道:“手术中本来就要面临无数的风险,更何况术前风险同意书你们家属也是签了字的,即使闹到法庭上,我也绝没有任何责任,我对产妇和新生儿,尽到了应尽的责任和义务。”

冯黛现在没有心情跟医生掰扯这些,着急的问道:“孩子究竟有什么后遗症?”

医生看了眼跟在身边的护士,冷声道:“你给家属解释一下,我还有事,就先走了。”话落不等冯黛再说什么,转身快步离开了。

孩子早产儿脑缺氧,虽然已经第一时间进行了抢救,但还是有可能会有百分之五十的可能会留下后遗症,所谓的后遗症通俗点说就是脑瘫……

冯黛听说孩子可能会落个脑瘫,脸色“唰”的就变了,突然揪住护士的衣领,恶声道:“你们这些庸医,害了我的孙子,我跟你们没完。”

护士战战兢兢的说道:“我们已经第一时间采取了治疗措施,在治疗手法上我们没有任何问题,而且……。”护士吞咽了一口口水,“孩子幸运保住了,但是产妇……。”

冯黛下意识问道:“产妇怎么了?”

安颖眉头紧蹙,转身快步走了过来。

在事情没有搞清楚之前,雨薇还是她的女儿,她没有办法做到漠视。

“产妇生产时突发大出血,当时情况紧急,晚一秒产妇就多一分危险,最好的解决方案就是切除子宫,所以……。”

失去子宫,对一个女人来说意味着什么,安颖非常清楚,在她的心里,雨薇现在还是她的女儿,心理上难免有些不能接受。

冯黛也只是皱了皱眉,没有多说什么,“我孙子呢,我要见我孙子。”

护士脸色更加古怪了,想说什么又忍住了,“新生儿在保温箱里,我带你去看一眼吧。”

冯黛随着护士去了保温室,里边一个个保温箱里装着许多新生儿,基本上都是在睡觉。

几人换上无菌服,随着护士走进去,在一个保温箱前停下了脚步,护士指着保温箱里昏睡的新生儿说道:“时间有限,看一眼就出去吧。”

进来的人有冯黛、安颖和莫翩翩,看到保温箱里的新生儿,三人眼中全是不可置信,冯黛指着保温箱失声尖叫起来:“不可能,这怎么可能是我的孙子?绝不可能,一定是你们搞错了。”

安颖眉头紧蹙,紧接着说道:“是啊,你们医护人员怎么会犯这样的常识性错误,不觉得太可笑了吗?”

莫翩翩忍不住笑出了声:“这孩子黑不溜秋的,明显有非洲人的基因,我姐和孩子的爸都是纯正的黄种人,怎么可能生出黑种人呢?你们医院太搞笑了吧。”

躺在保温箱里乖乖睡觉的新生儿因为早产,不过巴掌大小,但却没有新生儿的娇嫩皮肤,甚至连华夏人最基本的特征——黄皮肤都没有,通身黑不溜秋,简直就像从炭灰里捞出来的似的,虽然是闭着双眼,但五官已初现端倪,丑到不忍直视。

所以,怎么可能是姐姐的孩子呢?绝不可能。

莫翩翩甚至觉得可笑,这家医院太不靠谱了吧。

护士咳嗽了一声,压低声音说道:“绝对不会搞错的,这孩子是主刀医生亲手从产妇肚子里取出来的,当时参与手术的医护人员亲眼所见,不信你们可以做亲子鉴定……。”

亲眼看到一个美貌古典的女子生下一个纯正非洲血统的孩子,她们这些亲眼见证的医护人员心理阴影得有多大,当时她们几个就心想这女子当初是怎么和孩子的爹下的去口的?

口味也太重了吧……

许是感觉到外边的动静,小婴儿动弹了一下,眼皮耸动了一下,却始终没有睁开,只是双腿动了动,盖在腰间的小毯子滑落,露出黢黑的下体……

冯黛很仔细才能辨别出孩子的性别,嘴唇剧烈的蠕动起来:“怎么是女的?”

是个黑娃不说,还是个女的,冯黛坚决不承认这个孩子是她的孙子,吵着闹着要医生还她的孙子,还说是医生故意把她的孙子藏起来了,医院要不把她的孙子还给她,她就把医院告上法庭。

冯黛已经联系了律师,准备上告。

安颖默默的站在一边,脑海中还是有些接受不了,怎么会是个黑人孩子呢?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在她私心里,这时候还是把叶雨薇当成了自己的女儿的,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她第一时间就是想要去看叶雨薇。

“妈,姐当初是做的试管吧,我觉得会不会是……姐夫的精子出了什么问题?”莫翩翩小声的说道,她也是听妈说的,毕竟人家叶枫和自己老婆伉俪情深,你非要来插一脚,人家叶枫愿意也就罢了,可你偏偏是背着人家偷生的,这也是她看不起叶雨薇的原因,没有一点属于女人的自尊,贱到骨头里了,说白了就是个生育工具,看看冯黛的态度,生了孩子就翻脸不认人了,只关心孩子,对叶雨薇不闻不问,落到这种下场也是活该。

在她看来,医院没必要偷天换日,做这种明显自掘坟墓的事情,最大的可能就是精子的来源出现了问题,否则怎么解释现在的情况?

安颖眉头紧蹙,看了眼莫翩翩,莫翩翩眨了眨眼睛:“我觉得这是最大的可能,不信做个亲子鉴定,一切不就真相大白了吗?”

“咱们先去看看你姐吧。”安颖心里也清楚,这大概是最大的可能了,只是雨薇醒后知道这个真相,会不会崩溃?

毕竟她是那么的喜欢叶枫,为了他受了这么多的委屈和痛苦,到头来却变成这样,还失去了永远做母亲的资格,对任何一个女人来说,都绝对是毁天灭地的打击。

叶雨薇还在昏迷中,什么时候醒来不好说,安颖看了一眼就走了,她现在几乎确定了,叶雨薇不是她的女儿。

女人的第六感有时候准到可怕。

冯黛请来的律师正在和医院的负责人交涉,甚至连警方都牵连进来了,冯黛阴沉着脸色坐在一边,脸色实在是吓人。

“妈,恭喜你啊,总算是如愿以偿,虽然是个孙女,以后长大了招个上门女婿,好赖也能传宗接代了。”叶潇潇尖利的嗓音不合时宜的响起,隐隐夹杂着一抹嘲讽。

冯黛阴沉的睨了她一眼:“给我闭嘴。”

叶潇潇捂嘴娇笑起来:“妈,你这是恼羞成怒了吗?毕竟只是一个孩子而已,你不喜欢,还会有第二个、第三个,不过我觉得这孩子肯定不是大哥的种,搞不好那个女人给大哥戴了绿帽子呢,妈,您那么聪明,也被一个女人给耍了啊。”

“我让你闭嘴,你耳聋了吗?”冯黛怒吼道,那凶恶的眼神几乎要活吞了叶潇潇。

叶潇潇没有任何生气的迹象,接着笑道:“我耳不聋,眼也不瞎,医院的亲子鉴定很快就出来了,到时候妈你可要承受的住啊……哈哈。”

冯黛气的七窍生烟,恨不得掐死这个不孝女,阴戾的瞪着她。

记者不知道从哪儿得知了消息,一个个犹如苍蝇般冒了出来,保安拦都拦不住。

冯黛当初在电影学院给儿子选代孕可是上了头条的,后来被冯黛用关系压了下去,现在叶家影响力大不如前,记者可不怕了,要是搞到第一手消息,绝对是爆炸性新闻,这些记者纷纷看到钞票在向他们招手,因此更加卖力的打探消息。

叶雨薇的身份很早就被人扒出来了,只是那个时候迫于叶家的压力,没人敢报道出来,现在旧事重提,这些记者心里都清楚叶雨薇这个来自电影学院的孤儿就要母凭子贵,飞上枝头当凤凰了。

现在叶雨薇分娩了,却生下了一个黑人孩子,这些记者懵逼了,只要有基本常识的人都知道,两个黄种人怎么可能会生出黑人孩子呢?从生物基因学来说根本就行不通啊,嗅到这其中巨大的娱乐爆点,这些记者都疯狂了,纷纷打探消息,争取掌握到第一手资料,给自家报纸网站拉来关注和流量。

现在这社会,吃瓜群众最关心的就是明星绯闻豪门八卦,甚至明星连放个屁都是香的,这样颇具爆点的豪门辛秘自然就是民众最感兴趣的了,在网上第一时间披露的时候,就在民间引爆了,一时成为当下最热门的话题,网民甚至发挥强大的脑洞,脑补出无数的狗血大戏……

医院被记者和狗仔围满了,也有很多路人持续观望,医院紧急出动保安维持秩序,即使如此也拦不住那些无孔不入的记者,事情持续发酵中。

医院请来最权威的亲子鉴定人员,鉴定结果显示,这个黑人女婴确实和叶雨薇有血缘关系,是叶雨薇的亲生女儿,这下子冯黛彻底懵了。

她不愿接受这个结果,给赵振东打电话,当初就是他给叶雨薇做的试管,结果赵振东的电话根本就打不通,后来她才知道,赵振东被上头给查了,现在已被停职等待接受检查,泥菩萨过河自身都难保了。

冯黛气的差点把手机给摔了,努力了那么久,就换来这么个结果,她自然不甘心,还有一种被人给耍了的耻辱和愤怒。

“大嫂,怒气伤身啊,我看这其中肯定出了什么问题,不过可以确定一点,这孩子绝对不是叶枫的,咱们叶家可没有黑人血统呢,哎……看来大嫂抱孙子的愿望又要落空了,雨薇这孩子也是遭罪了,不过最无辜的就是这个孩子了……她是因为大嫂你才来到这个世上的,大嫂,你可要对她的人生负责啊。”

叶文星的每个字眼都戳中了冯黛的心口,冯黛气的浑身颤抖,恨不得扑上去把她那张臭嘴给撕烂。

叶潇潇一直在低头摆弄手机,忽然惊呼一声,脸上神色又惊又喜:“大嫂刚刚生了个儿子,媒体刚刚曝光出来的,已经上了头条,原来大嫂去江州不是养病,是去安胎的啊,大嫂瞒我们瞒得好苦啊。”

话落看着冯黛,喜悦的说道:“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妈,您抱孙子的愿望总算是实现了,真是让人高兴啊。”

冯黛脸色由惊转怒,好啊,宁子衿这个贱人,原来一直在骗她,瞒天过海的生下了孩子,与之相对比的、是这个糟心的黑女婴……

事情哪里会这么巧合?难道是宁子衿在中间搞的鬼?

没有人注意到听到这个消息后,安颖有些复杂的神情,以及重重的松了口气。

她之前是为了雨薇,不得不这样做,心中忐忑难安,现在得知母子俩人平安,不知为何,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如果叶雨薇真的不是她的女儿,她也没必要这么做了。

宁子衿分娩产下儿子的消息很快就在网上流传起来,再联想叶雨薇的悲惨遭遇,多的是人幸灾乐祸,暗骂叶雨薇活该,这就是当小三的下场,也有为宁子衿祝福的,网上闹的是热火朝天。

叶雨薇醒了之后,不顾护士的劝阻,挣扎着爬起来,“孩子呢?我的孩子呢?”

看着面前这个刚刚从鬼门关回来的女子,眼中既有不屑又有可怜:“孩子很好,反倒是你,不能乱动,要不然刚缝合的伤口会撕裂的,必须要卧床静养。”

“快把孩子抱过来给我看看。”叶雨薇声音有些尖利,不知为何,她心中总是有种不详的预感,不亲眼看一看孩子她是无法安心的。

护士无奈的说道:“暂时不可以……,孩子得在保温箱里待一段时间……。”

“我儿子怎么了?”叶雨薇紧张的追问道。

护士简单的解释了一下,叶雨薇拔下针头就从病床上跳了下来,“我要去看看。”

她看起来情绪很激动,护士根本就拦不住她,无奈答应带她去看,但一定要保证不能在保温室里大声喧哗,结果叶雨薇进去看到那个孩子之后,反应比冯黛还要激烈,一个劲的摇头:“不……这绝对不是我的孩子,你们把我的儿子藏到哪儿去了?我要我的儿子,还给我,还给我啊。”

她在保温室里失声尖叫起来,尖利的嗓音惊醒了其他孩子,一时保温室里都是孩子的哭声,那个黑不溜秋的女婴也跟着哭了起来,看着那么弱小,没想到哭声还挺嘹亮,把其他孩子的哭声都给掩盖下去了。

叶雨薇被几个护士强硬的拉出了保温室,她就像疯了一样厮打着那些护士,叫嚣着要医院还她的儿子,这些护士摊上这样的病人也是挺无奈的,尽量耐心的劝说她,但是叶雨薇根本就不领情,坚持认定是医院把她的儿子藏了起来,跟冯黛的反应是一模一样。

叶雨薇光着脚冲出来,看到冯黛立刻冲了过去,委屈的哭诉道“冯姨,我的孩子……。”

冯黛眼中毫不掩饰厌恶,一把推开她:“别碰我。”

叶雨薇措不及防下一屁股跌坐在地上,傻傻的看着冷漠的冯黛,不明白以前对她无微不至的冯黛为何突然变脸,“冯姨……你……你怎么了?”

“我要的是孙子,你给我生的是什么?赔钱的烂货,根本就不是枫儿的种,从此以后我不想再见到你,有多远给我滚多远。”冯黛冰冷的声音毫不掩饰愤怒和鄙夷。

她这是把怒气迁到叶雨薇身上了,毫不吝啬恶毒的字眼,恶狠狠的咒骂道:“亏我对你抱了那么大的期待,你就是这样回报我的?一只不会下蛋的母鸡,留你有什么用?抱着你的女儿给我滚的远远的。”

叶雨薇整个人都懵了,不明白冯黛说的是什么意思,什么叫不会下蛋的母鸡,什么叫她的女儿?

“手术是你安排的,我只是照你的吩咐去做的,现在出问题了,你怎么能只一味的怪罪我?”叶雨薇大吼道。

其他人都在看热闹,叶文星双手抱胸,叶潇潇眼底潜藏着一抹嘲讽。

安颖叹了口气,走过来说道:“雨薇,别闹了,先回去养好身体再说。”

叶雨薇看到她就像忽然看到救命稻草一样,紧紧的抓住她的手:“妈,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我生的是女儿?为什么她那么黑?为什么为什么?”

她急切的追问道,狂躁的令人心慌。

她的一声妈让周围一些看热闹的人有些傻眼,不是说这叶雨薇是孤儿吗?又从哪儿冒出来一个妈呢?而且看这个夫人气质不凡,出身一定不一般,难道这个叶雨薇还有什么背景吗?

人群里混迹着一些狗仔,用摄像头将这一幕幕都拍了下来,围观的人越来越多,保安赶都赶不走。

现场直播的撕逼大戏啊,不看是傻子。

安颖有些心疼这个孩子,虽然有可能不是自己的亲生女儿,但走到这一地步,这孩子实在是可怜啊,忍不住动了恻隐之心,“跟妈回去好吗?你的身体经不起折腾了,妈一定会调查清楚一切的。”

眼看叶雨薇情绪就要平复下来,乖乖的跟着安颖走,路过叶潇潇身边的时候,叶潇潇低声道:“叶雨薇,你从始至终都被她给利用了,生下一个孽种,你以为你还能嫁进叶家吗?你做梦。”

叶潇潇的声音压得非常低,走在叶雨薇身边的安颖都没有听清,这句话就像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叶雨薇双眼忽然变得血红,想到那个黑不溜秋的孩子,一切的一切就像噩梦一样在她的脑海中飞转,安颖看她双眼血红的样子,心底暗道不好,还没来得及拉住她,她就忽然朝冯黛蹿了过去。

“冯黛,我被你毁成这个样子,你竟然过河拆桥,那好,那我们就一起死吧。”叶雨薇就像一只发疯的母狮一样,双眼血红的朝冯黛冲去。

冯黛没料到她突然朝自己冲来,躲都来不及,下一瞬她就被叶雨薇掐住了脖子,脑袋撞在墙壁上,疼的她尖叫出声。

叶雨薇骑在她身上,发狠了般去掐她的脖子:“既然如此,那我们就一起去死吧。”

现场的人都被这一变故惊呆了,只有叶文星和叶潇潇嘲讽的看着这一幕,安颖反应过来就要去拉叶雨薇,莫翩翩害怕的拉住她的袖子:“妈……。”

保安反应过来就冲过去拉叶雨薇,叶雨薇疯狂的挣扎着,踢咬着,嘴中叫嚣着;一副同归于尽的架势。

冯黛头破血流,晕着脑袋爬起来,颤抖着手指着叶雨薇:“贱人,你竟敢对我动手?”扑过去就是一个耳刮子,叶雨薇被这一巴掌打的有些清醒过来,咬牙切齿的瞪着冯黛,眼中满是恨意。

本以为母凭子贵,谁知却是镜花水月,赔了夫人又折兵,冯黛竟然翻脸不认人,她身体毁了,名声毁了,什么都没有了,冯黛不仅没有一句关心的话,竟然还反过来指责她,她真的受够了。

“试管手术是你安排的,所有一切我都是听从你的安排,现在孩子生下来了,你竟然翻脸不认人,呸,算是我瞎了眼,竟然跟你这样的卑鄙小人同流合污。”叶雨薇一口口水吐到她脸上。

冯黛闭了闭眼,眉头剧烈跳动起来,似在压抑着巨大的怒气,掏出纸巾擦了擦脸,深吸口气,再睁眼,另一巴掌超准另一边脸落了下去。

围观群众看着这一幕,大呼刺激,狗咬狗一嘴毛,这俩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俩人撕起来,实在是太大快人心了。

现场发生的这一幕很快就在网上流传起来了,甚至包括现场的高清视频在网上流传的火爆,引起巨大的关注,到处都是在谴责这俩人,更多的人是为那个无辜的孩子感到可惜。

人的出身是无法选择的,摊上这样的身世,这女孩的人生、会是锦绣还是灾难?

安颖心底说不清什么滋味,即使叶雨薇有可能不是她的亲生女儿,但看着她此刻的狼狈,心底仍旧不可遏制的心痛。

说到底只是个孩子,从小没有父母,孤苦伶仃的长大,想要过好日子的心情她理解,如果当时有人引导她,也许她也不会走上这条路了。

说到底,也是个可怜孩子。

好不容易拉开两人,安颖带着叶雨薇回了病房,另一边,叶文星笑着走到冯黛面前,抽出纸巾抬手去擦冯黛脸上的血迹,冯黛头一偏躲过她的手,厌恶的看着她;“看戏看的爽吗?”

叶文星笑眯眯的点点头:“爽。”

冯黛没料到她会如此耿直,气的七窍生烟。

“大嫂,你想知道你的亲生女儿究竟是谁吗?”叶文星的话令冯黛背脊微僵。

叶文星笑着凑到她耳边,冯黛下意识往后躲,叶文星双手扳住她的肩膀,在她耳边轻轻呵气。

“其实那个人……大嫂你最熟悉不过了,她就是……。”

冯黛忽然捂住耳朵后退。

安颖安慰好叶雨薇,接到一个电话走了出去,临走前交代莫翩翩看好叶雨薇,生怕她再想不开寻短见了。

叶雨薇躺在病床上,双眼发直,也不知道在想什么,莫翩翩坐在椅子上,双手托腮的看着她,心底叹了口气。

即使做的再不对,也是她的姐姐啊,从小没有父母的疼爱,没有过过一天好日子,走上这样的路,她大概也是迫不得已吧,站在她的角度想,莫翩翩大概有些理解她了。

“姐,事情已经到了这一步,想再多也没用,你现在首要任务就是养好身体,有一个健康的身体比什么都重要,其他的事情交给我们来解决吧。”

叶雨薇木然的眼珠转了转,看着面前年轻的小姑娘,望来的眼底涌动着温暖的浪潮,这才是她的家人,不管她做错了什么,永远无条件的站在她的身边。

一时眼眶发热,忽然抱住了她。

“还好,还有你们在我身边。”老天爷对她,总算不是太绝情。

莫翩翩轻轻拍打着她的肩膀,柔声说道:“因为我们是一家人啊,姐,你一定要振作起来,我们都在等在你回家呢。”

家这个字眼令叶雨薇眼眶有些酸涩,有生之年,她也会有家吗?

叶雨薇在心中告诉自己,她不能被打倒,就算她的人生糊成烂泥了,她也要从烂泥里爬起来。

人一振作起来,她就感觉到饿了,莫翩翩赶忙说道:“我去买点吃的,姐你等我。”

莫翩翩走了之后,病房里彻底安静下来,叶雨薇闭了闭眼,双手紧攥成拳。

“吱呀”一声轻响,病房门被人轻轻推开,高跟鞋踩在地板上的声音清晰的传来。

叶雨薇以为是莫翩翩又折返回来了,但她忽然想到莫翩翩穿的不是高跟鞋,猛然睁开双眼,便看到站在病床前的年轻女子。

那张脸她永远都忘不了。

“叶潇潇?怎么是你?”

“怎么?见到我很吃惊吗?”女子似笑非笑,施施然的在刚才莫翩翩坐过的椅子上坐了下来,笑着睨向叶雨薇。

叶雨薇咬了咬牙。叶潇潇没少欺负过她,在她眼里,跟她妈一样讨厌。

“你来干什么?”叶雨薇语气不善的问道。

叶潇潇笑着给她拉了拉被角,“毕竟是差点成为我嫂子的人,我来看看也是合情合理的吧。”

叶潇潇的话无疑是迎面给了叶雨薇一个大耳刮子,脸颊火辣辣的发烫。

“如果你来就是为了说这些,你可以走了。”叶雨薇冷冷的说道。

她不是傻子,以前是被冯黛给蒙蔽了,以为只要她生下儿子就能嫁进叶家,但是现在美梦破碎,冯黛对她弃如敝履,她要有多贱再主动贴上去?

对于叶潇潇自然也不会再客气,她现在有安颖当她的后盾,安颖亏欠了她那么多,弥补都来不及,怎会再看她被人欺负,这一次她一定要把握住机会,改变自己的命运。

“我来,当然不是为了说这些。”叶潇潇温柔的笑了起来,那双眼睛却是诡异的亮了起来,叶雨薇忽然感觉后背一阵发凉,警惕的瞪着她。

“有话快说,有屁快放。”感觉伤口隐隐作痛,叶雨薇额头上沁出细密的冷汗,语气自然也不客气。

“别急啊,听我慢慢说来。”叶潇潇找了个舒服的姿势,优雅的翘起腿,斜睨而来的眼底,充满诡异般的薄凉。

下意识的,叶雨薇心跳有些加快,飞快的扭过头去:“你走,我不想听。”

黄鼠狼拜年没安好心,从她嘴里说出来的绝对不是什么好话,她不要听。

叶潇潇却自顾自的说了起来:“从前啊,有一个男人,他爱上了自己的堂妹,他明白这种爱不为世俗所容,一直压抑隐忍着,终于有一天,他凭着酒劲奸污了自己的堂妹,天真的堂妹在他的柔情攻势中沦陷了身心,但是这个男人很快就厌倦了她,移情别恋,在外沾花惹草,后来他听从家里的安排娶了一个背景清白的女子,她被无情的遗弃,碍于两人的身份,她甚至连谴责都做不到。”

叶潇潇温柔的语气仿佛在讲述一个故事般,娓娓道来,叶雨薇本来不想听的,不知为何,被吸引着听了下去,甚至很想知道事情后来的发展。

安颖接完电话走回来,正要推开门走进去,忽然听到从里边传来的说话声,声音太过熟悉,她推门的手下意识就缩了回来。

“她整日看两人恩爱,心中酸楚委屈,在这样日日夜夜的折磨中,她终于明白了,这样的男人根本就不值得她爱,但是她为了这段感情付出了太多,早已经没有退路,只有报复、才能让她心中的委屈和愤恨平息一点点,因此在那个女人生下第二胎的女儿后,她在医院探望那个女婴时,忽然恶向胆边生,把这个女婴、和旁床的女婴调换了一下,事后抹去了所有痕迹,两个女孩的人生从那一刻开始改变……。”

不知为何,叶雨薇的心跳忽然变的很快,就像一个埋藏了多年的秘密马上就要破壳而出了,这个秘密所带来的究竟是重生、还是毁灭?

叶潇潇微笑起来,脸上完美的笑容就像面具一样虚伪,眼神透着恶魔一样的阴冷,“一个是豪门千金,从小享尽宠爱,养成了嚣张跋扈的性子,她觉得这个世界上根本就没有她得不到的东西。”她的眼神忽然变得有些阴沉,透着血一般的腥气。

“而另一个呢,在两岁的时候被家人弄丢,从此过着颠沛流离孤苦伶仃的生活,甚至为了能嫁进豪门不惜出卖自己的身体和尊严,终于有一天,她被她所信任的人抛弃,人生彻底跌进了烂泥。”

叶潇潇笑着看向叶雨薇,“这个故事是不是很熟悉呢?两个女孩的人生因为一个女人的嫉妒,而从此天翻地覆,你知道这两个女孩是谁吗?”

随着叶潇潇的话落,叶雨薇忽然捂住耳朵:“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

绝对不是那样的,她连想都不敢想……可是内心深处,有一个声音在告诉她,这一切有可能都是真的……

可是那样的后果,她根本就不敢想。

叶潇潇忽然凑近她,抓着她的头发逼迫她贴过来,在她耳边用轻柔的声音低低的说道:“这两个人啊,一个是你,一个是我……,其实啊,冯黛才是你的亲生母亲呢,你本该是豪门千金,过着锦衣玉食的生活,可是你命不好,到最后,竟然被你的亲生母亲毁了你的人生,命运啊……真是会捉弄人呢,你说是不是?”

叶潇潇的声音就像来自地狱,每一个字眼都如同烙铁深深的印刻在她的心底,疼的她灵魂都在颤抖。

她忽然推开她,抱着脑袋尖叫:“你滚,我绝对不会相信的。”

叶潇潇趔趄了一下,扶着桌子站稳,哈哈大笑了起来,笑得眼泪都出来了:“我们都是命运手下的棋子,如果无力反抗,那么我们只能接受。”

“不……我不会相信的,我绝对不会相信的。”叶雨薇拼命的告诉自己,如果那是真的……不、她的眼中淌出血泪。

叶枫是她的亲哥哥,冯黛是她的亲妈,冯黛对她做了什么?而她又做了些什么?

“哐当”一声,病房门忽然打开,门口站着一脸震惊激动的安颖,她连看都没有看叶雨薇一眼,眼神直直的望向叶潇潇,眼中流出激动的眼泪。

“你……你刚才说的都是真的吗?”

叶潇潇已经收起了情绪,面无表情的站在那里,冰冷的看了眼安颖,“真的如何,假的又如何?”

“你是暖暖啊,你是我的暖暖啊……我就知道是你,这么多年,妈妈终于找到你了。”安颖激动的扑过来,却被叶潇潇闪身避开,叶潇潇嘲弄的看了眼坐在病床上苍白癫狂的女子:“她才是你的女儿,不是吗?”

安颖一个劲的摇头,“她不是,你才是我的暖暖,你背上的胎记我是不会认错的,你就是暖暖,我的暖暖。”

叶雨薇从病床上跳下来扑到安颖脚边,委屈的哭泣:“妈,我才是你的女儿啊,你怎么能不认我呢?”

如果连安颖都不再认她了,她连最后一丝希望都没有了。

面色苍白的女子看起来是那么委屈、那么可怜,令人心生不忍。

安颖心头微动,但看着叶潇潇冰冷的样子,心脏立刻坚定起来,一点点掰开她的手,无情的说道:“孩子,是我搞错了,你不是我的女儿,她——才是我的女儿啊。”

这样的话无疑将叶雨薇最后一丝希望掐灭了,她一屁股跌坐在地上,失魂落魄的模样看起来十分可怜。

安颖有些不忍,还想再说什么,叶潇潇嘲弄的勾唇:“如果舍不得的话,就让她当你的女儿吧。”

安颖赶忙摆手:“暖暖,她是冯黛的女儿,对吗?”

叶潇潇冷哼一声,斜睨了一眼叶雨薇:“你就好好享受你自己酿的苦果吧。”话落扬长而去。

安颖看了眼叶雨薇,叹了口气,想说什么又忍了,快步追上了叶潇潇。

“暖暖,你等等我。”

叶雨薇失魂落魄的坐在冰冷的地板上,没有了,什么都没有了,没有家人没有未来没有希望……

护士走进来,看到她一个人坐在地上,赶忙走过来搀扶她:“地上凉,快点起来。”

叶雨薇就像一具没有灵魂的躯体,麻木僵冷的站了起来,那样空洞的眼神,冷不丁令护士有些背脊发麻,扶着她在病床上躺好,赶忙退出了病房。

夜深了,叶雨薇扭头看向窗外的无边黑夜,嘴角勾起一抹诡异而苍凉的笑。

老天爷,你在玩儿我。

“暖暖啊,你跟妈回家去吧,以前是妈不好,把你弄丢了,以后妈妈会加倍补偿你的,好不好?”安颖跟在叶潇潇身后,语气是那么的卑微。

叶潇潇忽然停下脚步,扭头瞥了她一眼,眉梢微挑:“你就那么确定我是你的女儿?”

安颖肯定的点头,“我确定,其实在我看到你的第一眼的时候我就有这种感觉了,也许这就是血缘亲情吧。”在听了她的那个故事之后,更加确定了。

“呵……。”叶潇潇嘲弄的勾了勾唇,眼神凉薄。

“暖暖,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可是你为什么不告诉我?那样我就能早点找到你了。”

叶潇潇走了几步,看到不远处冯黛一脸震惊苍白的坐在地上,周围早已没了叶文星的身影,至于那些狗仔和围观的人也早就被保安赶走了。

叶潇潇眯了眯眼,走到她面前,居高临下的望来。

冯黛抬眸,眼神有些恍惚,当看清站在面前的人是叶潇潇之后,“蹭”的一下就蹿了起来,一个巴掌就要落到叶潇潇脸上,叶潇潇轻而易举的抓住她的手腕,嘲讽道:“妈,你还是省省力气吧,想想怎么跟你的好女儿交代。”

那声妈戳中了冯黛的心窝子,她气的浑身颤抖,“这么些年我对你怎么样?可是你怎么回报我的?联合外人一起给我下套,叶潇潇,这么多年我养条狗也该知道护主了,可你连条狗都不如。”

叶潇潇猛然松了手,冯黛措不及防下撞在墙壁上,叶潇潇扬起下巴,冰冷的声音没有一丝感情,只有无尽的嘲弄和不屑。

“因为这一切,都是你自找的。”

有一种人,永远不会把错误归咎到自己身上,只会寻求各种各样的借口,将自身不幸的根源推到别人身上,仿佛这样,就能让自己心安一点。

如果她不幸的话,那么叶雨薇呢?

相比叶雨薇来说,她已经幸运了太多太多,可她不知道满足不知道适可而止,企图报复所有人。

冯黛看着面前无比陌生的女子,背脊一阵发寒,她养了她二十多年啊,却养出来一条白养狼。

“这一切都是你安排的是不是?是你换了枫儿的精子,让我和雨薇自相残杀,叶潇潇,我当初就该掐死你。”

“呵呵,如果我早知道的话,我当然不会换叶枫的精子,怀上自己亲哥哥的孩子,还是你这个亲妈一手促成,这样的报复才残酷、、才有趣、不是吗?”

冯黛一口老血差点吐出来,同时也有些后怕,其实该感谢那个偷换了精子的人,要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可现在这个局面也没好到哪儿去?

“现在你就好好享受你自己酿的苦果吧。”叶潇潇冷笑一声,绝情的转身离去。

安颖皱了皱眉,看了眼冯黛,抬步追了上去。

“是不是觉得我很可怕?”叶潇潇忽然开口。

安颖叹了口气,看着她的背影,低声道:“我知道你有你的理由。”

“没有理由,我就是恨她。”

当然,也恨你。

她恨这个世界的所有人。

“过去的都过去了,跟妈回家去吧,以后妈再不会让你受委屈了。”

安颖走过去试图拉她的手。

叶潇潇缩回了手,侧眸淡漠的瞥了她一眼,“我现在这个样子,还有家吗?”

她越这样,安颖越心疼,将她抱在怀里,轻声道:“妈妈再也不会丢下你一个人了。”

安颖看不到的角度,叶潇潇嘴角挑起一抹诡异的弧度。

莫翩翩对于她的姐姐不是叶雨薇,而是叶潇潇,表现出强烈的震惊和不解,怎么她就离开一会儿,一切就都变了呢?叶潇潇不是叶家大小姐吗?怎么摇身一变成为她失散多年的亲姐姐呢?那么叶雨薇呢?她又是谁?

叶潇潇冷笑了一声,越过莫翩翩离开,安颖瞪了她一眼:“她就是你姐姐,别胡说八道。”

莫翩翩委屈的撇了撇嘴。

相比叶潇潇,还是叶雨薇更好相处一点,叶潇潇太盛气凌人,可以想见她以后的日子有多难熬了。

冯黛反应过来就给叶枫打电话,可是他的电话始终无人接听,后来直接关机,冯黛捂着脸悲痛的怵哭起来。

为什么会这样?

儿子离心,女儿离德,甚至连唯一的亲生女儿,她都没有勇气去面对。

——

叶潇潇不肯跟安颖回家,安颖也不勉强她,孩子一时无法接受可以理解,总要给她点时间。

叶潇潇一个人住在一个公寓里,安颖记下她的住址,想着回头再来看她,就跟莫翩翩一起走了,路上她跟莫翩翩解释叶潇潇和叶雨薇的事情,莫翩翩虽然感觉有些天方夜谭,但也无奈接受了。

“妈,你不觉得奇怪吗?既然她早就知道自己的身世,那么今天上午的事情,就不是偶然了,她是故意的。”莫翩翩其实想说她们都被叶潇潇给利用了,但是看安颖的脸色又把这句话憋回去了。

这一点安颖早就想到了,但她却不想把自己的女儿往那方面去想,只能选择自欺欺人。

车子刚开出几米远,忽然蹿出来一辆面包车,将去路堵住,从那辆面包车里下来两个黑衣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拉开车门,用麻袋套住安颖的脑袋,就将她塞回了面包车里,面包车绝尘而去,一切不过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等莫翩翩反应过来的时候面包车早就没影儿了。

“啊……。”莫翩翩失声尖叫起来,司机也吓得不轻,青天白日的,竟然发生这样的事情,京都的治安什么时候差到这个地步了?

“对,报警……。”莫翩翩颤抖着手拿出手机,拨通了110。

令她失望的是,对方是有备而来,专门选在一个偏僻摄像头又顾及不到的地方,而且对方很可能是老手,警方竟然查不到丝毫的线索,安颖就这样莫名其妙的失踪了。

安颖醒来的时候是在一个昏暗的房间里,她挣扎了一下,才发现自己手脚被缚,昏迷前的一幕如噩梦般在她脑海中浮现。

她被绑架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房间门被人从外边打开,一阵似有若无的脚步声清晰的传来,安颖迷迷糊糊的抬头,只见一个身着白衣的少年缓缓走来,他看起来十分的年轻,清瘦修长,娃娃脸上挂着春风一般和煦的笑容,却不知为何令她有种毛骨悚然的错觉。

少年一步一步走到她面前,蹲下身来平视着她,那样清澈的笑容,仿如邻家少年般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