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持了安全距离的特工们,现在从门口鱼贯而入,首先将鹰眼绑在担架上抬上车,然后开始清理现场。
“你说啥?哥现在听不见。”转头看见未记名,死侍还以为未记名要和自己说话,回复的声音比平时响很多,“耳背的死侍哥也一样帅,再过几分钟就行,完好如初。”
未记名摇摇头,大概猜到那几声枪响,是这个蠢货故意在自己耳边开枪,暂时失聪了。
刚才那格外响亮的对话已经引起了不少特工的注意,对着这两个浑身鲜血的人,投以探究、隐含恐惧的目光。
还有人一经发现了地上倒着的平民尸体,连看他们的目光都变得闪闪躲躲,数了伤亡情况,至少有二十多人死亡,寥寥无几也受了重伤,必须得立刻送到医院才行。
这导致人来来往往忙碌,却没有一个敢于上前跟死侍和未记名说话。
未记名觉得没趣,想要和死侍交谈,但碍于对方的耳膜还未自愈,他拉起死侍的手,想要引他去外面。
没想到死侍浑身一下子僵硬了,面罩上显露出难以言喻的纠结表情,未记名拉他也不走。
“天,拉小手,这太他母亲的爽了,哥一定是在做梦。”他喃喃自语着,拔出□□,就给自己脑袋上来了一枪,血溅了未记名一身。
周围特工听到枪响吓了一跳,纷纷摆出防御姿势,看见倒下的是死侍之后,才见怪不怪地继续工作。但直到死侍倒地,未记名还处于一种万脸懵逼的状态。
“他…他经常这样。”菲尔·寇尔森尴尬地陈述道,他也不是第一次看见死侍自杀,以前还有些震惊,现在已经基本麻木了。
“啊,谢谢。”未记名呆滞地点头,松开了死侍的手,“那后续工作就拜托你们了,泽贝迪亚的控制应当还有十二个小时左右才解除的。”
泽贝迪亚。寇尔森探员敏锐地察觉到了未记名的称呼,后者依旧用教名称呼刚死去的敌人,态度就像提起某个朋友一样平静。
寇尔森勉强克制住自己打个寒颤的冲动,不愧是和死侍相处得那么好的人,恐怕心理也不那么健康。
死侍又死了呢,但是这次未记名有点不太想同情他。
“以后别这样了,”未记名叹口气,明知死侍听不到他的话。他还是选择任劳任怨地动手,抬起死侍双肩,把他拖得离基尔格雷夫的尸体远一点。
虽然没有拿枪给自己一枪子儿的经历,自雷什么的,确实是很疼。死侍也应该——
应该什么?未记名怔了一下,想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对死侍做的事情指手画脚。然后他松开手,死侍的头重新砸在地上。
本来该醒的,又给砸晕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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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到来的声势大得很,当然不可能继续选择潜入这条路。死侍反而感觉挺好,他已经习惯了用武士刀杀出一条血路这种做法,何况这次还完全不需要防御背后。
未记名端着4,就走在他后面。
两个人身上洗不去的硝烟味交缠在一起,不用担心鲜血会吓到小甜心啦,是完美的约会。死侍决定无视自己表白翻车的事实,假装这是次约会。
啊太美好了,死侍偷偷转头看未记名。
不知道基尔格雷夫控制了多少人,又雇佣了多少保镖打手。两边走廊里有人走动的声音。确认听到了枪械碰撞的金属声,未记名根本没有细看,首先往左边开了枪。
佣兵应声而倒,但仍有源源不断的人,统共七八个,各自端着枪械,未记名抓住那人尸体当做盾牌,挡住子弹,全身心投入到战斗中去。
死侍那边,右边的走廊里,冲出的却不是佣兵,而是几个平民。
死侍毫无心理障碍地举枪,对那冲过来的学生样敌人开枪。直到那学生少女倒下,因为杀戮格外兴奋的大脑,才随着那一声尸体撞击地面的闷响,骤然清醒过来。
他面罩下的笑容僵硬了一瞬,很想转头去看未记名的表情,但同时又不太敢这么做。又一个平民冲过来,狠狠将一把小刀扎入死侍的腹部,但雇佣兵好像完全感觉不到疼痛。
糟了糟了糟了糟了,一不注意就没刹住车。死侍想要挡住那个女孩子的尸体,但显然没法这么做。反倒是未记名,听枪声戛然而止,回头过来看死侍怎样了。
杀人无数、本应毫不愧疚的死侍在这一刻,却有种等待审判的死刑犯的感觉,未记名能接受吗?曾经,美国队长就是因为他毫不在意平民伤亡,把他给狠狠揍了一顿。死侍也因此和那些超级英雄们合不来。
“韦德?”未记名反手一枪击倒一个打手,抽出空来,疑惑地看死侍被动地承受一刀又一刀。他的视线扫过地上横七竖八的尸体,眼神并没什么波动,“怎么了?”
很平淡的语气,并不觉得这种无差别杀人有什么关系。死侍觉得自己又能呼吸了,他一把抓住攻击自己的人手腕,就是一个过肩摔,握枪的左手也又能活动。
“没什么,小甜心,你打架的样子真性感。”放倒又一个敌人,死侍堪称陶醉地深吸一口血腥气,面罩下双眼泛着病态的光。
是同类。他觉得未记名越来越可爱了。
未记名还戴着神盾局配发的微型耳机,那头的寇尔森特工觉得自己耳朵要瞎:为什么这对狗男男能把入侵任务,玩成恋爱任务?
解决完这个小插曲,两人一路突围,很快就到了空旷的工厂车间。这里已经被改造成一个手术室,却完全没什么卫生可言,废弃的手术器材和塑料布堆在车间角落里,另一头有两三张简陋的铁病床。
“不要动手,他可能对周围人下了暗示。”听到未记名换弹匣的响动,寇尔森特工立刻出声阻止。基尔格雷夫很可能给包括巴顿特工在内的人,都下了命令,如果他发生意外,就命令他们自杀之类。
周围有许多破旧的白色的塑料膜屏障,死侍和未记名循着动静前行,很快就绕过一块屏障,一张病床上,基尔格雷夫并没穿着西装外套,半敞着的衬衣领子里隐隐可以看到绷带。他已经利用刚才下属阻碍两人的机会,包扎好了伤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