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是如此,何梦莹心里就越拧着一股劲儿,想要祈衡宇对她另眼相待,将她捧在手心里护着。
虽然祈衡宇比她大上十几岁,但能做到他那个位置的,他可算是年轻有为里的头一份儿了。
何梦莹一双大眼睛滴溜溜的转着,右手轻轻摩挲着戴在手指上的钻戒,认真听着父亲与祈衡宇说话,一双桃花似的眼眸脉脉含情的望着他。
只要不是呆子,都能察觉出何梦莹眼中的情意来,偏祈衡宇正襟危坐,比戏台上的罗汉还要不解风情。
“祈先生,您平日喜欢听什么戏?”
何梦莹笑吟吟的主动问话,祈衡宇看也不看她一眼,轻声回了句:“戏开场了,看吧。”
碰了软钉子之后,何梦莹用力捏了手指一下,将目光移到了台上。
上一出花奴的戏份刚结束,新一场戏即将开始,天女又要上台了。
她恍然意识到,方才明明台上也在演出,祈衡宇接待了他们,还与父亲聊了几句。
但现在天女要上场了,他就不说话了,一定是被那个狐媚的小蹄子迷到了。
何梦莹总觉得台上人有些眼熟,她原本不爱这种与佛经有关的戏,只是开场后听闻祈督办也来听戏了,这才匆匆坐着汽车赶来,央着父亲带她来见祈衡宇。
至于台上扮演如来、伽蓝、天女的人是谁,何梦莹是漠不关心的。
她平日喜欢初入舞会和电影院,对电影明星如数家珍,熟悉的伶界名角儿,也仅限于报纸上反复提及的那些。
为了弄清楚这天女究竟是何方神圣,何梦莹凑到何大帅耳边,撒娇着耳语了一番,接着又含羞对祈衡宇说:“祈督办,我要出去一下,待会儿再回来,怕是要打扰到您来。”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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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的,谢谢。”
舒安歌浅浅一笑,理了下云鬓和衣裳,将绸带拿好,手中提着花篮,在八和穿着锦绣衣裳的侍女簇拥下上了台。
“悟妙道好一似春梦乍醒,猛然间又入梦长夜冥冥。未修真便言悟终成梦境,到无梦与无醒方见性灵。”
她上台之后,轻启朱唇烟波流转,清亮动人的唱词,传入每个人耳中。
这个时代没有后世那样便捷的耳麦,只能靠着最传统的音响设备扩音,在原音受损的情况下,想要吸引到观众更耗费心力。
八位侍女轻歌曼舞好不漂亮,舒安歌提着花篮,缀满鲜花和亮片的衣裳,在灯光下闪闪发光。
她的妆容轻灵动人,唇若流丹,扬手时露出一截雪白的皓腕,如上好白玉雕成的藕节一般。
天女出色的唱腔和身段儿,让台下观众喜不自禁,掌声雷动,喝彩声山呼海啸般响起。
得到众人肯定之后,舒安歌在台上表现的更加如鱼得水,一段段唱词、念白,悦耳动听让人如痴如醉。
第二场结束换场时,今日老寿星特地打赏了舒安歌一对成色十足的金手镯,这样是换成钞票也有几百块了。
第三场是过渡戏,由伽蓝和其他配角在台上唱念,喝彩声比先前小了许多。
舒安歌在幕后换了衣裳,微改了妆容,将两根绸带系好,踏着第四场的伴乐声走了上去。
这一出《云路》在整部戏中是难度最大的一回,舒安歌在准备虫雅女科班的入学考试时,练的正是这一段儿。
《云路》难度最高,出场人物极多,若是演的好最容易出彩,若是演的不好,就会被别人比下去,丢了风头是小,贻笑大方是大。
“……绿柳枝洒甘露三千界上,好似我散天花纷落十方。满眼中清妙景灵光万丈,催祥云驾瑞彩速赴佛场。”
唱完本场次最后一段,舒安歌袅袅婷婷的下了场,临走前轻甩彩带,朝祈衡宇的方向回眸一笑。
祈衡宇很少看戏,他不喜欢太嘈杂的环境,戏园子里鱼龙混杂三教九流都有,他身份特殊,在哪里都缺不了攀附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