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妈妈拿手指点了一下舒安歌的眉心,嗔怪到:“你这丫头,在乡下消息还那么灵通。妈妈前不久也隐隐绰绰的听人说过,国家似乎打算归还房产和财物了。唉,也不知道这信儿是真的还是假的。”
提起国家政策,柳妈妈喜忧参半,明知道归还房产的事儿希望渺茫,但还忍不住盼望。
“爸爸什么时候下工?肯定是真的,妈妈您就别愁了。”
舒安歌将东西放好后,洗把手系上围裙就往厨房走。
“把东西放下,你坐了两天火车快去休息,这顿饭妈妈做,你爸爸晚上才能回来,他这些天天天嘴上念叨着你呢。”
提起丈夫,柳妈妈面上露出幸福的笑容。
生活虽然充满波折,一家子大起大落后,还能健健康康的在一起,这就是福气。
“我买的卧铺,不累,妈,你就让我露一手吧。我在下乡这几年,厨艺可进步了不少。以前回来的日子少,你这也不舍得我干,那也不舍得我干,现在我可以要一直留在家了。”
“你这孩子,真让人拿你没办法。”
舒安歌一再坚持自己做,柳妈妈拗不过她,就在厨房给女儿打下手。
柳家房子很大,厨房宽敞明亮,舒安歌扫了一眼燃气灶和各种厨房用具,满意的点点头。
还是海市好,她做饭的装备也能鸟枪换炮了。
母女俩亲热的叙旧谈话,没多久就把午饭料理好了。
厨房里没空调,电力供应不足,风扇有气无力的转着,两人都热了一头汗。
“傻孩子,热坏了吧,擦擦汗。”
柳妈妈拿起干净方巾,体贴的给舒安歌擦了汗,她将脸凑上去,笑眯眯的说:“世上只有妈妈好,有妈的孩子是个宝。”
“你啊你,这张嘴真是了不得了。”
柳妈妈被哄得眉开眼笑,只恨没托关系办手续让女儿早点儿回城。
舒安歌并不赞同这样的做法,违法犯罪的资本家应该抓起来,但老老实实做生意的人又招惹谁了?
对于在特殊形式下,厚着脸皮强占别人房子的,舒安歌也不喜欢。
其实这家人跟宋卫红还有些渊源,她一直眼红柳家的房子,又怕住过来,受到柳家牵连,所以就撺掇着一个远方亲戚住到柳家。
这还是原主在父母去世后,房子被宋卫红家强占了才知道的事儿。
“我是这家的主人,你们是谁?”
国家政策很快就要下来了,舒安歌跟几个孩子说话也不心虚。
他们眨巴着眼睛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儿,窗子里探出留着蓬松短发的中年妇女脑袋:“大壮,二壮,小石头,别在外面野了,该吃饭了。”
中年妇女喊孩子吃饭时,一双肿眼泡似的眼睛在舒安歌身上下扫了眼,扯了扯唇角,露出不以为然的表情来。
她知道柳家有个宝贝疙瘩闺女,听说是下乡去了,在老远老远的江西。
虽然他们家住在柳家楼下,抬头不见低头见,但因为周家是强占的柳家私房,所以两家平时没多少来往。
孩子们听到该吃饭了,一窝蜂的往家里冲,还有俩蹦蹦跳跳的出了柳家小楼,朝自己家奔去了。
胡翠花关了窗子,嘴里嘀咕了句:“有钱人家的闺女,啧,细皮嫩肉的,能干活么。”
楼下“邻居”的隐晦的敌意不要太明显,舒安歌真不明白,为啥有的人占了别人的房子,还能反过来鄙视主人家。
搁在后世,这种“我穷我有理”的行为肯定会被人鄙视。
她拖着箱子往楼上走,走到一半,脸对脸碰上了柳妈妈。
柳妈妈错愕的望着高了不少的女儿,像石头一样僵在那里,颤着嘴唇喊了句:“珍珍,是珍珍!”
女儿下乡插队后,连春节都未必能准时到家,一家三口团圆的时光少之又少。
自从女儿回城的手续办好后,柳妈妈走路都像踩在云彩上。
以前一家人总担心着形势变化,怕女儿回来受委屈。现在一家子啥都不管了,只想一家人能团团圆圆的聚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