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丫头倒还机灵。”
年轻公子夸了舒安歌一句,她顺势接到:“单是烤鸡,就算烤的外焦里嫩,味道也总差了些。吃鸡还是要吃叫花鸡,裹上荷叶和泥巴,鸡肚子里放上香菇、细盐、白糖、茴香、猪油、生抽、香料、孜然和辣椒,那才是色香味俱全。”
“孜然?似乎是西域之物,辣椒是什么,本公子怎么没听说过?”
舒安歌拿手擦了把汗,笑着答到:“我从杂书上看的,大约是蓬莱岛国上的某种果蔬,味道辛辣可楼,十分入味儿。”
“你这小丫头,从书上看来的东西,也能一本正经的拿来夸耀。”
年轻公子话是这么说,心里对舒安歌口中的叫花鸡,已经有些意动。
两三刻钟后,鸡烤好了,外焦里嫩,金灿灿油汪汪的外壳,十分招人喜爱。
那绵绵不绝的香气,更是勾得人食指大动。
“公子,您的烤鸡。”
舒安歌小心翼翼的将烤鸡递给年轻公子,他也补不嫌烫,大方的撕开一半分给她。
“说好了分你一半,拿着。”
“谢谢公子。”
舒安歌用木枝将烤鸡串起来,回到了田耕雨身旁。
年轻公子吃相很是洒脱,但绝不让人想到粗俗。他唇上手上没沾半点油,进食速度极快。
鸡肉比魏少游想象中好吃,他这几天风餐露宿,已经很久没好好吃一顿。
甜淡适中,脆香酥软,这么简陋环境下做出的烤鸡,比他在酒楼中吃的味道还好。
吃完烧鸡后,魏少游心里又挂念起叫花鸡了。
他随手拿起放在地上的折扇,将鸡骨头拨到一旁,懒散的问舒安歌:“小姑娘,你说的叫花鸡,味道真的很好么?”
“比今天的烤鸡还要好吃十倍。”
魏少游眼睛一亮,将扇子“啪”的一声合上。
只可惜,荆王早就厌弃了荆王妃。借着王妃替田家申冤之际发作了她,一封休书将荆王妃打发出门。
薛卿染靠着给陛下调养身体的功劳扶摇直上,得到圣上恩宠赐婚荆王,成了他明媒正娶的妻子。
又过两年,辰国内忧外患交加,全国各地起义不断,周边小国伺机侵扰大辰。
辰国风雨飘零,皇帝驾崩,十二皇子荆王继位。他为了平叛,与外族结盟,割让疆土,让对方派兵助自己平乱。
外族首领图尔与薛卿染曾有一段久缘,在她的周旋下,图忽尔与辰国结盟。
好好的辰国四分五裂,朝廷苟安一隅,百姓恨意滔天,起义军如星火之势绵绵不绝。
原主的心愿是保护好哥哥和忠仆们,替田家申冤,同时她还希望百姓可以生活安乐,不受离散饥寒之苦。
舒安歌睁开眼睛,心中回想着原主心愿。
没想到她小小年纪,还有一副忧国忧民的心肠。
这跟薛卿染形成了鲜明对比,同样是遭受灭家之恨,田英娘心中除了自己的亲友,还有无辜的百姓。
而薛卿染小小年纪满腹算计,只知千方百计向上爬。
支持她向前的真的只是仇恨么?舒安歌相信,即使没有报复田家的动力,她依然会借助一切机会向上爬。
向上爬没有错,人人都想站在高处。
但只顾个人私利,不顾家国大义就是错了。冰封三尺,非一日之寒,辰国之乱绝非一朝一夕形成。
连田英娘都能做自家衰败中,看出这个王朝腐朽到骨子里。薛卿染这个服用了灵泉开了窍的人,又怎么会看不出这一点。
无外乎立场不同,田英娘爹爹遭人构陷,自己被卖入青楼,见识了人间疾苦。
而薛卿染扶摇直上,攀上了高枝,麻雀变凤凰,从此成了高高在上的皇亲贵族。
只有辰国苟延残喘一日,她这皇后就能稳稳当当做下去,百姓疾苦又算的了什么。
这从辰国连年遭灾,粮食尚且不足,薛卿染却帮着达官贵人们圈地设计园林就能看出。
她的心太大,眼界太高,看不到贫贱百姓。
舒安歌睁开眼,伸手揉了揉酸痛的后颈,空气中飘来淡淡的糊味儿。
田耕雨忍着腹中饥饿,递给舒安歌一个硬邦邦的炊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