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本该刘芸承受面对的一起,全由周令仪承受了,只因慧空大师轻描淡写的“教训”一下。
舒安歌没抵死不从,王三娘在家说不上话,相看的事儿就这样订下了。
东庄王家来了一大家子人,唯独正主没来。
一家子人,将刘家挑挑拣拣满眼都是嫌弃,唯独对舒安歌还算看重一些。
舒安歌全程模仿刘芸的性格,懦弱善良羞涩,王家人很满意她的表现。
他们花那么多彩礼,就是想找个身体强健好生养,老实本分没外心的媳妇儿。
刘芸和王三娘是远近闻名的老实人,被刘奶奶欺压的死去活来,愣是没敢反抗。
他们之前打听时,听说春天时,刘芸在山上磕到了脑袋。
王家想着,要是她没养过来,看着病弱,或者脑袋不正常,这门亲事就算了。
见了面,确刘芸大手大脚,不像身上有伤的样子,王家人十分满意。
满意的结果就是,王家人和刘家换了庚帖,送了一些定钱,将刘芸和王石头的婚事订了下来。
也不知王家在急什么,婚事定在了今年秋收后。
秋收之后,正是农闲时候,办起婚事来方便。
王三娘天天长吁短叹,舒安歌心情如旧,甚至有点儿开心。
她很期待,没有周令仪拼死拼活的替刘芸解决这门亲事,刘芸会怎么办。
求神拜佛?让慧空大师,重新将她换成周令仪的身份。
舒安歌拭目以待了。
八月初,天没那么热了,雨水中也多了几分寒气。
舒安歌戴着幕篱走在灵州城街市上,陈光昭在她身边陪着。
“冰糖葫芦,又酸又甜的冰糖葫芦呦”
【喵呜,激动一下,终于要换回来了】
人人都道他是武痴,唯独陈光昭明白。
他选择浪荡江湖,只是为了逃避娶妻生子。
在遇到舒安歌之前,他一直很排斥成家立业。但一碗温粥入肚,一句体贴的关怀,让他磐石似的心,多了一条裂缝。
想起烛光下,她柔和的侧脸,陈光昭忽然觉得,也许娶妻生子并不是什么坏事。
窗外传来喜鹊的叫声,陈光昭脸颊发热,手抵着唇,轻咳一声掩饰自己的思绪。
他想的太多了……八字没一撇的事情,搁在心底就好。
但陈光昭又忍不住不想,她真实的样貌是怎样的,可否许配过人家。
一想到舒安歌可能订过亲事,陈光昭又有些懊恼。
这份懊恼来的莫名其妙,让他心思变得有些沉郁,
舒安歌原以为,在外隔了一夜才回去,免不了一顿聒噪,还可能被打。
没成想,她略解释了一下,昨天迷了路,在山中猎户搭的小木屋中过了一夜。
刘奶奶见她衣衫整齐,头发脸色也正常,身上没什么伤,不像受过欺负的样子,就没当回事儿。
“三娘,你给芸娘好好收拾一下,东庄王家那边过来相看,也就这几天了。”
刘奶奶眉眼里透着喜气,王三娘耷拉着眉眼,干裂的嘴唇,苍白的脸色,显得更没神采了。
女儿一夜未归,她这一晚上辗转反侧,就怕芸娘出个意外。
好不容易守到女儿平安归来了,婆婆的话,让王三娘心中发苦。
“娘,东庄王家的,比芸娘大了十岁还多,听人说他身体不好。要不相看这事儿,就先放下吧。”
刘奶奶拿起烟袋锅,毫不留情的朝王三娘脸上摔去:“你这败家娘们儿,家里的事儿,什么时候有你做主的余地。王家那边愿意出十两银子做彩礼,把这丫头片子卖了,也卖不出十两银子。”
说到十两银子时,刘奶奶眼里透着贪婪的精光。
王三娘脸上被烟袋锅打出一道鲜红的银子,神情更凄苦了。
她捂着脸,泪汪汪的拉着舒安歌胳膊跟刘奶奶说:“娘,家里的活儿离不了芸娘,你不是总嫌家里照应么。实在不行,就跟芸娘找个肯入赘的。”
不善言辞的王三娘,为了女儿豁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