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氏正打算拿舒安歌擅自换身边丫鬟的事儿开刀,没想到她七拐八绕,把她算进去了。
她要是替柳叶和珍珠做主,就证明之前是她唆使两个丫头怠慢周令仪的。
要是任由周令仪,这样轻巧的换了丫鬟,汤氏心里又气不顺。
“兴许两个丫头不懂事,传错话了。令仪,你年纪也不小了,不要老是做这种说风就是雨的事情。做事情总跟母亲商量一下,我看珍珠和柳叶两个丫头还算机灵,你不如再给她们一次机会。”
青团和青芸站直了脊背,胳肢窝里都紧张的冒出了汗。
舒安歌拿手帕掩住唇角,顾盼神飞的望了汤氏一眼:“夫人心肠好,可千万别被这坏胚子给诳骗了。她们经常打着您的旗号,让我做针线活,还偷我的衣裳收拾用。”
她细细叹了口气,眉眼里透着几分委屈:“要不是我知道夫人素来关心爱护我,怕是早跟夫人离了心,您说这几个坏丫头要不要处置。”
她能说不要么?汤氏笑容僵在脸上,一时一刻也不想跟周令仪打交道了。
“好了,原来这两个丫头做了那么多坏事,你要处置就处置吧。只是新丫鬟不再挑一挑吗?之前你不是跟我说清芸青团做事儿不仔细,这才央着我换了人。”
汤氏可真是个老狐狸,保不住珍珠和柳叶,就想把青芸、青团赶走,再安插上自己的人。
周令蓉哼了一声,冷言冷语的说:“娘,您就少操点心吧。你看大姐有主意的很,哪里把您的安排放在眼里过。”
“三妹妹可真冤枉我了,这人的忠奸善恶都是需要对比的。前几个月,因为一些琐事儿,我跟青团和青芸生了嫌隙,一怒之下将她们打发走了。见识了柳叶和珍珠,这样喜欢花言巧语心肠坏的,我才领会到青芸和青团的好。”
汤氏的脸皮快挂不住了,她扶着额头,神情疲惫的说:“好了,你们姐妹俩别吵了。我身子有些乏,先过去休息了。海棠苑的事儿,令仪你自己做主就行,我这个当母亲的怎么舍得你受委屈。”
“娘,您哪不舒服?女儿陪着你。”
周令蓉一脸担心的扶着汤氏的胳膊,舒安歌假惺惺的问候了一句后,带着俩丫鬟离开。
她说周令仪比花魁胭脂美,只是为了贬损。
可没想到,她竟然反过来举例,说她跟胭脂脾性相似,容貌不相伯仲。
“住嘴,我堂堂相府千金,怎容你拿烟花女子相提并论!”
周令蓉很生气,一生气说话就不经大脑了。
“噢,我还以为三妹喜欢胭脂姑娘,这才特意提起她呢。这样看,三妹真的很讨厌姐姐呀。”
舒安歌笑语盈盈,不急不恼,说周令蓉讨厌自己,也没半点恼色。
汤氏母女最喜欢把女主气得控制不住脾气,当着下人的面大吼大叫。
看着孔令蓉气红的脸,舒安歌笑容更灿烂了,她这叫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你,我明明没这个意思,你这是强词夺理!”
周令蓉习惯了舒安歌逆来顺受,怎能容忍她突然变得巧言善辩。
汤氏抓住周令蓉的手腕,轻轻按了一下。用眼神示意她闭嘴,接着目光沉静的将舒安歌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
小贱人果然又换回来了。
刘芸那个泥腿子,才不敢在她跟前大呼小叫。
汤氏眼底浮出少许怨毒之色,低头喝茶,掩饰自己的心情。
慧空大师明明说了,小贱人半年内不会恢复记忆。只要她不发话,周令仪这一两年就难重回自己的身体。
汤氏原本想着,趁着周令仪变成农家女的时候,将她生母的嫁妆骗过来,再通过刘芸,将韦家拉到自己的船上。
为了达成心愿,她精心筹划了几年,没想到刚起了个头,那小贱人就又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