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卫生所出来后,林小闹已经将他儿子的尸身解下,用一张凉席裹了起来,那腐烂味熏得他深陷的眼眶都流出污浊的泪来,洗刷着脸上的血污。
他瘫软在地上,怔怔的看凉席好久,直到见着秦帆过来,才赶忙抹了几把眼泪,将凉席扛起,有些吃力的将之放到了货箱中。
他动作轻缓,生怕摔着孩子。
上车的时候,林小闹朝秦帆重重的一弓腰:“谢谢!”
秦帆简单的嗯了一声。
林小闹黯然神伤了一路,秦帆见快回到大院,忽然说道:“我看还不如就地埋了!”
“人死不能复生,人总要活下去,总要撑下去,她有心理准备,再说她那么精明,我怎么可能瞒得过她!”
林小闹回答。
他们家的事,秦帆也不想掺和,闻言很干脆的驱车进入,然而刚到刚拐到大院门口,他的眉头忽的一皱,猛的踩了刹车,两个人的身形在惯性下都往前一扑。
一辆破烂的皮卡车赫然停在那里,车漆脱落得像是一个白癜风患者,车灯撞碎,上面空无一人。
正是刚刚连瑞那伙人的车!
林小闹的脸色刹那大变,赶紧跳下车,冲进大院中,原本紧锁的大门敞开着,挂在上面的锁头崩开,显然是被人冲撞造成。
静,
没有人,
客厅中殷红的血水流淌出来,沿着送水的沟渠到了他面前。
林小闹咽喉像是被堵住一般,猛地坠入窒息状态中,他迈着僵硬的脚步往前走,走到客厅,走到血流的源头。
熊春梅被挂在风扇下面,一根麻绳扼在她的粗而短的脖颈,她的双手被砍下,就放在茶桌上,那流淌出来的血液还冒着白色的热气。
或许是她太重了,摇晃着,麻绳吱呀作响,密集拢合的麻条崩开了大半,像是要撑不住。
秦帆摘了根黄瓜进来,刚擦干净就听闻客厅一声惨嚎,他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于是没上去打扰,关上门,坐在门槛边上,咔咔啃着黄瓜。
貌似摘了根没熟的,口感很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