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柱山,只有主峰天柱峰突兀群峰之上,高耸云表,周围诸峰却呈围列之势,起伏环拱,形状各异,势如揖拜。
其间遍布悬崖奇石,幽谷灵泉随处可见,苍松翠柏密集。
身临其境,不仅景致均罩与雾气缭绕之中,令人神清气爽,飘然欲飞,如在蓬莱,借此遮掩身迹也是容易之极。
渡缘寺虽与飞来峰只有一谷之隔,却是万壑藏幽,另有嶙峋峭绝峥嵘穿插其间,千姿百态,坑坑坎坎,各处隐藏。
山间薄薄纱雾在树间草隙中飘舞着,就像床前帷慢低垂,几番崎岖辗转后,李之所探到的那处两百丈高兀峰,就隐现出来。
它是遥垂于渡缘寺垂直陡壁之下,距离真正谷底还有几百丈,乃是陡壁的一角凸出山势,方圆不过几十丈,四周围是黝黑峡谷如深渊。
“这座峰下另有层叠三道峰,与渡缘寺所在泊来峰组合起来,就如五道巨大台阶。我们要去的是,这座石峰之下的第一阶与第二阶之间,形状像只鹰嘴,那里就是灵性气息的来源处!”李之细细介绍道。
“那一地岂不是距离谷底仅余二、三百丈?我们是不是顺便下到那里探寻一番?”继源语气越加兴奋。
李之摇头,“那处已是我的探识力不能探入的位置了,目前不好早做结论,但我隐隐觉得那里存在着巨大风险。”
孙思邈谨慎道:“正文的感知不会错,而且时间上也不允许,我们先把似鹰嘴那地谈过了再说。”
此地向下,便是陡峭如刀削,难怪天柱山无人可探得底处,便是三位宗师境界者,也需要沿缝踩隙地一步步缓行下去,不然他们可没有凭空飞行能力,若无借力凸处,跌下去只会粉身碎骨。
就是这样,行得百丈之后,三人中的孙思邈也感明显能力不达,已不足以跨越更长的十几丈借力落足之处。
还是李之施出真元力将之挟裹着,勉强一步步下滑,半个时辰后,终于脚落实地。
这里是峭壁凹入的一处硕大岩隙,位于半山腰光滑如镜面的青石山壁之间,脚下不远处,就是李之探不到的所在,黑黝黝一片,显得那么神秘,似乎隐藏着巨大秘密。
不同于雨霖观,李之对待渡缘寺里的和尚们,就要尽显他的恩威并施,此时他们那种心内感到冤屈,却又对自己无可奈何地无力感,就是他想要达到的目的。
身在修炼界不同于世俗间,强者为尊,弱者庸碌乃是生存之根本,在他们眼中,李之越是表现出强势,就带给雨霖观越多的不堪招惹。
前世现代的人们总在说上帝是公平的,没错,是公平的,可生活的社会不是公平的,没有多少人是甘于平凡的人。
在修炼界,甘于平凡的人不是隐居的圣人就是傻瓜,并非无人不想改变自己儿时的天真,却被强者为尊的修炼环境逼迫着成长,修行有它的生存法则,那就是适者生存。
既然无法改变这个环境,就只有改变自己,让自己成长,让自己成为一名强者。
李之此时就是以修炼界一名强者的身份,来给旁人带来心中不适,你若想抵抗这种强势的威慑,要么自身强大起来打败他,要么老老实实遵从此人意志。
李之的图谋很大,虽非那等掌控整个修炼界的权势野心,但在发出自己影响力的最初时刻,没有人能理解他欲将修炼界带领到全面发展的良苦用心,只能先行震慑,方能压制住修炼者的桀骜不驯。
渡缘寺自方丈起,就怀抱着不肯曲与雨霖观之下的野心暗藏,他需要在他们发展壮大之前,就需要给雨霖观抑制住那等潜在威胁。
现场中人,怕是也仅有孙思邈能觉出李之的极深用意,因而决定再添上把火:“如此一来,你与老明王的茶社生意可就更旺了,渡缘寺每年可给你提供千斤量,稍加炒作,即可抵消因雀舌山茶稀少,所带来的损失了。”
没带这么欺负人的,一众渡缘寺僧人,面均呈现微妙表情变化。
感知到这一切,李之也知适可而止,眼神望过子石道长:“子石主持,渡缘寺对我不薄,虽说佛道两教修行功法存在着迥异差别,但在某类法术运用上,还是有些共通之处。我看你雨霖观也挑拣几部适宜技法,与渡缘寺做些进一步地合作。”
他此言一出,瞬间熄灭了和尚们的心头郁闷,转眼就被喜意所替代。
渡缘寺尽管有着,较之道教传承更全面一些的功技法流传,但具体品质,自然不能与修真界所通用传承相提并论。
如今几乎整座天柱山上的各势力高层人士,均知李之奉献出来的修真道法的珍贵性,他们深知,只有更高级功行之法,才能解决真气的凝出问题。
而不达宗师境,真气的凝结只会如镜花水月,永远是虚幻而不可得,但往往看似犹若天隔的一寸精进,就藏在某种先进功技法的一缕感悟当中。
若雨霖观肯提供出来,如道家秘术一般地高深技法,无疑对渡缘寺的佛家子弟一样作用非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