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静看着他的背影,若有所思。
入夜。
冯国公府外。
杨铭蹲在后院外面的一个小巷子里,默默地潜伏着。
约莫一顿饭的功夫,一道人影从冯国公府里翻墙而出,这人穿着暗红色的袍子,身材纤瘦,显然是一个娇小的女子。
此女从冯国公出来后,左右张望一下,便向巷子后面走去。
杨铭立刻跟了上去,不远不近地缀着她。
到了一个无人的巷子里时,女人忽然停下脚步,转过身来道:“出来吧。”
这女人正是跟踪转轮王到冯国公府的叶绽青。
“叶姑娘的胆子还真大,明知道后面有人跟着还敢到这种地方来。”
杨铭也不再躲藏,从暗处现身出来。
“是你,你是那个茶馆的老板。”叶绽青一下认出了杨铭。
杨铭道:“姑娘好眼力。”
叶绽青媚声道:“杨老板深更半夜跟着我一个小女子到这种无人的地方,想要做什么啊?”
“收起你那一套吧,不是所有的男人都能被你的。”杨铭冷声道。
他这话一下戳到了叶绽青的痛脚,在不久之前,叶绽青刚刚过转轮王,不过转轮王限于自身的条件,自然没被她成功。
叶绽青一天里连续受了多次打击,顿时大怒,拔出剑来指着杨铭,喝道:“找死。”
说话间已经出手,只见剑光一闪,绽青剑急刺而来。
杨铭取下背上缚着的双刀直劈过去。
叮叮当当的刀剑交击声连续响起,铁器磨擦的火花在黑夜中闪现。
转眼间便已过了二十多招。
六斩刀vs辟水剑。
“剑法倒是不错,可惜辟水剑法只有用辟水剑才能发挥威力,你这柄绽青剑似乎不怎么好用啊。”杨铭语气轻蔑地说道,心里却暗暗惊讶,叶绽青不愧是黑石千挑万选选出来的王牌杀手,果然是资质过人之辈,被黑石选中才一个月,武功境界便已直逼二流高手。
相比于杨铭的气定神闲,叶绽青就要狼狈的多,她的功夫终究比杨铭差了一筹。
“辟水剑早晚会是我的。”叶绽青怒喝一声,又冲了上来。
叮叮当当又过了十多招。
杨铭忽然使出全力,一刀将绽青剑磕飞出去,另一柄刀横在叶绽青的脖子上,冷道:“可惜,你等不到那个时候了。”
“慢!”
叶绽青略显惊慌,柔柔弱弱地道:“杨公子真的舍得杀人家吗?只要公子饶过奴家这一次,不论让我干什么都可以的。”她的眼波流转,轻轻舔下嘴唇,声音说不出的妩媚动人,充满挑逗之意。
。
在曾静说完话后,黑衣人首领便带着属下撤出了茗记茶馆。但黑石杀手并未就此离开,而是留下了一部分守在茶馆外面。
茶馆里的客人早已跑的一干二净,只余下掌柜和两个伙计被堵在茶馆里。
周顺子哭丧着脸道:“各位大爷,小的是无辜的,小人家里上有高堂老母,下有不满周岁的幼儿,求求你们放过我吧。”
黑衣人根本不为所动,如石雕一样冷冷地站在茶馆门口。
街道上,有许多路人远远地围观着,不敢大声说话。
李掌柜焦燥地走来走去,忐忑不安地道:“东家,这该怎么办啊?”
杨铭坐在桌前悠闲地沏着茶,平静地道:“掌柜把心装肚里,没事的。”
李掌柜见杨铭这副模样,倒也镇定了许多,走回了柜台翻看账簿,只是心思却全然没有账簿上,不时地抬眼看看茶馆外的黑衣人。
曾静有些歉意,道:“都是我连累你们了。”
杨铭笑道:“跟你没关系,黑石的人出了名的作风霸道,行事蛮不讲理。不论有没有你,他们也会找上门来的。”
曾静轻叹一声,垂下眼睑,默然不语。
两人便静静地坐着。
没过多久,茶馆外传来一阵骚动声。
杨铭轻声道:“来了。”
说完直接身起,走到了别人留意不到的角落里。
曾静也睁开眼来。
很快,楼梯上响起一阵轻盈有律的脚步声,雷彬、彩戏师和叶绽青三人不急不徐地登上了二楼。
雷彬是一个穿着灰色布衣的青年,模样十分普通,气质有些懒散随意。他径自走到曾静的桌前,俯身下去盯着曾静的面容打量了一阵,冲彩戏师问道:“是她吗?”
彩戏师是一个身披着彩色锦锻披肩的中年,头上戴着顶束帽,气质有些怪异,很像是精神病院跑出来的顽固患者。他坐在曾静对面,盯着她的脸,品头论足地道:“脸可以变,但那份气度可变不了。”
“气度!”
叶绽青是一个明眸皓齿的妙龄少女,皮肤白皙,姿容不俗,浑身上下无不散发着一股妖媚的气息,她就属于那种天生招蜂引蝶的女人,男人看见她都恨不得直接扑上去,女人看见她都由衷地想扑上去抽她两耳光。
叶绽青讥笑了一声,讽刺地道:“我只看到一个在市井靠卖布为生的黄脸婆。”
她的存在就是被当作是细雨的替身,因此对细雨颇为不服,嘴里自然说不出什么好话。
雷彬根本当她不存在,在桌旁坐下,旁若无人地跟彩戏师讨论,道:“你说的对,血腥味还在。”
彩戏师接道:“杀气变少了。”
叶绽青的脸色有些难看,她好歹也是黑石中新晋的三大王牌杀手,竟然被同伴直接无视,心中满是怒气,但也不敢冲着雷彬和彩戏师发火,叶好把矛头对准曾静,冷笑道:“我怀疑他是不是真的细雨。”
说着,拔剑横削过去。
曾静迅速低头闪过去,顺手抄起长凳向后扫去。
叶绽青跃起闪避,身形落下,还未着地时,曾静已经扑了上去,一耳光甩在她脸上。
曾静即便心境再平和,但也受不得同样是女人的叶绽青的讽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