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张氏和崔李氏婆媳俩正在厨房炒五香花生米呢,一听这话,都停住了手中的动作,不约而同的看向张金凤。
“咋滴了?你胡咧咧啥呢?谁把你哥甩了?”
崔张氏从灶坑前站起身,一张被火烤的发红的老脸上布满了阴戾之气,显然,她已经听懂了女儿的话,只是还未确定而已。
张金凤一跺脚:“谁胡咧咧了?现在十里八村的人都知道了,镇上丁记棺材铺的少掌柜去老沈家向那个小狐狸精提亲了,老沈家也答应了,听说给了二十两的聘礼呢,你说,她跟我哥的亲事还没退呢,就明目张胆的找别人去了,这不是打咱们老张家的脸吗?往后咱们一家子还怎么做人啊?”
此时,张金凤是又气又恨又嫉妒,沈若梅这么出事儿,让他们老张家人的脸往哪摆呀?这下子,别人肯定更瞧不起他们老张家了,老张家的社会地位降低,会直接影响到她找婆家的质量,她能不生气吗?
还有那个丁公子,你说放着那么多好姑娘他不找,干嘛非要找那个订过婚的小骚货?要是……要是实在没合适的人儿,不会来找她吗?要是来向她提亲,她肯定乐意。
只可惜……
哎!
她咬着牙,心里酸溜溜的,直泛酸水儿。
家道中落,她想找个好婆家咋这么难呢?
李张氏扔掉手里的锅铲子,大惊小怪道:“哎呀我的娘啊,还有这事儿?这不是臊皮咱们老张家呢吗?娘,咋办啊?”
崔张氏绷着一张老脸,道:“急啥,先等你爹他们回来,让他们好好打听打听再说,要真有这么回事儿,我不带让他们消停的,想欺负咱们家?哼,他们也别想过安生日子!”
“娘,我爹他们回来都半夜了,还咋去打听啊?要我说,不如咱们几个先去老沈家说的说的去,省的他们以为咱们家好欺负呢。”
张金凤就是个唯恐天下不乱的性子,特别是这会儿嫉火攻心,更恨不能冲到老沈家去,狠狠的打那个骚狐狸一顿大嘴巴子。
崔张氏倒是很想上老沈家好好说的说的去,不为别的,要是真有那么回事,好让他们老沈家尽快把那十两银子还给她啊,家里的饥荒都是带腿儿的,这十两银子拿回来,又能堵上个不小的窟窿了。
可是,眼下她真的走不开啊,二勇带回的五香花生米的方子,现在每天都能卖出好几百斤去,是他们爷仨出去卖,她带着媳妇闺女在家做,分工明确,缺一不可,要是她现在把活儿撂下去靠山屯干仗去,花生米谁做啊?明儿拿啥去卖啊?总不能为了争口气耽误了挣钱吧!
“这个,还是等你爹回来吧,咱们要是现在走了,花生米谁做啊?明儿就没啥卖的了。”崔张氏实话实说。
张金凤却不以为然:“咱们做不完,就让我哥他们晚上回来再做呗,你看花生半夜做行,说理可没有半夜去的。”
崔张氏想了想,觉得女儿说得也有道理,眼下她也着急想知道到底是咋回事儿?又急着拿回她那十两银子,于是炒完这锅儿后,就熄了火,带着女儿媳妇,杀气腾腾的往靠山屯去了。
当天下午,沈若兰正在家里写字呢,忽然听到南院儿传来一阵刺耳的骂声,是两拨女人对骂的声音,骂得难听极了,简直不堪入耳。
她撂下笔,悄悄的跑到前园子南墙根儿底下偷听,结果一听是大娘跟人吵起来了,还吵的很凶。
只是,大娘的性子不及人家泼辣,根本骂不过人家,她骂人家一句,人家能骂她四五句,且句句骂得不堪入耳,什么卖闺女,什么一女嫁二夫,勾搭有钱人家的子弟什么等等,只骂得狗血喷头、花样百出!
听了一会儿,沈若兰就听出来是谁在跟大娘骂仗了,不禁暗暗咋舌,想不到张二勇老实厚道的,竟然有那么个泼辣彪悍的老娘,真是太让人感到意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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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秋节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