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八道菜啊,都叫她一个人给吃了,简直是饕餮转世啊,吓死个人了!
还有那女人的扮相,也够好人看半个月了:一身粗布花衣裳,补丁摞补丁的,穿这么破走低调路线得了,可她还非得涂脂抹粉的,一张大黑脸擦得白渣渣的,一说话都往下掉渣,光涂了脸,脖子和耳根子都没涂抹,黑黑的脖子和黑黑的耳根子,把那张四方大脸显得跟一张面具似的,看着都让人哭笑不得!
还有她身上的味道:一个女人家,也不晓得把自己收拾的干净些,隔着桌子都能闻到她身上那股馊臭的味道,参合着脸上那劣质香粉的味道,香臭香臭的,加上她嘴里的口臭,那整体的味道,提极了!
跟她在一起呆了一个时辰,她们三个有夺门而逃的欲望了,青莲姐姐又让她们跟她走近些,岂不是还得跟她往来吗?她们死的心都有了啊啊啊
靠山屯
沈大春哼着小曲儿,悠然的赶着马车进了村儿,刚到村口,就看见他堂妹沈翠翘正抻着脖子向他这边张望呢,看见他,翠翘撒腿跑过来,一边跑一边喊,“大哥,快点,不好了,家里出事了!”
沈大春皱了皱眉:“咋地了?你这丫头,都这么大了咋还疯疯癫癫一惊一乍的,出啥事儿了?”
翠翘跑到他跟前,气喘吁吁的说,“大哥,我大嫂她出事儿了”
沈大春一听,心里‘咯噔’一下,话都说不利索了:“她她咋了?”
翠翘咽了口唾沫,艰难道:“孩子没了”
大春脑袋‘嗡’的一声,瞬间一片空白,整个人像傻了似的,坐在那儿一动都不动了。
“大哥,大哥,你咋了呀?你快醒醒,嫂子还在家等着你呢!”翠翘一看大春的眼睛简直了,人也傻了,给吓了一跳,急忙摇晃着他的胳膊喊了起来。
沈大春被她摇醒了,猛的举起鞭子使劲儿一抽,马儿像疯了似的往家里跑去
此时,沈大春家里
彩霞病怏怏的躺在炕上,额头上盖着一块毛巾,两只眼睛哭得红红的,一副万念俱焚的模样。
本家的一帮老娘们儿都聚聚在屋里,有的帮着烧水烧炕,有的坐在彩霞身边儿安慰她,还有心软的偷偷抹着眼泪
“哎,彩霞啊,你们还年轻呢,这个孩子没了,还有下一个呢。”谢大娘好声好气的劝和着,话音刚落,就听到沈大春的喊声——
“彩霞,彩霞——”
沈大春冲了进来,眼睛都红了:“你咋样了?咱儿子呢?”
彩霞一看见大春,‘哇’的一声哭起来,哭得肝肠寸断的,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谢大娘瞪了沈大春一眼,骂道:“你还有脸问,要不是你勾搭那骚狐狸,好好的孩子能没吗?你看看,这血都把裤子给打透了,还想啥孩子啊?早化成血水淌出来了”
这时,沈大春才看见炕沿底下有个盆子,里面装着彩霞的裤子,那裤子血淋淋的,上面的血迹还没干呢,简直触目惊心!
大春傻眼了,怔怔的看了那条血裤子几秒钟,一下子抱住了脑袋,也嗷的一声哭起来了,“我的儿子啊,我的儿子啊——”
“你还有脸哭,你个没记性的王八犊子——”
老沈头挥舞着大烟袋锅子冲进来,对着沈大春劈头盖脸就打,边打边骂:“都是你干的好事儿,放着好好的日子不过,非得去勾搭那狐狸精去,这下好了吧,你儿子叫狐狸精给推没了,看你还有啥脸去见先人去!”
闻言,沈大春抬起头,忍着爷爷的打骂,睁着红红的眼睛问,“啥?爷,你说我儿子是给人推没的?”
谢大娘恨恨道:“可不是嘛,彩霞上她们家去问她要她骗你的钱和东西,结果没说两句呢,那个骚狐狸就逞凶打人了,俩狐狸精一起动手儿,愣是把你大儿子给打掉了,沈大春,你就造孽吧!”
沈大春的眼睛瞬间大了一倍,慢慢的站起身,看着彩霞,却见彩霞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我的孩子啊,是娘没用,没保住你,让你还没来得及看这世界一眼,就叫人给推掉了,娘对不起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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俊俏公子说完,就撂下书走开了。
书坊里的人都哈哈大笑起来,指指点点的,刚才张金凤又是咳嗦又是跺脚的,大家就都注意到她了,也看出了她对那位俊俏公子的心思,都对她的无耻行径十分不齿,如今看到她丢这么大的脸,都哈哈的笑出了声,一点儿面子都没给她留。
沈若兰也转过身子,笑得肩膀直抽。
张金凤被心仪的男人嘲讽,被大伙儿肆意嘲笑,顿时臊得满脸通红,又气又羞,但是她又不敢跟那些人怎样,只好拿沈若兰撒气:“你还要看到啥时候?这里男女混杂的,根本不是正经女人该来的地方,咱们走吧!”
面对她的无理责难,沈若兰毫不客气的怼了回去:“大街上还男女混杂呢,你不照样溜的比谁都欢吗?要是怕遇到不正经的人,就少咳嗽几声,少跺几下脚,少往人跟前凑活就没事了!”
张金凤被沈若兰噎得直瞪眼儿,气得恨不能啪啪给沈若兰两个大嘴巴子,看她还敢不敢跟自己巴巴了?但是,她也就是想想,要是真那样做,自己的新衣裳不就泡汤了吗?
张金凤瞪着眼睛看了沈若兰一会儿,才磨着牙道:“那我上外边等你去,你快点儿。”
沈若兰冷笑说:“那可不一定,我不看完了是不会回去的,你要着急的话就先走吧。”
张金凤还等着上沈若兰家拿钱买衣裳呢,哪能先走啊?先走了还上哪拿钱去啊?
她气鼓鼓的瞪了沈若兰一眼,无可奈何的出去了。
一出门儿,就忍不住低声咒骂,把沈若兰家的祖宗十八代都骂遍了
正絮絮叨叨的骂着呢,一个打扮华丽的小姐带着两个丫鬟从书坊里走出来,经过张金凤的身边儿时,那位小姐身上的彩锦缀珠子荷包忽然掉下来,就落在了张金凤的脚下。
张金凤一看那荷包,顿时心头一跳,赶紧蹲下身去捡,刚把荷包拿到手,那位小姐身边儿的丫鬟就看见了。
“哎呀,小姐,您的荷包掉了,是这位姑娘帮您捡起来了。”
张金凤的脸皮抽了两下,暗悔自己刚才手慢了,要是捡起的瞬间就把荷包塞到袖子里,这个和荷包不就是她的了吗?
那位小姐见到自己的荷包,一下子捂住了胸口,一副很后怕的样子,说:“谢天谢地,荷包被这位姑娘给捡到了,不然这和包上锈了我的名字,若弄丢了可就难处了。”
古代女子的私人物件可是很重要的,特别是带着名字或带着能证明身份的东西,务必要妥善保管,因为一旦落到了登徒子的手中,姑娘的名声就毁了,所以当日沈若兰才会脱了胡美娇的鞋子威胁她,胡美娇因为丢了鞋子的缘故,也没敢当时就把她在沈若兰家看到张二勇的事儿传扬出去
张金凤一听自己捡到了这么重要的东西,握着荷包的手攥得更紧了,眼珠子也滴溜溜的转起来,考虑着怎么跟这位小姐要点儿好处。
结果不等她提出来,那位小姐就主动说“这位姑娘,你可帮了我的大忙了,我的车子就在前面,姑娘若没事的话,就一起去吃顿便饭吧。”
这是要请她吃饭呢!
张金凤是个嘴馋的,一听有好吃的,哪有不答应的道理?再说,看这位小姐穿金戴银、呼奴唤婢的,说不定还能给她点别的好处呢!这可比扒着沈兰丫要那一身儿衣裳强多了。
于是,她喜笑颜开的跟这位小姐上了马车,一径往吉州城最好的百味人家去了。
到了百味人家,张金凤一进去,就被百味人家的金碧辉煌,奢华壮丽震得瞠目结舌,连坐都不敢坐了,就怕把人家啥东西给弄坏了叫她赔。
这位小姐倒是很和善,见她这副畏首畏尾的样子,笑着安抚她几句,请她坐下了,又叫过胡女,一口气点了七八个菜,那些菜都是张金凤听都没听说过的。
等菜的过程中,小姐和张金凤攀谈起来,说起在书坊的事儿时,小姐说,“我看见和你一起来的那位姑娘好像很爱读书的样子似的,姑娘和她是主仆关系吗?”
张金凤一听自己被误会为下人了,急头白脸的辩解,“才不是呢,她是我没过门儿的嫂子,我是她小姑子,就她那样的,哪配使唤我啊?”
小姐不动声色的笑了笑,说,“原来那位姑娘已经定亲了啊,你那未来嫂子的模样倒是不错,气质也清雅可人,可见是个不俗的”
张金凤可不愿意听别人夸沈若兰,当即撇撇嘴,说:“那你是不知道她是啥人,让她的表面给你糊弄了,她呀,最不是个东西了”
于是,哔哩吧啦的,把她知道的关于沈若兰和沈若兰家的情况一五一十的说出来,说的过程中,极尽夸张的把沈若兰贬的一无是处,一文不值的!
那位小姐就静静的听着,没有插话,暗暗的把她说的那些全都记下了
沈若兰并不是真的要看书,不过是想耍耍张金凤罢了,张金凤出门儿后,她就一直留意着门外呢,后来发现她不见了,自己就也离开了。
回到家,发现周正和绿芜来了,正在家里等着她呢!
“兰儿”
见到沈若兰,绿芜起身握住了她的手,面带愧疚的说,“对不起兰儿,我们没本事,你交代的事儿办的很不顺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