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不用了,还得求人家,怪麻烦的,还不如跟你去吉州干活赚钱省事儿呢!”
沈大姑和沈二姑一口拒绝了,她们心中都有一本帐,前几天丛于二坏那儿传出来的消息,说福存和金存在吉州老二那干活儿,老二一个月给他俩每人二两银子的工钱,二两银子啊,一个月二两,一年就是二十四两,养鸡能赚多少钱啊?就赵大泡子家养那老些鸡,一年到头儿也顶多挣个五两八两的,万一赶上鸡瘟了,就毛都没有了,哪赶得上去老二那赚大钱痛快啊?
所以,对沈若兰提出的帮她们借鸡苗的事儿,她俩想都没想的拒绝了。
这一拒绝,沈若兰更加确定她们的目的了,就凉凉的说:“我家吉州那边儿的人够了,暂时不需要人,要不这样,等以后要是缺人手的时候我在找你们?”
沈秀英一看沈若兰不冷不热的态度,含糊其辞的答复,顿时明白了,这丫头是在敷衍她们呢,她根本不想她们去吉州干活儿,也不想拉扯帮助她们,不觉心里好生失望。
沈秀英的十岁的大女儿齐巧儿,在见到她娘和姥姥大姨们讨好沈若兰的时候,就有点儿不忿了,沈兰丫过去叫花子似的东西,不过是现在手头有俩钱了,就恁般托大起来了,她也配?刚才是考虑到家里有事儿要求她,不得不强把心底的不忿和怒火压下去了,这会子见沈若兰一点情面都不留,直接把她娘和她姥姥大姨给回绝了,就气得立起眉眼,说:“你都雇福存哥和金存哥了,凭啥不雇我爹和我大姑父?一样的亲戚,你凭啥两样对待?”
沈二姑一看她闺女出言无状,急忙呵斥她一声,又转过头又对沈若兰陪笑说:“兰丫,别跟你妹妹一样的,她小,不懂事儿!”
沈若兰淡定的说:“放心吧,我不会跟个孩子一般见识的,不过这孩子三观不正,你可得好好教育教育了,不然等长大了还这么四六不懂,将来怕是婆家都不好找呢。”
沈二姑脸上一僵,让沈若兰说得有点儿不痛快了,做娘的都认为自己的孩子是最好的,谁会愿意听别人埋汰自己的孩子呢?
齐巧儿虽然不明白啥叫三观不正,但也听出不是好话,特别是听沈若兰说自己四六不懂,将来连婆家都不好找,顿时气得小脸儿通红,啪的一拍桌子叫起来,“你还有脸埋汰别人?你现在能耐了,有钱了,就连自己家人都不认了,帮着不相干的人大把大把的挣钱,把不相干的人养活在自己家里,放着亲奶奶亲姑姑都要饿死了你不瞅不看的,你对得起自己的良心吗?”
刘氏和沈大姑见齐巧儿对自己发难,都没吭声,大概是打心眼儿里认同她说的话吧,沈二姑也只是不痛不痒的申斥了齐巧儿一句:“你这孩子,别瞎嘚嘚,看你兰儿姐姐生气不理你。”
沈若兰撂下筷子,平静的说:“谁说我有钱了就连自己就家人都不认了?福存哥和金存哥不是在我家干活呢吗?别说是他们,就是谢大娘家有也没少拉扯啊?凡事在我最困难的时候帮过我的人,我都加倍报答了,咋还能说我对不起自己的良心呢?”
“至于那些在我最困难的时候不光是对我不闻不问,还要落井下石的亲戚么”
沈若兰笑了笑,不紧不慢的说:“我也没说不帮啊,只是,得有机会的啊?”
嘴上说得好听,可眼神却明显在戏弄、敷衍,看得沈秀英和沈秀云心里拔凉拔凉的,看起来,兰丫真是记她们的仇,真不打算认她们这两门亲了
话说到这儿,沈若兰也懒得在跟他们多说了,把碗一推站起身,径自离了桌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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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儿啊,你是不知道啊,咱们屯子里的人现在都老感激你了,要不是你,大家肯定都得挨春荒,就是因为你,今年春天谁家都没挨着饿,现在大伙儿又都照着你的样子学养鸡,往后这日子肯定都能一天比一天好了,你可真是咱们屯子里的福星啊!”
听完沈若兰的讲解,赵大泡子媳妇好顿感慨。
“是呀,一样老沈家的闺女,一个丢人现眼带冒气,一个就能出息成这样,你说兰丫小时候不蔫声不蔫语的,没想到大了这么有本事,真让人看走眼了。”沈大屁乎家的也叹息着说。
沈秀英赶紧趁机讨好道:“兰丫会过能耐都随我二嫂了,想当初我二嫂进门就贼拉会过日子,那时候她做饭看烧的稻草上面有没打净剩下来的谷粒子,觉得烧掉可惜,就用捣衣的椎,一椎一椎的椎下来,一天可得谷一合,一月三升,一年就是三斗六升了,积了差不多的数目,就拿去换棉花,又在我们家的空地上种了些麻,有了麻和棉花,我嫂子就春天纺棉,夏天织麻,我们家里自从我二嫂进门儿,老老小小穿的衣服都是用我嫂子亲自织的布做的,不必再到外面去买布了,我嫂子织了布,然后染好颜色,缝成衣服,也总是翁姑在先,丈夫和小姑在次,自己在后,嫁给我二哥三年的功夫,衣服和布,就足足的攒了一箱子。”
“那时我爹还活着,他过惯了穷日子,见到了这么多东西,喜出望外,高兴得不得了,说儿媳妇一双手真了不起,还她养了不少鸡鸭也养过几口猪,鸡鸭下蛋,猪养大了,卖出去一年也能挣个不少的零花钱,贴补家用的不足。我嫂子进门儿的那几年,是我们家过得最好的几年了,所以说兰儿这么能干,就是随了我嫂子了!”
说完,还装模作样的擦了擦眼泪,叹息说:“可惜我嫂子走了,不然看到兰丫这么能干,得多欣慰啊!”
沈若兰听到二姑的这番话,心里十分挺感慨,想不到娘一个大家的千金小姐,竟能放下身段,一心一意的跟爹过日子,孝敬公婆,体贴小姑,可奶奶和大姑二姑呢,却在娘走后那么恶毒的辱骂和诽谤娘,全然不记往昔的情谊,对她这个没娘的孩子更是毫不怜惜,视若无睹。现在要不是她能耐了,想必二姑也想不起娘的好来!
真是世态炎凉,人心不古啊!
沈二姑拉拉杂杂的说了一堆陈年旧事,就是想感动沈若兰,然后再让沈若兰向她询问些她娘当年的往事,姑侄俩这不就搭上话了吗
然而,沈若兰却始终神色淡淡的,既没有感动,也没有搭理她的意思,沈秀英说得没趣儿,别人也不兜搭,就讪讪的闭了嘴,不再开口了。
大伙儿又说了一会儿话,沈大屁乎家忽然说:“兰儿啊,大娘今个儿过来不止是看看你,还是来请你喝喜酒的,你翠翘姐后个就要成亲了,家里明儿预备,你看看有没有功夫过去喝杯喜酒去?”
沈若兰一听翠翘要成亲,高兴的说:“哎呀,翠翘姐要嫁人了?那可太好了,这么说我次回来的正是时候呢,大娘你家准备的咋样了?还有啥需要我帮忙的吗?有的话尽管开口。”
沈大屁乎家的笑道:“啥也不用,你早点儿过去,给我们家装装面子就行了!”
沈若兰听了,莞尔一笑,道:“放心吧,我明天一定早早过去!”
沈若兰现在在屯子里的身份,已经不在是沈老二家那个干吧拉查的小丫头片子,而是能给人家装脸面的大人物了,这个身份的转变,让沈若兰觉得还是挺受用的。
人都有虚荣心,只是多少而已,她现在已经跟过去那个沈若兰融为一体了,想想自己小时候在屯子里卑微落魄,在看看自己现在在大家心中的地位,她总有一种吐气扬眉的感觉。
大伙儿说了一会儿子话,就陆续离开了。
大春嫂子在临走前说:“兰儿,我前天回娘家,听说二勇他们要回来了,好像是在青州那边儿的买卖不咋好,就决定撤回来不干了,大概这几天就能回来。”
现在正是夏季,小萝卜小白菜等菜蔬陆续都下来了,有这些青菜顶着,五香花生米就不那么好卖了,张兴旺领俩儿子在那边儿做了一个多月,也没赚到多少钱,就决定先回来歇几个月,等到冬天没有菜吃时再出去干!
沈若兰一听张二勇要回来,心里很是高兴的,正好要跟他商量商量进山的事儿呢,现在已经是六月中旬了,月底就可以进山了,好多事儿现在就该筹划打算起来了
第二天一大早,沈若兰就去了翠翘姐姐家,今天翠翘家预备,招待屯子里的老少爷们,沈大屁乎平日里在屯子里人缘不错,他家办事儿,屯子里差不多的人都来了,几乎都是拖家带口来了。
沈若兰一到,立刻受到了热烈欢迎,翠翘姐今儿穿了一身儿簇新的纯棉布花衣裳,头上还戴了一朵紫色的绢花,打扮得喜气洋洋的,脸上带着几分羞涩和喜悦的神色。
跟在她身边儿的后生,就是翠翘的准未婚夫,是个黑黑壮壮的大个子,穿着一身半新不旧的粗布衣裳,举止有点儿拘禁,不过一看就是个老实本分的好青年,跟翠翘姐很登对。
“翠翘姐,恭喜你呀!”沈若兰上前,把自己的贺礼送上去了。
那是个装了一百文钱的红包,之前她已经在门口写礼账的地方写了一百文钱的礼份子了。
一百文钱对沈若兰来说算不得什么,但是在这乡下的地方可算得上是大礼份子了,乡下一般谁家有事儿,大伙也就随十文二十文的,然后带着一大家子人去吃,很多把酒席准备的丰盛的人家都被吃赔了,像沈若兰随这么大礼份子,又只一个人来吃酒席的,可是少之又少呢!
翠翘刚才都看见沈若兰随礼了,而且还是随的大礼,哪儿还好意思再收她的红包啊,推辞说:“你刚才不是都写礼帐了吗?这个就不用了,快收起来吧,你在外面挣钱也不容易,省着点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