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若兰站起身,对大春嫂子说:“等会回去的时候记得叫上我。”
大春嫂子明白她的意思,说:“那你可快点儿说,别让咱们这么多人等你一个。”
沈若兰跟着张金凤进了老张家,老张家的额院子还像她上回来时那样邋遢,进屋后,那股子尿骚味儿倒是轻多了,大概是夏天开门儿开窗户的,把味儿都晾没了吧!
沈若兰进去时,崔氏正盘腿大坐的坐在炕头打革巴呢,今儿大儿媳妇带着俩孩子回娘家去了,家里清静的很,也适合敢这种零碎活儿。
沈若兰进屋后,崔氏抬起眼皮看了看她,脸上强挤出个笑,说:“来了,坐吧!”
这一声‘坐吧’说的很不情愿,沈若兰觉得,要不是找她有事或者有求于她,老太太断然不会让她进门儿,更不会给她个笑脸让她“坐吧”的。
沈若兰坐了下来,闷在哪儿没说话。
她跟这娘俩真的没啥好说的,思想和认知都不在一个频道上,在一起说话根本说不到一块去,整不好还得打起来,还不如不说呢。
再说,既然是你们让我来的,肯定就是有事儿找我,就让你们说吧。
一阵短暂尬的沉默后,张金凤率先打开了沉默的局面,“二嫂,你啥时候回来的呀?我都不知道你回来了,早知道你回来了,我就上你们屯子找你玩儿去了。”
沈若兰一听,顿时一个激灵,忙说:“我就要走了,你去的话怕是也得扑个空,还是别来回折腾了!”
张金凤没傻透腔了,一听这话就知道沈若兰这是不欢迎她,不喜欢她去找她玩儿呢,不满的撇撇嘴,又说,“我二哥就要回来了,在青州那边儿的买卖不好!”
沈若兰又“嗯”了一声,表示她知道了。
聊完这两句,张金凤懒得再周旋了,直接进入主题,她像刚看见似的,“惊讶”的‘哎呀’一声,“你头上戴的是啥呀,咋那么好看捏?摘下来给我看看呗?”
沈若兰摸了摸头上的珠花,这珠花还是她在农安县城给娘买的,当时好像花了七八十两银子呢,娘也很喜欢,总是戴着,不过最近娘总病着,没法呆了,就让她戴着了。
沈若兰本来也没打算戴,一直搁空间里放着了,今儿也是去参加婚礼图稀个喜庆,就拿出来戴上了,没想到就让她们娘俩给惦记上了。
一看这娘俩都目光炯炯的盯着她,贪婪的眼神儿都在外面露着呢,沈若兰就知道她们是不怀好意了。
她哪敢摘下来给她们看啊,万一到她们手了他们不还,自己还能扑上去抢咋地?
于是一侧头,把戴着珠花的一面对准了张金凤,“就这么看吧,这个珠花戴上去挺费事的,这么看也一样。”
不曾想,张金凤一抬手,把她头上那朵珠花‘咻’的给拔下去了,薅掉她好几根头发,都疼死她了。
沈若兰捂着脑袋,气愤地看着张金凤:“你干啥?”
张金凤笑嘻嘻的说:“看这朵珠花呗,要是戴在你脑袋上咋能好好端详着看呢?”
沈若兰咬牙道:“我不是说不想摘下来了吗?你这么冷不丁上人家脑袋上薅来,还有没有点规矩了?”
张金凤撇撇嘴:“啥规矩不规矩的,你是我嫂子,咱们是一家人,穷讲究那些玩意儿干啥?”
沈若兰知道跟她这么个四六不懂得东西也说不出个子午卯酉来,也懒得跟她计较来,冷声道:“看完了吧,还给我。”
张金凤急忙把珠花递到了崔氏的手中,说:“娘还没看呢,这么好的东西,得可这娘先。”
她没说是可着娘先看还是可着娘先戴,但是沈若兰心中隐隐约约的有不祥的预感,觉得这娘俩要算计她这朵珠花。
崔氏把珠花接到手中,立刻被这名贵珠花的气韵给深深的打动了,她抚摸着红红的珊瑚珠,砸吧着嘴,说:“这珠花可真好看啊,哎,我活了这么大岁数,还没戴过一件这么好的首饰呢,也不知道闭眼睛前能不能戴上这么好的东西了。”
嘴里说着,眼睛就往沈若兰那瞟,沈若兰一下子就听懂她的意思了,这是看中她的珠花不好意思直接开口要,拿话点她呢!
张金凤则直接的说:“二嫂,既然娘稀罕,你就把这珠花孝敬娘吧,咱们做晚辈的,孝敬娘也是理所应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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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丫——”
“兰丫——”
乡亲们此起彼伏的喊声由远及近,沈若兰回过头时,吓了一跳,只见乌泱泱的一群人,以他大爷为首,跟电视里看到的农民起义的镜头似的,扛着二齿子、铁锨、刨镐子等锋利的农具,边喊边往这边儿跑来。
差不多半个屯子的人都来了!
沈若兰看到大伙儿这么肯帮忙,心里小小的感动了一下。
等人跑到跟前儿后,大爷就忍不住抱怨起来,“你这孩子真是的,咋自个儿跑来了呢?野猪拱人也吃人你知不知道,多危险啊?”
沈若兰当然知道野猪拱人,记得张二勇就让野猪给拱过,还是她帮着治好的呢。
不过,她不是有牙签弩嘛?还有更厉害的手枪,心里有底才来的,要不她也不敢往跟前凑合啊!
怕大爷担心,沈若兰很乖巧的说:“我是看野猪跑了才过来的。”
“嗯,再可不行个人往这儿跑了,那野猪你看着不大,实际上可恶了!”沈大爷叮嘱。
大庆哥担忧的说:“不知那几头野猪还能不能回来了,要是赶在白天回来还好,要是赶上晚上来,这一宿的时间还不得把这瓜地给糟害光了啊!”
“可不是咋地?这些瓜都长这么大了,再有一个月就能吃了,让这帮畜生给糟蹋了,白瞎了!”大春哥也附和。
“要不,咱们找几个人晚上轮着守在这儿帮兰丫看着算了,反正再有一个月这些西瓜和瓜也就差不多都熟了,咱们坚持一个月,别让兰丫的瓜给糟蹋了!”大春哥提议。
马上有人村邻响应:“行,那算我一个。”
“也算我一个!”
“还有我……”
大家的热心让沈若兰十分,但是她连西瓜带香瓜的,统共就两亩地,哪好意思让大伙儿彻夜不睡得帮她看着呢?
“不用了,我还是挖些陷阱吧,这样既能把野猪擒住,还不用麻烦大伙儿。”沈若兰提议。
她要挖的陷阱不是那种大坑,而是手臂粗细的那种洞,直直向下大概有十厘米的深度,再往下就开始向前倾斜,整体的形状就像个‘大于号’似的。
这种陷阱是她上辈子在一部网络种田小说中看到的,据说只要长腿的动物,把腿伸进去后,顺着陷阱往里掉,靠身体的重量就能把腿蹩折了。
大家听到她的主意,都觉得挺好的,于是纷纷上前帮忙,在地里挖了起来,人多力量大,有大家的帮助,不到一下午的时间,靠北头山里的一片地里,被挖了四五十个洞,要是野猪从山里进来,肯定都得经过这些地方,只要它们来了,基本上就跑不了了。
挖完陷阱,大伙儿又四处找了些野草野菜,把洞口盖住了,这样野猪来时,就能毫无顾虑的随便乱踩,就很有可能踩到她的陷阱里去了。
布置完陷阱,大伙儿各自散去了…。
第二天一早,沈若兰先去看了陷阱那边儿有没有野猪落网,看没有后就去翠翘姐家了,今儿她要做为翠翘的娘家且(客),去送翠翘出门子(嫁人)。
翠翘的夫家来了两辆马车接人,新娘子和嫁妆在第一辆车上,沈若兰和其他的娘家且(客)坐在第二辆车上,大家一路上说说笑笑的,走到了桃花村。
马车停下后,沈若兰一下子就看见她的准婆婆崔氏和准小姑张金凤,站在老张家的院子里不知说啥呢。
迎亲的鞭炮声响起,新娘子下了马车,被人给搀进去了,车上的几个箱笼也被人抬进去了。
沈若兰看见崔氏和张金凤,一个个的把脖子抻的跟长脖老等似的,倒是没怎么看新娘子,就瞪着眼珠子看新娘子带去的几个箱笼和被褥了。那副贪婪好奇的样子,恨不能翻过院墙来掀开箱子看看里面装的是啥!
等人把箱笼斗抬进屋,她俩才看见沈若兰。
崔氏一看见沈若兰,一张老脸呱嗒一下撂了下来,不是好眼睛的白了她一眼,还“呸”了一声。
她可没忘这死丫头上回暗讽她偷瓜掉茅厕的事儿呢。
哼,那会子老头子在家,她拿她没辙,现在老头子和二小子都不在,她乐意给她脸就给她脸,不乐意给她脸谁还敢说她不成?
其不知,沈若兰才不在乎她给不给自己脸子呢,她不搭理自己正好,省得惹一肚子闲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