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回家去

胡美娇激动得拽着她娘的胳膊,一只手指着已经过去的那辆车。

因为现在还是初秋,京城的天气不是很凉,晌午的时候甚至还很热,所以这车子的车窗开的很大,车里一半人儿都能露出来,让别人给看了去。

尤氏也看见沈德俭和沈若兰了,只是乍看到的时候,有点儿不敢认沈若兰了,这才几个月的功夫没见,这丫头的相貌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她长胖了,长白了,也长好看了,刚才那惊鸿一瞥,着实惊艳到她了!

她还记得从前兰丫的那副栖皇样子,又黄又瘦的,还脏兮兮的,像只干巴巴的瘦只猴子似的,现在车里的那个美人儿,则是肤如凝脂,眼若星辰,唇若樱桃,面若桃花,只有轮廓还跟过去有几分相似,其余的地方跟过去一点儿都不一样了,要不是沈德俭就坐在她身边儿,她断断认不出她来!

其实就连沈德俭也变样了,他比过去白了,也比过去胖了,连身上的气质和穿衣服的风格都跟从前不一样了。

只是他毕竟是成年人,身体轮廓什么的早就定型了,虽然他现在比过去白了胖了,也比过去穿戴打扮得体了,但他的变化看在尤氏的眼里,还是很容易把他认出来的,不像沈若兰,那脱胎换骨似的变化,都快把她的眼睛给闪瞎了似的。

“哎,哎,沈二哥——沈二哥——”

尤氏在短暂的惊愕后,后知后觉得想起,既然他们往北走,那肯定是要回农安老家去的,此处离老家农安足足几千里远呢,她正愁她们娘俩咋往回走呢,正好碰到了他们,也不知他们能不能把她们娘俩给捎回去。

沈德俭正坐在车里跟穆氏说话呢,听到后面传来一道女人的声音,似乎在喊他似的,就趴着车窗探出头去,结果一下子就看到尤氏母女。

沈德俭楞了一下,下意识的叫道:“停车!”

沈若兰在听到尤氏叫她爹的时候,也把头伸出去了,同样也看到了尤氏母女,听到爹叫‘停车’,马上意识到爹要停车干啥,也是她也冷冷的出声:“不用停下,继续走!”

沈德俭说:“咋还不让停呢?爹记得你跟那个小丫头一向交好似的,如今好容易在京城遇到,怎么也得打个招呼啊?”

沈若兰子:“不用理她们,她们不配!”

看到爹还是一脸不解的样子,沈若兰解释说:“我跟那个胡美娇早就闹掰了,而且她娘也不是个好东西,今儿您要是兜搭她们了,回头就得被她们缠上,这样的人可杀不可救,所以也不用搭理她们!”

穆氏离开的早,她离开靠山屯儿时,尤氏她们母女俩还没来靠山屯儿呢,所以不知道尤氏是谁,更不知道她的为人如何。

沈若兰就把尤氏的为人和胡美娇从前是怎么欺负她,怎么让她给她们娘俩干活儿的事儿说了一遍。

穆氏了解到尤氏的为人,又听到胡美娇曾经欺负过她的闺女,一张俊脸一下子冷了十度,她不冷不热的问:“兰儿爹,你要停下来干什么呢?跟那个尤氏说几句话?打个招呼?还是要拉上她们,让她们跟咱们一起回屯子去啊?”

沈德俭一看穆氏的表情,吓得一头冷汗,“不是不是,我可没想要拉她们回去,也没想跟她们打招呼,我就是寻思兰儿跟她们家的小丫头好,想叫兰儿跟她们家的小丫头打个招呼,也算是不失礼数了,既然兰儿跟她们家的小丫头闹掰了,那就不用了,省事了,呵呵,呵呵呵……”

穆氏睇一了他一眼,“那,现在呢?”

沈德俭忙说:“走,接着走,不用停,犯不上为不相干的人耽误自己的时间嘛!”

尤氏满怀希望的喊了好几声,可那两辆马车像没听见似的,甩着鞭子走人了,一点儿都没搭理她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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湛王昏倒的消息,很快传到了皇上那里,建安帝过来探视的时候,太后还守着淳于珟哭呢。

“母后,老七怎么样了?太医怎么说?”行礼毕,建安帝坐在了榻旁太监抬来的椅子上。

孝端太后哭道:“太医说是急怒攻心,肝火过旺,就因为那个小狐狸精走了,他就扛不住劲儿了,你说哀家这是哪辈子造的孽啊?养了这么个不省心的逆子……”

看着太后哭得伤心,建安帝劝道:“母后稍安,若只是急怒攻心,倒也不碍事,到时您,已经都两天没吃饭了,若再为老七的事儿忧心,自己也病倒了可怎么好呢?不如您先好好的吃饭,等吃饱了再商量老七的事。”

说完,抬眼看了顺喜一眼,道:“你去吩咐小厨房,捡母后素日爱吃的清淡小菜做几道来,再熬上一锅紫米粥,要稀稀的,素包子也做几样来……”

建安帝想的倒是挺周全的,但太后娘娘的宝贝儿子还没醒呢,她哪有心思吃饭啊?泪八叉的说:“不吃,哀家不饿,哀家要等他醒来跟他一起吃!”

正说着,外面又来报,说是陈皇后带着太子和宜春公主过来给太后请安了。

孝端太后心里正烦着,哪有心思见他们啊,便硬邦邦的说:“不见,叫他们回去吧,哀家今儿谁也不见!”

直接让人把他们娘几个给打发走了。

建安帝见母后的一颗心都在老七身上,连他的老婆孩子好心过来看她她都不搭理,不由得生出几分怨念来。

母后最爱的,果然是老七,即便他为了那个贱的女人公然与母后对抗,甚至还不顾母后饿不饿死,母后却还能毫无芥蒂的原谅他,并且对他的爱也减少一分都!

换作旁人做出这么忤逆不孝,大逆不道的事,母后早就容不下了,可换作老七,她就能毫无芥蒂的坦然受之,就像当初老七杀死先帝宠妃,害得母后和他差点儿被先帝废了时,那会儿他都要恨死老七了,可母后却一句怨言都没有,还哭眼抹泪的说老七怎么怎么孝顺,怎么怎么的重情重义,而对他这个顾大局、识大体的儿子却一直颇有微词,好像埋怨自己没有跟那个宠妃对抗,没帮她出气似的。

她也不想想,要是他没有像过去那样忍辱负重,也像老七似的跟那宠妃对着干,或者干脆也一刀杀了她,那先帝还能容得下他吗?他早就被废了,若是他被废了,母后还当什么太后,早就上冷宫凉快去了,又上哪过现在这种母仪天下的日子呢

可惜,母后不懂这些,已她经被自己偏心的爱给蒙蔽来心智,不管怎样,就是觉得老七好,老七比他强,连老七统领北方三十万大军的军权,都是她向先帝替老七讨要来的呢。

他相信,要不是先帝看不上老七,就凭母后对老七的溺爱,肯定都得撺掇先皇把这江山都让给他!还好先帝英明,看不上离经叛道的老七,把江山传给了自己,不然,楚国是谁的天下还不一定呢!

这个想法,让建安帝的心里更不舒坦了,他眯了眯眸子,无声的看着榻上的弟弟,暗暗的寻思着,不知道他有没有恃宠而骄,动过觊觎神器的妄念,没有的话便罢,要是有,便是亲弟弟,他也断断容不下他!

“老七的药煎上了吗?怎么还没煎好啊?”

太后没看到大儿子脸上的阴云,一双眼睛只顾盯着小儿子了,她心疼的摸着儿子的脸颊,看到他这副样子,恨不能以身代之。

春柳柔声道:“回太后,药已经煎上了,夏槿正亲自看着呢,太医告诉小火煎服,所以才慢些。”

太后听了,吩咐说:“叫她仔细着些,莫要把药煎糊了。”

看到太后这副紧张兮兮,失张失智的样子,建安帝心里一阵堵的慌,起身说:“母后,儿子还有事要处理,就先告退了,等明儿儿子再过来看您!”

太后听到他要走,这才把眼睛转过来,叫道:“皇上先别走,正好你在这儿,咱们商量商量老七的事儿,眼见得这孽障已经魔怔了,非那个女人不娶了,皇上说可怎么办呢?”

建安帝淡声说:“母后,老七和安安的亲事是太皇太后临终前钦定的,楚国人尽皆知,断不可更改,此事没的商量了,不管老七愿不愿意,他都必须得去安安。”

“可是,可是你没看到吗?老七为那个女人连命都不要了,哀家怕他不依啊”

孝端太后一边吐槽,一边看着昏睡在榻上的儿子,有那么一瞬间心软了,甚至想他爱娶谁就娶谁吧,只要他高兴就好。

然而,还没等她说完,就被建安帝打断了,“母后,老七是皇家的人,他的言行不光代表着他,也代表着咱们整个皇家,他要是想背信弃义另娶她人的话,不光是他一个人的事儿,也是给皇家的脸面抹黑,朕决不能答应。要是他一意孤行,非娶那个女人不可的话,朕只能下旨,对天下百姓称湛王早逝,让他从此换个身份过活,以免咱们皇家在百姓心中落上不重孝道,不守承诺的坏印象。”

太后一听这话,顿时瞪大了眼睛,“换个身份,那怎么行呢,要是换个身份,他不就不是王爷了吗?”

建安帝冷声说:“岂止不是王爷,连淳于家的子孙都不是了。所以,母后要是不想他失去身份的话,还是好好劝劝他,别让他再魔怔下去了,天下的女人多得是,何必为了女人丢了自己的身份和荣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