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段夫人求助

沈若兰冷笑说,“我原是不想放过的,但是既然你又下跪又磕头的替她求情,我自然得卖你一个面子了。”

“我……我……”

段夫人结巴着,做梦都没想到她会弄巧成卓,帮了自己的仇人,简直就是搬石头砸自己的脚。

看着她结结巴巴,欲言又止的样子,沈若兰说,“你还有什么话要说吗?”

段夫人看了看左右,对陪在他身边的几个丫头婆子说,“我要单独跟沈姑娘说几句话,你们先到车里等着吧”。

跟段夫人一起来的这些人都是花氏的心腹之人,奉命监视段夫人的一言一行的,怕段夫人耍花样,又岂会容她单独跟沈若兰说话?

当下,就有一个婆子反驳说,“夫人大病未愈,昨儿公子一再嘱咐我们,要我们定要照顾好夫人,不许我们离夫人片刻呢。”

沈若兰听了,冷冰冰的说,“你们是段家的人,听段公子的吩咐原没有错,只是须知,站在哪个山头唱哪个山的歌,如今你们是在我家,就暂时把你们家的规矩收一收吧。”

说罢,向茵茵使了个眼色。

茵茵立刻走过来,面无表情的说,“你们可以出去了,我家小姐要跟你家夫人单独说话。”

那个婆子立即道,“那可不行,我们奉我家公子的命令,照顾好夫人,要是让我们离开,夫人有个差池,你们能负得起这个责任吗?”

“是啊是啊,我们是段家的人,只听段公子的吩咐,别人的话我们不听。”一个贴身的丫头点头附和。

茵茵听了,便不在跟他们废话,伸手一手拎一个,把那个说话的婆子和那个起刺儿的丫头子给扔出去了。

“扑通——扑通”两声,摔在院子里的青砖上,摔得那叫一个惨,其余的丫头婆子见茵茵这么厉害,都吓得缩起了脖子,不敢再多说什么了,一个个避猫鼠似的走了出去,谁也不敢再起刺儿了。

穆氏见段夫人的那些丫头都走了,怕自己留在这儿碍事,也找个借口带着瘦丫和茵茵素素等离开了,屋里就剩下沈若兰和段氏两个。

人都走后,沈若兰面无表情的说,“我只给你一次机会,跟我说出你的真实想法,要是你还想耍手段利用我的话,你很可能会后悔一辈子的。”

刚才段夫人着重向沈若兰说起花氏勾结红棉,算计沈若兰之事,其目的就是想激起沈若兰的愤怒,借沈若兰的手来收拾花氏,沈若兰活了两辈子的人,怎么会窥不出她这点儿心思。一气之下本想撒手不管的,但是又想到花氏竟敢背地里算计自己,上次还要给她搜身,害她背负盗窃之名,她要是不收拾收拾她,难平心头的这口恶气。

再加上她也看不惯段元换宠妾灭妻的做派,也可怜段夫人那三个孩子,所以才给段夫人一次机会的。

段夫人见是若兰把话都说到这个份儿了,便也不在装模作样了,复又跪了下来,看着沈若兰的眼睛,哭着道,“沈姑娘,求你给我们娘几个一条活路吧,花氏已经把我家男人勾引的五迷三道的,一心想弄死我扶她为正呢,要是再由着她兴风作浪下去,我这条命只怕就要折在她的手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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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斓:“……”鬼才要你爱!

女主圣母语录:“他爱的只有我!你不要继续错下去了,只要你肯回头,我们都愿意原谅你包容你!”

云斓:“……”谁要你们原谅!

看着妻子那双伤心欲绝的眸子,还有女儿那凄婉哀怨的眼神,听着她们压抑悲伤的哭泣,段元焕再也坐不住了,起身道了声,“你好好歇着,我得空再来看你。”就匆匆的走了。

走出赵氏的院子,段元焕的心才稍微放松了。

他不傻,他知道自己对不起妻子,也知道媚儿一直很过分,但是却没有办法,在他的眼中,妻子和媚儿就像白水和烈酒,他明知道烈酒伤身,可他就是控制不住自己的酒瘾,白水对身子有益,但他就是不喜欢,现在的他,就像是个十足的酒鬼,已经完全沉醉在媚儿的酒瘾里,无法自拔了,即便是知道她嚣张跋扈,背着他往死里磋磨他的妻子,欺负他的孩子,他依旧无法去怪罪她,甚至还默许她……

他现在的样子,像极了昔日被赵飞燕姐妹迷惑住的汉成帝,那个鬼迷心窍的昏君被那对妖姬姐妹迷惑住后,心里除了她们就谁都没有了,不仅为她们废了自己的原配许皇后,还为了讨好赵合德,亲口下旨杀死了自己尚在襁褓中儿子,那可是他唯一的儿子,唯一的血脉啊!

然而,为博取红颜一笑,他毅然下旨把自己的儿子活埋了,好像只要她们开心,他什么伤天害理、丧尽天良的事都能去做似的。

段元焕现在正是如此,只要能保住花媚儿,便是对不起妻子,对不起自己的良心,他也认了。

“娘,怎么办啊?爹让您去给那个女人求情呢!”段元焕走后,茯苓哽咽着问了母亲一句。

她知道娘的委屈,也知道娘有多恨那个女人,现在,爹竟然逼着娘去给她最恨的人求情,这对娘也太不公平了,也太残忍了。

段夫人望着门口儿的方向,边笑边流着泪:“还能怎样呢,去呗,不然我就要被休了,我要是被休了,你们姐弟将来可就是庶子庶女了,呵呵……”

她笑着笑着就哭了,茯苓也跟着哭起来,伏在段夫人的怀里,啜泣道:“娘,等我长大了,我一定好好孝敬您,绝不叫您再受一丁点儿委屈,也绝不叫您再受那个女人的气!”

段夫人见女儿这么懂事,心更酸了,她抬手捋了捋女儿耳边的碎发,说:“别哭了,娘已经想好了了,从今往后,娘要振作起来,不会再受委屈了,也不会再叫你们跟着娘心惊胆战的过日子了,娘会拿回属于自己的一切,也会把你们属于你们的一切都拿回来,绝不叫别人抢去!”

茯苓看着娘一脸决绝的样子,有点儿害怕了,在她的记忆中,娘一直都是个和气的女子,她从来没看见过娘有这种神色,看她现在的眼神,就像淬了毒的刀子似的,看着都吓人。

“娘,您没事儿吧!”茯苓小心翼翼的问了一句。

“娘没事儿,娘好着呢,你快去把炭盆拢着吧,娘都要冻死了,要是冻死了,就没法替那个贱人去‘求情’了!”

‘求情’两个字,她说得很重,是咬着牙说出来的,让人一听就能明白她的心思。

茯苓吓了一跳,赶紧四下看了看,又走出门在院子里环视了一圈儿,确定无人后才回到屋里,小声说,“娘,您小点儿声,要是叫她的人听见了,咱们两个又要有苦头吃了!”

“嗯,娘知道了,娘就是太恨了,一时没控制住。”段夫人擦去了腮边的泪珠,又拿着帕子擤了一把鼻涕,之后就是一脸阴鸷的神色,没有再掉一滴眼泪。

茯苓看见娘的情绪控制住了,就起身把自己带来的果木碳放进了炭盆里,点了起来。

马上就到十二月了,北方的气温都能冻死人,娘这屋里不给烧炕也不给烧炭的,她要是不照顾着点儿,娘早就冻死了!

茯苓手脚麻利的点着碳,又拿起水壶准备去烧点儿水,这时,几个丫头婆子走进来,不是之前伺候段夫人的那几个,而是段元焕新打发来伺候段夫人的,这些人大概都受过教训了,一个个的都小心谨慎,恭恭敬敬的样子,后面还跟着一个大夫,正是段家平日里常用的那位姓孙的老大夫。

自从段夫人被禁足,给她看病的大夫就换成花氏给她找的陈大夫了,也不知花氏是从哪把他找来的,那个陈大夫看起来贼眉鼠眼,獐头鼠目的,一看就不像好人。段夫人也不敢吃他的药,虽把药抓了,但是却只是为了掩人耳目的,实际上并不敢吃,这病就一直拖着呢,所以才病势加重的。

这会子,他们又把孙大夫给请来了,大概是怕她病的得厉害,不能去替他们找沈姑娘求情去,所以才不得不把孙大夫打发了过来替她诊治吧!

众丫头婆子和孙大夫向段夫人行了礼后,就开始各忙各的,有的烧炕,有的烧水,还有的去煮粥准备晚饭,孙大夫则上前给段夫人诊脉看病。

看到这一切,段夫人并未觉得高兴,倒是感到阵阵心痛。

他能派这些人过来,并不是他关心自己,而是因为自己还有点儿利用价值,能去帮他的心肝儿去求情,所以才肯为自己费心的,呵呵,他对那个贱人还真是用心良苦啊!

段夫人倚在大迎枕上,看着眼前仆妇成群,煊煊赫赫的假象,心里越发的酸楚了。

很快,屋子被烧热乎了,热乎乎的粥也煮好了,段夫人的心却冷的跟数九严寒的冰坨子似的,凉的透透的了,再也捂不热乎了!

饭后,她吃了药,早早的睡下了,本以为他们会给她几天的时间养病,等她的身子好点儿再去找沈姑娘求情呢,没成想第二天一大早,她就被叫醒了,段元焕打发一个婆子过来,叫段夫人立刻梳妆,一会儿就有马车拉着她去靠山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