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氏看沈若兰气色还算不错,也不像是有病的样子,才放下心来,继续吃饭。
沈若兰做饭很好吃,做的那些饭菜都被吃光了。
晚饭后,沈若兰又发了好几盆的面,留着明天早上蒸馒头吃。怕面盆留在厨房被人下毒,她还特意叫人把面盆搬到她的屋里,她要亲自看着,免生意外。
这样,在沈若兰高度的警惕下,一家人终于在两天后的下午安全的到达了吉州城。
吉州城依旧熙熙攘攘的,跟从前一样,进城后,竹儿就有点儿坐不住了,嚷嚷着要坐到外面的车辕上去,一边走一边看街景。
沈若兰想着已经到了吉州,到了他的地盘,应该不会有什么差错了,就答应了他的请求,让他坐到外面去。
坐好后,队伍继续行驶,一行人浩浩荡荡直接往王府去了。
沈大娘出来陪沈若梅看病,娘俩在药铺里抓了药,正要回去呢,忽然看见一队人马浩浩荡荡的开过来,这些人都骑在高头大马上,穿着黑色衣服,行动规整,神色肃穆,一看就是官府的。
沈大娘是个胆小怕事的,一看有官府的人出没,急忙拉着女儿往后退,怕冲撞到官爷。
沈若梅自从毁容,也比从前低调多了,换做以往,有这么多高大威猛的男人骑着骏马从她面前路过,她肯定得扬起脸来向人展示她姣好的面容,顺便再做出一副让人恶心的傲慢样子。
可是现在,她的半边脸已经被毁掉了,再也没有骄傲和炫耀的资本了,连出门都得戴着面纱,不然就会被小孩子骂做怪物的。
她垂着头,退到了娘的身后,等着这队人马过去了好穿过大街回家去。
这时,沈大娘忽然叫了一声,“诶,那不是你二叔家那小子吗?”
沈若梅闻声抬起头,看见一辆气派的马车车辕上,坐着一个十二三岁穿锦袍的少年,那少年生得斯斯文文,白白净净的,可不正是二叔家那个叫竹儿的小子吗。
只是,他怎么在这里?他们一家子不是回靠山屯去了吗?还有,这队人马一看就是大有来头的,他一个小娃子家怎么跟人家混到一起去了?
“可不正是他咋滴?”沈若梅应了一声。
沈大娘奇怪的说,“他怎么会在这儿呢?他们不是回靠山屯去了吗?”
这时,竹儿正好看过来,一下子跟沈大娘和沈若梅的眼睛对上了。
竹儿一向不喜欢这个大娘,要是大爷或者大堂哥二堂哥的话,他一定会下来打招呼,可是因为对方是大娘,他只看了一眼,就把眼睛移开了。
沈大娘跟竹儿对上眼睛,在他怔愣的片刻,已经确定他就是竹儿了,见到他见着自
己并没有打招呼,不由得一下子来了气。
“这个没大没小没教养的,见了我这个当大娘的连个话都没有,真不知他娘咋教育的。”
“娘,先别说这些没用的了,咱们还是跟着去看看吧,看着他为啥在这儿啊?”沈若梅说道。
“对,咱们跟着他看看去。”沈大娘跟女儿一拍即合。
俩人都想知道竹儿为啥会在这个队伍里,就跟在了队伍的后面,一直跟到湛王府。
队伍在王府前停下了,王府的大门敞开着,众人纷纷下马,竹儿也从自己坐的那辆车的车辕上跳下来了。
这时,车帘被拉开,沈德俭扶着慕氏走下了车,接着,沈若兰和沈若菊也下来了,几口人都穿着华丽的锦缎衣裳,沈若兰还披了一件紫貂皮的大氅,头上带着一只耀眼的珠花,打扮得跟个公主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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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有鲁元的震慑,吉州府尹赵丙臣没敢把陈炳荣的死因推到淳于珟的身上,而是按调查结果,上报给朝廷了。
建安帝接到奏报后,气得脸都绿了,既气陈炳荣不中用,这么容易就被淳于珟给弄死了,又气鲁元罔顾圣恩,竟然站在了淳于珟的阵营,这下子,吉州又脱离他的控制了。
赵丙臣的奏报还提到了湛王,说湛王经回到吉州,重新住进了湛王府,还对吉州进行了一次大清洗,很多人都被无缘无故的杀了!
他没有说湛王杀人的原因,也没有说这些被杀的人都是什么身份,但是不用调查建安帝也知道,被杀的这些人,必定都是陈炳荣的心腹,或者是他安插到吉州的细作。
这些细作多年前就存在了,但是老七一直装作不知道他们是细作的样子,默许他们的存在,或许就是为了让他安心罢,现在,他大张旗鼓的诛杀了这些人,可见是公然跟翻脸了!
乱臣贼子啊!
建安帝气得咬牙切齿的。
陈丞相晚年失子,老泪纵横的说,“皇上,老臣觉得炳荣之死绝不会像表面看到的那样那么简单,他纵然糊涂,也绝不止于这样没有分寸,这里面肯定有猫腻儿,兴许是被人陷害的!”
建安帝怒声道,“你道朕不知道他是被人陷害的吗?可即便知道又能如何?当初吉州城那么多百姓都看到他是怎么死的了,朕远隔千里,若再说出别的,肯定会被指为诬陷忠臣,不容胞弟的,到时候,老七不就更有造反的借口和理由了吗?”
“那,那皇上,现在该怎么办?鲁元既然已经投靠了湛王,炳荣又死了,吉州的三十万大军不就又落入到战王的手中了吗?”
陈丞相痛恨湛王杀了他儿子,自己又没能力报仇,只好寄希望于皇上,希望皇上替他报仇了。
建安帝眯了眯眸子,发狠的说,“朕不会让他得逞的,炳荣死了,朕就再派一位将军过去,朕倒是要看看,他杀了朕的一个大将军,还敢不敢再杀第二个!”
“那,鲁将军呢?皇上还用他吗?”陈丞相问。
“不用!那奸佞之臣有负圣恩,朕恨不能将他抽筋扒皮呢,焉能再重用于他?朕即刻下旨,重派一个执掌三军的大将军到吉州去,让鲁元那个奸佞这就回京,朕要好好跟他算算帐!”建安帝咬牙说道。
兵部侍郎何岐山上奏说,“皇上,湛王大逆不道,私造兵符,诛杀陷害朝臣,不臣之心已昭然若揭,陛下何不降旨削了他的爵位,再将他押至京中论罪处置?”
建安帝睇了他一眼,冷哼道,“换作是你,你会乖乖的听凭朕消你的爵位,再奉旨进京受罚吗?”
何岐山立刻汗涔涔的,拱手道:“陛下严重了,臣不敢!”
其实,建安帝倒是很想像何岐山建议的那样做,把那个逆弟的王位给消了,在把他押解回京,斩首示众……
可是,他也知道,老七是不会给他这个机会的,他要是真那么做了,稍有一点儿动静,老七就会立刻举兵造反,如今他暗中掌握着吉州的三十万精兵,其势力足以跟他抗衡,加上他身边儿还有一个通妖术的妖女,能下砖头雨,有绝世暗器,他可不敢跟他硬碰硬,万一打起来,他很有可能被老七打败,到那时,江山易主,自己也不得善终。
所以,最好的办法还是一点点消减他的势力,不易操之过急,更不能用力过猛。
眼下,他最大的希望就是国师了,国师法力高强,定能破解老七那边的妖术,若是老七没有妖术襄助,于朝廷抗衡的砝码就会减轻!
然而,他却不知,淳于珟在清理了吉州后,又顺手清理了一下他四个州府的封地,把他剩余的那些影卫都找出来杀了,国师带着一干人等刚踏入青州,还没等有所作为呢,就被淳于珟的人发现了,立刻飞鸽传书到吉州。
淳于珟听闻皇上又派人来了,当即让罗同带着上百个影卫在半路拦截,还给他们配了十几把手枪。
结果,国师虽然法力高强,但是在现代科技面前,他的那点儿法力显然就不够看了,这不,还没等他发威呢,就被罗同先发制人,十几只枪一起发射,把国师大人给突突成筛子了。
他带的徒子徒孙和江湖上找来的奇人异士们,也被罗同等人击毙了!
因为有枪,罗同带的人又多,对地势也熟悉,无论天时地利都占据绝对的优势,所以这一场偷袭,把国师和他带的人全部都围歼了,一个都没跑掉。
皇上还不知道他寄予重望的国师已经挂了,还在心心念念的等着国师给他传回去好消息呢。
而罗同,在灭了国师后,带着几十个人,奉命到靠山屯去接沈若兰一家了。
去时沈若兰不肯就跟他走,因为家里有个丫头要出嫁了,他们只好在靠山屯住了下来,住了三天,直到正月十五那天,那个叫瘦丫的丫头出嫁了,准王妃才向他的家人说明情况,一家人收拾了,跟他们回吉州去了!
也是在正月十五这天,吉州城的大将军鲁元,正式迎娶了安安郡主。
鲁大将军娶妻,北军军中的将领们都来喝喜酒了,淳于珟也来了,这是他回吉州后第一次公开露面。
他的出现,让军中的将领们振奋不已。
这段时间以来,大家都受够了陈炳荣的喜怒无常和阴晴不定,在陈炳荣的眼中,军人的功绩不在于打过多少胜仗,而在于能否对他溜须拍马,俯首帖耳。
就他这样的心胸,这样的气度,做个皇上身边儿溜须舔腚的宦官还行,怎配做统领一方的大将?
还好,湛王回来了,虽然皇上已经褫夺了他的兵权,把兵权分给了别人,但是在他们这些将领的心中,只有湛王配做他们的领袖,他们也都心甘情愿的听命于湛王的。
至于那个心胸狭隘,敏感多疑的昏庸皇上,去他娘的吧,天高皇帝远的,谁鸟他是谁呀?
婚礼顺利的进行着,一对新人拜过天地高堂,被送入了洞房。
开酒席的时候,一位将领环顾四周,发现府尹赵炳辰竟然没来,边大声道,“诶,赵炳臣怎么没来呢?莫不是知道大伙要收拾他,吓得不敢来了?”
前段时间,陈炳荣在军中排除异己,陷害和设计淳于珟的心腹,赵丙臣没少帮陈炳荣的忙,大伙儿都恨死他了,正打算借着今儿喝喜酒的机会好好收拾收拾他呢,没想到这个老家伙竟然没来!
一个知情的人说,“赵大人来不了了,他家的公子前几天出门儿时惊了马,把赵公子跌到马下,还踩了一蹄子,踩折了两条肋巴,大夫说那断了的肋巴把内脏戳坏了,怕是活不了了,赵大人这几天正遥哪忙着求神拜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