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生不如死

京城,皇宫,皇后的寝宫里

建安帝闭着眼睛,披散着头发坐在拔步床上,陈皇后就立在他的身后,正温柔细心的给他按摩头顶。

皇上最近的心情不好,闹心的事儿桩接一桩,把他搅的心神不宁,结果就引发了偏头痛。

首先,国师他们带着大批的人去了吉州,结果到现在还没回来,还一点音信都没有,肯定是遭了老七的毒手,凶多吉少了。

其次,他派到吉州接替陈炳荣的大臣也在上任的途中坠马摔残,没法上任了,他又连着派了两个人,结果一个在接到委任书后当晚暴毙身亡,另一个则在上任的途中,偷偷的接走了家眷跑路了,他宁愿隐姓埋名归隐山林,也不愿去吉州送死去。

朝中诸臣已经窥出了他们兄弟之间的端倪,故谁都不愿意去吉州,生怕会成为下一个白大人。他每每要往吉州派人,朝中诸将就各种的推脱,百般的不愿,既他们是这般的态度,就算勉强他们去了吉州,也不会有啥做为的,如此,往吉州派人的事儿也只好不了了之了!

还有,他亲自下旨召鲁元回京也没能成功,鲁元那个奸佞贼子竟敢上表称病,说他现在身染重疾不宜远行,近期内无法回京。这一派推脱之词明确的表明了他的态度,他摆明了要站在老七的一边儿跟他作对了!

这桩桩件件都已经表明,老七的翅膀已经硬了,已经明目张胆的跟他对着来了,俩人就差没捅破这层窗户纸,真刀真枪的往一起干了!

不是他不想捅破这层窗户纸,他恨不得现在就起草一份讨贼诏书,向天下人公布老七的不臣之心,再罢黜他的王位,让他成为世人唾弃的逆臣贼子,遗臭万年。

然,他不敢啊!

老七自幼征战沙场,极善用兵,手里又有三十万大军做后盾,他要是把他逼急了,他真个举旗造反了,他恐怕抵挡不住啊

“皇上,现在可觉得好些了?”陈皇后一边按摩着,一边偷偷的察言观色,见皇上脸上的表情不那么阴郁了,就柔声问了他一句。

建安帝“嗯”了一声,依旧是闭着眼睛,并没有多说。

陈皇后见他如此,温言款语的说,“皇上可是心中有事,若有,不如说出来给臣妾听听,说不定臣妾还能帮皇上想想法子呢?便是臣妾想不出来,皇上说出来了,也好疏散疏散,省得憋在心里郁闷啊!

闻言,建安帝睁开眼,淡淡的说,“还能有什么事?还不是那个畜生闹的,朕最近总心神不宁的,右眼皮还一个劲儿的跳,只怕那个畜生要让朕不省心了!”

关于吉州那边儿的那些事儿,陈皇后已经知道了,她也跟着挺闹心的,琢磨了好几天,终于叫她给想出个法子,只是这法子有点儿大逆不道,她不知道该讲不该讲,若讲了,便是皇上采纳了,也只怕自己会在皇上的心中留下恶毒和不择手段的印象,可若是不讲,又怕淳于珟真的成了事,那她这个皇后不就当到头儿了吗?

还有她的儿子,身为前朝的太子,老七能让他活下去吗?

肯定是不能啊,以己度人,换做是她,也不会让前朝的太子活下去啊!

“皇上”她忐忑的开口。

思虑再三,她还是决定把自己想到的办法说出来,不为别的,就为她儿子的前程,为了她母家的满门荣耀,她宁愿在皇上面前失宠,也绝不能让淳于珟有成事的机会!

建安帝又“嗯”了一声,心不在焉的。

陈皇后小心翼翼道,“母后最近的身子还好吧?自从和皇上下旨让太后静养,臣妾一直没机会去探望她老人家呢,就怕她老人家忧心老七,再生个病啊灾啊的”

话说到这儿,皇上一下子什么都明白了!

他倏地坐直了身子,脸上浮现出几分惊喜的表情!

让母后生病,诓老七回京!

只要母后病重,老七就一定会回京,若他回来了,所有的问题不就可以迎刃而解了吗?

虽然让母后重病他有些不忍,但是在江山社稷和母后之间做出选择,他毫不犹豫的选择前者,至于母后——谁叫她总是偏袒老七,不把他这个儿子放在眼里了呢?

第二天,宫里果然传出了太后病重的消息,一时间,京城里的公主、王妃、郡主、县主和一二品的诰命夫人们,都轮流进宫请安侍疾,王爷、皇子和朝中的大臣们也都守在宫外请安问候。

很快,太后病重的消息便在京城中传开了,当晚,就有一只腿上系着密信的信鸽从京城飞出,一路往吉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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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战,送她出去!”淳于珟面无表情的吩咐了一声。

沈若梅正说得起劲儿,见王爷忽然要送她出去,十分不舍。不过她也知道,她的脸伤未愈,就是留下来也不会怎样,万一被他看见自己的伤疤反倒不美,还不如等她治好了伤再来找他也不迟。

于是,依依不舍的看了淳于珟一眼,就跟着英战出去了。

到了外面,沈若梅得意的看了隔壁的素芳园一眼,解恨的默念,‘沈若兰,你个小贱蹄子,等着瞧吧,你的好日子到头儿了!’

英战见她阴狠的看着隔壁,不觉在心中冷笑一声,这蠢货,蠢到这个地步也真是没谁了,竟敢跑到王爷跟前儿诽谤王爷心尖尖儿上的人,这下子她算是撞刀刃儿上了,只怕有生之年都得在求生不能求死不得中度过了

“快点儿!”他冷声低斥!

“哎,是!”

面对王爷的近侍,沈若梅还很是巴结,人家呼喝她她也不敢生气,还陪着笑配合人家小跑起来。

不过,沈若梅这么傲的性子,可不是真的想巴结这个近侍,此时她的脸上虽然陪着笑,但是心中骂开了:‘哼,一个伺候人的下人而已,有啥了不起的?竟敢对我呼三喝四的,等着瞧吧,等我治好了脸得到了王爷的宠幸,一定狠狠的收拾你这个狗东西!’

两人一起穿过一条夹道,走到了一个偏僻的去处,沈若梅看着这陌生的景致,觉察出不对劲儿来,“呃,这位官爷,我记得我进来时走的不是这条路。”

英战懒得跟她磨叽,也不出声,只管哇往前走,沈若梅见人家不爱搭理她,不敢再废话,一溜烟的小跑着跟了上去。

然,越走越偏僻!

渐渐的,竞走到了一个荒废的院落里,沈若梅看着破破烂烂的小院儿,都不敢相信这是王府里的房子。她环顾了一下四周,忍不住问道:“官爷,咱们咋还上这儿来了?”

英战冷笑一声,走到她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她说,“自然是来料理你!”

说完,掌刀豁然劈下,正劈在沈若梅的颈子上,沈若梅来不及惊叫,更来不及逃跑,两眼一翻,就直挺挺的向后倒去!

听雨轩里

淳于珟吃完小馄饨,罗城上来收拾,忍不住嘴欠道:“主子,那么个寒碜东西,交由属下们料理就好,何须您亲自见她,当真是污了您的眼睛和耳朵了!”

淳于珟那这雪白的帕子擦着嘴,不紧不慢道:“其实,爷并没有想亲手料理她,本打算像上回一样找个人替爷料理她出气,毕竟兰儿重亲情,要是我杀了或废了那个腌臜东西,往后她跟她大爷和堂哥们就得有隔阂了,爷不愿她不痛快,本想看看那个腌臜东西到底有多恶心就打发出去让别人料理,结果她太过恶毒,爷一个没忍住,就自己料理了!”

罗城道,“这也是她自己找死,沈姑娘那般帮衬他们家,使她家有了今天的好日子,可她非但不知道感激,还恩将仇报,这种人,当真死有余辜!”

“死?爷怎么会让她死了?死了岂不是太便宜她了?”

淳于珟勾起唇角,唇边漾起一抹阴狠魅惑的笑意,“她既然想叫兰儿求生不能求死不得,那爷就让她先尝尝求生不能求死不得的滋味儿,也好叫她知道知道害人不成反害己是什么意思!”

沈若梅是疼醒的,醒来时,发现自己正躺在一个冷冰冰的破庙里,四肢百骸都钻心的疼,疼得像被人抽筋扒皮、剜肉剔骨了似的。

她忍不住扯着脖子嚎叫起来,杀猪似的。

这时,一个衣衫褴褛的叫花子跑进来,一脸的欣喜,“媳妇,你醒啦?”

沈若梅看到那个脏兮兮的男人,脸黑的跟锅底似的,说话时还露出一口大黄牙,身上的味道更是刺鼻!

“你滚开?谁是你媳妇?”

沈若梅大叫着,就想伸手去推那个凑到自己跟前儿的男人,结果刚一抬胳膊,手臂处就传来一阵剔骨般的剧痛,而胳膊也根本就抬不起来了!

这是怎么回事?

她吓懵了,赶紧扭着脖子去看那只胳膊,却发现那只胳膊正被胡乱的绑在一根棍子上,手肘裸露在外面,已经肿的跟小腿一般粗细了!

这是咋了啊?她怎么会在这里,她的胳膊是怎么了?

沈若梅又痛又怕,想坐起来看个究竟。

然而,刚想用另一只胳膊撑着坐起身,却发现另一只胳膊也被这样绑着呢,手肘处也肿的跟小腿似的。

不光是胳膊这样,连两条腿都是这样的!

沈若梅崩溃了,尖着嗓子大叫一声,又昏死过去!

那个乞丐就蹲在她的身边儿,眼巴巴的看着她,见她昏过去了,急忙抱起她往火堆跟前凑了凑,就怕她给冻着了!

这可是她媳妇,他活了四十多岁好容易捡到的媳妇,虽然脸给回了,四肢也被打断了,但好歹是个女人,还是年轻的女人,只要她那个地方能使,能天天让他日,就算她四肢都废了也没关系,废了正好,省得别人惦记她把她给拐跑了,这样就没人能惦记她了,她就是他自己的了。

而且,她现在这个样子要饭时大家看着可怜,说不定还能多给点儿呢!

这样想着,乞丐那张皱巴巴的鞋拔子脸上浮出了幸福的笑容,他起身走到火堆旁,从上面架着的破瓦罐儿里,小心翼翼的倒出一碗杂米粥,媳妇儿醒了,他这就把粥凉上,待会儿喂给媳妇喝,她一定会乐意喝的!

再次醒来时,天已经黑透了,沈若梅睁开眼,眼前依旧是那座破庙,只是庙里多出了好几个乞丐,男女老少都有,这些人都衣衫褴褛的,埋了巴汰的,有的在睡觉,有的在火堆旁对着火光抓虱子,还有的在嘀嘀咕咕的说话唠嗑。

沈若梅看到这幅场景,吓得心脏都要跳出来了,她尖着嗓子喊道:“这是怎么回事儿啊?我为什么会在这里?”

“哎呦,你醒啦?”

看到她醒过来,一个守在火堆旁抓虱子的叫花子笑嘻嘻的向她问了一句,这个人没有双腿,也不知是天生的还是后天被人砍掉的,他披头散发,埋汰的像个粪堆似的,沈若梅一看见他,就恶心的想要吐!

“刘赖子,你媳妇醒了!”那个没腿的叫花子喊了一声,连着两声喊叫,把睡在墙角的几个叫花子给吵醒了,有人不满的嘀咕起来,还有人翻了个身继续睡。

刘赖子,也就是管沈若梅叫媳妇的那个叫花子提着裤子跑进来,一进来就埋怨说,“喊啥呀?我这泡尿还没拉完呢!”

“你媳妇醒了!”没腿的叫花子道。

刘赖子一听,急忙看过去,见沈若梅正直挺挺的躺在那里,惊恐地看着这里的一切呢。

“嘿嘿,媳妇,你总算醒了,着都睡了好几天了,饿不饿啊?我给你熬粥吃啊?”早上那碗粥本来是给沈若梅留的,但是她迟迟不醒,就叫他自己给吃了,这会子见沈若梅醒来,便惦记着要给她弄吃的。

沈若梅叫道,“滚开,你这个死叫花子,谁是你媳妇?再乱叫当心我爹娘把你告到官府去,叫你下大牢吃官司!”

刘赖子显然是个老油条了,面对人民的威胁一点儿都不怕,他呲着大黄牙笑道,“你都跟我睡好几回了,说不定肚子里都有我的种了呢,还说不是我媳妇?”

“你放屁,谁跟你睡了?”沈若梅尖声喊道。

“咋没睡呢,就你昏过去的时候,咱俩至少在一块堆儿睡了十回,不信你问问他们?”刘赖子言之凿凿的说道。

“对呀对呀,是睡了十来回了,我都亲眼看到的!”没腿的花子证实道。

“嘿嘿,我还偷摸的睡过一回呢!”墙角里一个被吵醒的独眼儿秃子奸笑了一声,好像捡着了便宜很得意似的。

“啥?你个死秃子吗,敢偷着睡我媳妇?看我不揍死你!”刘赖子听到独眼秃子说他偷睡了沈若梅,顿时急眼了,急赤白脸的就要去揍那个独眼秃子。

没腿的花子一看,急忙劝和说:“赖子,干啥呢,别只为这点小事儿跟兄弟急眼,大伙多是多年的兄弟了,别为个女人伤了兄弟间的和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