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走多远,一棵巨大的古榆树出现在她的视线里。
那棵古榆树大约生长了几百年了,光树干足有三四个人合抱那么粗,树冠像一把遮天蔽日的大伞似的,足足遮盖住了小半亩地大的距离。要是想在树冠上藏个人,应该是一件很容易的事。
沈若兰窃喜不已,赶紧手脚并用的爬上树,爬到树冠里后把自己藏在了密密实实的树叶里。
刚藏好,就从树叶的缝隙中看到几十只绿幽幽的眼睛,鬼火似的,从远处向这边跑来,由远及近,转眼间就到了树下。
不晓得它们是闻到了她还是有心理感应,来到树下后,竟都围住了大树不肯再离去。
几十只狼齐刷刷的抬起头,绿油油的眼睛齐齐的射向树冠,似乎想在密实的树冠里找到沈若兰的影子。
沈若兰粗略的数了一下,妈蛋的,竟有三十多只,幸好她有先见之明,爬到了树上,要是在地上,这些狼要是一齐扑向她,便是她有枪支弹药也不好使,准得让人家给扑倒咬死!
过了一会儿,不知道狼是不是发现了她的位置所在?开始慢慢的向树干靠近,密密麻麻的围树下,有的狼还把前爪子都搭在了树干上,似乎想爬上树似的。
这棵古榆树的主干很短,在离根一米半左右的距离就开始分岔了,很好爬,要是这狼使劲一窜,绝对能窜上来。
沈若兰可不想给它们上树的机会,眼看着狼都聚集在了树下,跃跃欲试的想上树,沈若兰觉得此时机不可失,于是瞅准目标,哗啦一下又下起了一阵砖头雨。
这回的砖头雨可是加了料的,不光是砖头和瓦砾,还有一些朴刀和利剑,都是从前在皇上的隐卫那儿收来的。
一时间,刀光剑影,砖瓦齐飞,那群狼遭到了严重的袭击,有的当时就被砍死,有的被砸伤,还有的伤重致残,沈若兰还拿出她的牙签儿弩,躲在密叶中偷袭。
狼群乱了,被打得元气大伤,纷纷后退,一直退到沈若兰的砖头砸不到的地方,才停了下来。
沈若兰的攻击范围有限,只能攻击到自己距离范围内的人或物,这会儿,狼已经退到了她攻击范围之外的距离,她在想下砖头雨就没用了。
沈若兰又拿出枪,准备瞄准射击,但是想了想又放了回去。
这儿离官道的距离很近,她尽可能的不用枪,不然被抓她的那些人听到,再把他们引来了,那她可就得不偿失了!
她坐在树冠上歇息,觉得有点渴又有点饿了,刚才吃大碴粥时,才吃了几口就出了事,害得她都没有吃好,现在人被困在树上,也没办法吃热乎饭菜了,她只好从空间拿出半个西瓜,用小勺挖着瓤吃。
吃完,她又从空间里拿出一个羽绒垫子,垫在了屁股下面,树枝子硬邦邦的,又凉又硌屁股,坐在上面很不舒服,看样子,她跟这些狼还得僵持一阵子,所以不想自己的屁股受委屈,也怕凉到了会对肚子里的宝宝不利。
把自己安排好,沈若兰靠在树杈上,开始观察树下的狼。
树底下,好几只被她的刀剑杀死的狼横七竖八的躺在那里,血流满地,有的还没有死透,身上流着血,身子还一抽一抽的,跟挣命似的。
沈若兰先把那些砖头瓦砾和刀剑都收回到空间里,又把已经死了的狼给收了,剩下没死的暂时留在外面,等死了以后在收。
狼皮可以做褥子,狼肉能吃,虽然狼肉不怎么好吃,但毕竟是肉,总比菠萝白菜要强,而且还是纯绿色不喂饲料的肉,很难得哩!
这下子,她还赚到了呢!
受伤的狼陆陆续续的死去,沈若兰也没客气,死一只收一只,没死的就等着它们断气儿了再收。
其实,这些受伤垂死的狼都在她的攻击范围内,只要她几个砖头子就能把这些狼利索的结果掉,再直接收到空间里,省时又省力。
但是,她不想那样,反正还有那老些狼再外圈儿跟她僵持着呢,她现在也跑不出去,还不如看看狼死的过程,就当是消遣打发时间了。
让她感到意外的是,这些狼的耐力很好,像打定主意要跟她死扛到底似的,从夜晚一直僵持到了天明,天都亮了还不肯离开,就固执地守在那里,像是要坚决的把沈若兰等下来似的。害得沈若兰吃喝拉撒都得在树上解决,不能活动不说,还不能吃热乎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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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鲁元啊,赵圆圆那个贱人招了吗?沈姑娘找到没有啊?”
鲁元一回到府中,就看见母亲正焦急的坐在堂屋里等着他呢,安安陪在她的身边儿,也是一脸的焦急。
见到安安,鲁元情不自禁的想起赵圆圆说的那些话,不由得心中一阵不自在,他撇开眼,尽量不去看她,也不去想那些话,只对着荣欣大长公主道:“她否认是她做的,儿子还正在查。”
“否认?她怎么敢否认?”荣欣大长公主一听赵圆圆不承认,顿时炸了,“当时屋里就只有她们仨,要不是她干的,难不成还是安安?可是安安一直在屋里呢,往哪儿藏人啊?还能把人吃肚子里去怎的?”
鲁元见母亲情绪激动,轻声安抚道,“母亲不用担心,儿子正在严加审问,也派人去找了,湛王府的隐卫们也都出去了,定会找到的!”
“光找到有什么用啊?还得保证她没事才行,我看,你还是加大审讯的力度严刑拷打,就不信那个贱人还不招,她要是能早点儿招了,咱们也能早点儿找到沈姑娘啊!”
荣欣大长公主的情绪很是激动,在吉州呆了几个月了,她已经看出老七有多在意沈家那个丫头,要是沈家丫头出了事儿,还是她儿媳妇无意间造成的,那还能有他们的好儿吗?她害怕呀!
鲁元说,“母亲,这件事儿到底是不是赵圆圆做的还为确定呢,虽然种种证据都指向她,但是经过儿子这一小天儿的明察暗访,儿子觉得这事儿还真不一定是她干的,她那四个抬箱子的嬷嬷儿子已经分头身问过了,连赶车的车夫也细细审问了,结果都毫无破绽,目前儿子还在调查中,要真的是她,儿子绝不会姑息,但要不是她,儿子也不想冤枉好人!”
“好人?她要是好人又怎么会冤枉安安,安安好心好意的想帮她们家解围,她不感激也就罢了,还无赖安安,有这样的好人吗?要我看,那就是一只养不熟的白眼狼!”荣欣大长公主气愤的说道。
安安柔声说,“母亲别生气了,身子要紧啊,我想,赵圆圆之所以这么做,也不是有意害我的,她想撇清责任,把自己摘出来,除了往我身上推又能有什么办法呢?不过,这也不能全怪她,她也是被湛王逼急眼了,情急之下才做下这样的事儿的……”
“就算湛王真的灭了他们家满门,那也是湛王的事儿,跟沈姑娘又有什么关系呢?她为啥要对沈姑娘下手呢?还选了那么个时机,这不是坑咱们吗?”荣欣大长公主拍着桌子,痛心的说道。
安安说,“就凭他们那点儿本事,又怎么伤的了湛王呢?想报复湛王的话也就只能拿湛王在意的人出气了,可能是他们家已经走投无路被逼红了眼,便也顾不得跟我的这点儿情分了!”
鲁元也坐了下来,丫头献上茶,鲁元接了,不疾不徐的喝了两口,才说,“你确定就算赵圆圆做的吗?”这话是跟安安说的,虽然他并没有看安安,但是安安也能听出来他的意思。
“这种事,你都没有确定呢,我又怎么能确定得了。”她柔柔的说道。
鲁元不咸不淡的说,“听你的语气,我还以为你有十足的把握证明就是赵圆圆做的了呢!”
安安一噎,顿了一下,才委委屈屈的说,“我只是随便一说,鲁哥哥你要是不喜欢听,我往后不说了就是!”
鲁元轻笑一声,眸中闪过一抹精光!
这一下午的时间,她都成功的把母亲都给洗脑了,还说只是随便一说,随便一说都这样了,她要是认真说起来,母亲还不得提着刀杀到大牢去啊?
眼下,连他都没有十足的证据证明这事儿就是赵圆圆做的呢,她却是一副言之凿凿的样子,她这么急着给赵圆圆定罪,是跟赵圆圆有仇吗?
还是……有别的原因?
他不动声色的看了她一眼,很快收回目光,说,“母亲,时候不早了,您还是早点儿回去歇着吧,沈姑娘那边儿一有线索,儿子立刻通知您!”
大长公主哪睡得着啊?她都要急死了吓死了好不好!
“哎呀,我不困,我要等着信儿呢,你知不知道我都要急死了啊,沈姑娘还怀着孕呢,要是那孩子有个闪失,咱们可怎么跟湛王交代啊!”
淳于珟在离开前,曾跟鲁元说过要他照应点儿湛王府,现在沈若兰出事了,还是他们家的媳妇把人家约出去才出的事,他们难辞其咎啊!
安安看出荣欣大长公主的烦躁,歉疚的说,“都怪我,我惹下的事害得母亲也跟着担惊受怕,哎,早知道会出事儿,就不请她出来了,鲁哥哥,你不会怪我吧?”
鲁元撂下茶杯,波澜不惊的说:“只要不是故意的,都可以原谅!”
说这话的时候,他的眼睛一直瞄着安安的脸,观察着她的每一个动作和表情,像要找出什么破绽似的。
然而,安安的脸上却没有丝毫的破绽,还带着无懈可击的真诚,她蹙着眉说,“谢谢你鲁哥哥,要是湛王也能像你这么想就好了。”
说到这儿,她咬住了嘴唇,肩膀轻轻的瑟缩了一下,像是很害怕了似的。
看得出,安安很怕淳于珟,毕竟淳于珟的杀神之名不是白得的,他的残暴事迹整个京城的人都知道,安安自然也耳熟能详,在常人看来,一个无依无靠的小女子,应该不会冒这么大的风险去触杀神的逆鳞。那个天煞孤星有多在意沈若兰她又不是不知道,她又没活够,怎么会去上赶子找死呢?
邓安安现在这副战战兢兢的小样子,也很容易引导别人这么想!
只是不知道鲁元是不是也是这么想的,他神色淡淡的说,“别怕,一定会找到沈姑娘的,只要她能平安回来,老七不会太为难咱们,眼下最关键的,还是要想办法快点儿把沈姑娘找回来。”
“嗯!”安安点了点头,迟疑了一下,说,“赵圆圆她……一点儿有用的线索都没提供吗?”
“没有,她坚决不承认,还一口咬定你诬陷她。”鲁元直言回答。
闻言,安安叹了口气,说,“都说好人难做,此言果然不假,我原是看在我跟她的姐妹一场的情分上想帮她一把的,没想到她竟这样诬陷我,真真是让人心寒啊!”
“对了,王府那边儿先瞒着点儿,沈姑娘的母亲现在怀着身孕呢,要是叫她知道沈姑娘不见了,会受刺激的万一出点儿什么事儿就不好了。”鲁元向安安说道。
现在府里是安安当家,家里的大事小情都由她调度,这样的传信儿捎话儿的活儿自然得吩咐她。
“待会儿就打发个人过去告诉她母亲去,只说沈姑娘在咱们家小住几日,等过段时间再回家!”
“知道了!”
安安垂下眼帘答应了一声,心里却暗暗咬牙,呵呵,他对她还真是贴心啊,连她的老娘都替她考虑到了,就不怕她这个妻子生气吃醋吗?
荣欣大长公主沉吟着说,“你们说,这事儿要不要告诉湛王一声呢?毕竟这不是小事儿,我怕瞒着的话湛王会不高兴啊!”
鲁元道:“用不上,我估计湛王府的飞鸽这会儿八成都飞到青州城了!”
“呃……那,咱们还是算了吧,就抓紧找人吧……”荣欣大长公主疲累不堪的说道……
乌孙通往吉州的官道上
沈若兰低头快步走着,一边走一边警惕的观察者四周的环境,听着周围的动静,唯恐突然从哪窜出来一只野兽,或者被那伙儿人发现追上。
一气走了近两个时辰,她累得实在走不动了,肚子也饿得咕咕叫了,怕累到也怕饿到孩子,她不敢再逞强,只好停下来坐在路边的一块石头上,准备吃点儿东西、歇歇脚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