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一更】

沈若兰跟众厨娘来到湖边,就摆了炉子案子,准备继续烧烤,这时,一个丫头从湖中间的亭子里走出来,传沈若兰过去,说是夫人们要见她。

沈若兰抬起眸子,远远的看到湖中心的那内帮莺莺燕燕们,正纷纷引颈望她这边看呢。而且,那帮女人们中间坐着的,正是白天看见的那个瘟神!

沈若兰的心里突突了两下,她深吸了一口气,给自己做了一番心理建设后,才低着头,装作是眉顺眼的样子,跟着那个丫头往湖心亭去了。

“小女子拜见王爷,拜见各位夫人。”

沈若兰插烛似的道了个万福,怕他听出自己的声音,还特意细着嗓子说话,只是没敢像晌午时那样把声音调的那么肉麻罢了。

没办法,怕有人割她的舌头呀。

这时,一个上了年纪打扮得体的老女人突然板起脸,‘啪’的一拍桌子,怒喝道,“好个没规矩的东西,见了王爷竟敢不下跪,你吃了雄心豹子胆吗?”

沈若兰一惊,抬头看着那个满头珠翠的老女人,这老女人容貌下乘,身材肥胖,肯定不能是王爷的姬妾了,但是也不可能是王爷的老娘。

王爷的老娘现在肯定还在皇宫里呢,即便是跟他在这边就藩了,也不可能坐在他的下手位置。

她略想了一下,很快就猜出这老女人的身份了,十有八九是这王爷的奶娘了,看她这副狗仗人势,狐假虎威的样子,似乎在王爷面前很得脸似的,不然她也不能敢这么扎乎。

而这位瘟神,竟然能对他奶娘十分纵容,即便是她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毫无规矩的大呼小喝,他也像没听着似的,似乎已经习以为常了。

这倒是让沈若兰觉得挺意外的,见他一直想方设法的抓自己,还以为这位他是个斤斤计较,睚眦必报的呢,但是就目前的情况来看,她对他的了解似乎有点偏差。

通常情况下,能纵容奶娘的无外乎两种人,一种就是从小没有娘,把奶娘当成亲娘看的;另一种就是性情温和,注重亲情的,能把将自己从小奶到大的人当成自己的亲人看。

而这个小王爷的老娘尚在,却能这样纵容他奶娘,可见是属于第二种人,也就是性情温和,注重亲情的那一种了!

没想到他竟然是这样的人,沈若兰对他的印象瞬间不那么差了。

“说你呢,没听见吗?还不赶紧给王爷行大礼。”赖嬷嬷见沈若兰还无动于衷,似乎没把自己放在眼里似的,不由得吼声更大了!

沈若兰才不会给谁下跪磕头呢,她的肚子里还怀着宝宝呢,她可不想让自己的宝宝还没等出生就给人卑躬屈膝,下跪磕头。

于是,她低着头,依旧是那副低眉顺眼的模样,毕恭毕敬的说,“回夫人的话,民女不能给王爷行大礼,因为民女的命格特殊,给谁磕头谁就死。”

为了证明自己的话,她特意把她爷爷奶奶和处处姑姑都拉出来了。

“民女一岁时,给我爷爷奶奶磕头拜年,结果第二天我爷爷奶奶就像炕洞子给熏死了(一氧化碳中毒,北方烧火炕常见的事儿),后来长大些给我叔叔姑姑们磕头,他们也都出了意外,一个个的都死了,还都死的都挺惨的,算卦的说民女这辈子都不能给谁磕头,除非是跟谁有仇要咒谁死,所以,民女不敢给王爷磕头!”

“什么?这世间竟然还有这样的命格?你骗人的吧?”赖嬷嬷疑惑的问道。

她也算是个积年老人儿了,这辈子听过的新奇荒诞事儿也不少,却还从来没听说过这世上还有这样的命格呢。

“民女可不敢欺瞒王爷和夫人,夫人若不信的话,民女这就给王爷行大礼也使得,王爷身份金贵,说不定能压住我这命格儿呢。”

她说完,就提起裙子,准备向元昊拜下去。

赖嬷嬷急忙说,“好了,不用了,既然有这个忌讳,那就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你也知道王爷金贵,万一被你这个命格给克到了,你担待的起吗?”

沈若兰巴不得呢,就势起了身,还在心里头暗暗的得意了一下。

这时,柳儿姑娘开口道:“我听说这麻辣烫和烤肉串儿是你想出来的,你是怎么想出来的啊?”

沈若兰低眉顺眼儿的说,“回夫人的话,是民女无意间看了一本杂书,那本书上写的,民女只是随便试了一下,没想到就成功了。”

“嚯,这么说你还认字呢!”一个侍妾酸溜溜的说道。

因为她不认字,当初就是靠一张漂亮的脸蛋儿才博得王爷的宠爱得以进府的,后来在府里跟这些才貌双全的美人儿竞争中,很快就败在了她们的手下。

所以,不认字不会吟诗作赋一直是她心里的一块心病,只是不好对人说罢了。

这会子听说一个厨娘竟然识字还能看书,更是能学以致用,不由得一阵嫉妒。

平日里她没少嫉妒那些腹中诗书气自华的美人儿们,但是因为已经失了宠,她又不敢跟人家怎样,这口气就一直憋着,今儿看到这个低贱的厨娘竟也识字,心里更加不忿了,就把这口气出在了她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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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个黑不溜秋的兵哥哥?

未婚夫(冷漠脸):你忘了?你还穿开裆裤的时候咱俩就订婚了!

韩姑娘:开裆裤?那……不是啥都让你看见了?

十几天前

就是在湛王刚离开京城的第三天,三皇子淳于裔就‘顺天意,应民心’,登上了楚国皇帝的宝座。

登基大典这日,三皇子淳于裔穿着新置的明黄色龙袍,头戴通天冠,配着五彩绶、黄地骨、白羽、青绛缘,在太监们的簇拥下,坐上了楚国皇宫里最高的那把椅子。

然而,事实上,这孩子一点儿都不想往这儿坐,是母后硬把他从行宫里接进宫来的,还一个劲儿的跟他说要他子承父业,不能叫他父皇的江山被别人夺去了……

他才不在乎江山被不被谁夺去呢,反正都是淳于家的子孙,谁坐这把椅子不一样呢?为啥母后非得逼着他往这儿坐呢?他要是不听话的话,母后还要杀他亲爱的奶娘,他也是被逼着坐在这儿的,其实他很想回行宫去,跟奶娘在那儿安安静静的生活,行宫多好啊,能安安静静的过日子,没人吓唬他,也没人逼他做他不愿意做的事儿。

他还小,不想卷到这诡谲没的朝廷纷争中来啊!

当看到底下那帮老头子朝他山呼叩拜的时候,他吓得差点儿就落荒而逃了,要不是身边儿的秉笔司礼太监一直看着他,他一准撒腿就跑了。

“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面对下面的阵阵山呼声,淳于裔艰难的咽了口唾沫,回想着母后教给他的——此时此刻,他应该怎么做来着?

哦,对了!

“那个,众卿平……平身…。”

小皇帝结结巴巴的说道,声音小的连站在最前面的大臣都听不清,还是秉笔司礼太监尖着嗓子替他喊了一句,百官们才谢恩起身。

众人起身后,淳于裔就有点儿蒙圈了,不知道这会儿该跟大伙儿说点儿什么,他眼神发飘,手足无措,全然没有了先帝下葬之日他哭陵时的那份儿沉稳和执着。

“哦,那个,要是没事儿的话,大家,阿不,众卿就,众卿就散了吧,嗯对,散了吧……”

因为实在不知道该说点啥,于是小皇帝就觉得既然没啥说的,就各回各家,各找各妈去吧。

百官们面面相觑,都被新帝的草率给震惊到了,这可是登基大典,正常情况下,新帝在登基大典上应该大赦天下,给母亲上太后的封号,册封六宫(就算是皇帝小,还没有娶亲,但是给母亲和祖母上封号的事儿是段不该落下的,而这位,竟然没有下这道诏书,就这么慌慌张张的要散朝了,这哪像是登基大典啊,倒像是小孩子过家家!

其实小皇帝没有给母后和皇祖母上封号,也没有大赦天下,这些事儿一点儿都不赖他,他根本就不知道这些规矩,也不知道自己登基后该说点啥做点啥,本来母后答应他等他登基时她就垂帘听政,什么事儿都由她来处置即可,他只要坐在那张龙椅上就成,根本不需要他干啥,可是就在他要登基的前几天,母后突然病了,病得昏昏沉沉的,根本不可能给他垂帘听政了。

没办法,他就只好一个人来了。

至于登基时该干啥,也没个人教教他,他真的不知道啊!

此时,孝端太后就站在尽力的龙椅后面的屏风后,听着前面的闹剧,心里暗搓搓的高兴:看看吧,这就是你们的新皇上,看看这样的傻孩子适不适合当一国之君?那些偷着支持他即位的迂腐老臣们,看看你们打脸不打脸?看看到底是他合适做皇帝还是湛王适合做皇帝?

没错,这一切都是孝端太后故意的,她虽然同意了让淳于裔即位,但是也只是表面上同意而已,心里头还是希望自己的儿子即位的,淳于珟走后,她按照之前定下的,如期让淳于裔登了基,但是却没有派人指点他登基的礼仪,更没有告诉他在大典上该做那些事儿。

要是淳于裔是个聪明能干的,就算没有人指点,也能把场面撑下来,就算做的不够好,但也不至于闹笑话,可惜他不是聪明的,也不是能干的,他只是个还在奶娘怀里吃奶的小孩子罢了,让他一个人撑起这么大的场面,那是完全不可能的!

新丞相王宏尉奏道:“陛下,您今日登基,按例该封皇后为太后,太后为太皇太后,并给两位娘娘上封号,还要追封先帝和先太子以及诸位皇子的!”

淳于裔一听还要封这个封那个的,一时间一个头变得两个大,他扭着脸说,“这个你们酌情处理吧,我…。呃朕,朕相信你们能帮朕把这事儿办好!”

“可是,此事关系到先皇和两位娘娘,陛下身为淳于家的子孙,理当亲力亲为,不该推脱的!”王丞相板着脸奏道。

礼部尚书林大人也正言谏道:“还请陛下按例行事,莫要推诿,免得先皇在天之灵难以瞑目!”

众人也一起奏道:“还请陛下按例行事,莫要推诿!”

小皇帝一看大伙儿都来逼他,差点把他给逼哭了,他左看看右看看,忽然站起身说,“我有尿了,我要去撒尿!”说完,提步就要跑。

秉笔司礼太监急忙跪下来,拦在他的面前,奏道:“陛下,您就封完再走吧,不然于理不合啊!”

小皇帝也想封完再走,可是他不会封啊,记得先祖们的那些封号都是很有讲究的,一个封号多的要十几个字,少的也有七八个字,每一个字都要细细推敲,都寓意深刻,他完全不懂,也完全不会啊。

“我憋不住了,你再拦着我,我就在这儿尿了!”他不会封,又跑不了,小皇帝没办法,只好耍赖,还做势撩起龙袍要脱裤子。

朝中的百官看到皇帝这撒泼耍赖的样子,不觉又气又失望的,有不少正值得大臣都给气哆嗦了,堂堂一国之君,竟然在百官面前要露出秽物,这哪里有一点儿君父的样子?分明是撒泼打滚儿的泼皮无赖嘛!

……简直岂有此理,岂有此理啊!

“陛下,不可啊,您乃是一国之君,岂能在朝堂上行此不雅之事?会遭天下人耻笑的……”有人谏道。

淳于裔才不管谁耻笑不耻笑呢,他捂着丁丁大声嚷道:“那我在朝堂上尿了裤子就不会被天下人耻笑了吗?一国之君怎么了?一国之君也是人,也要吃喝拉撒,我不管,反正我要尿尿,你们在不让我走,我就尿裤子上给你们看!”

见此情形,众人都给气坏了,但是气坏归气坏,对付皇上放赖他们还真没办法,因为在场的每一位在家里都是数一数二的老大,家里的孩子们巴结他们还来不及呢,哪敢跟他们放赖啊?

再说,眼前的这位又是新登基的皇上,他们做得太过,会被诟病为欺君罔上的!

最后,小皇帝在众人目瞪口呆下,头也不回的跑了,那着急忙慌的样子,跟让狼给撵了似的。

跑了之后,皇上就再也没回来,打发去请的太监说了,皇上忽然龙体不适,已经回寝宫去休息了……

于是,庄严肃穆的登基大典就在一阵鸡飞狗跳中结束了,像一场闹剧似的,华丽的开幕,荒诞的结尾。

小皇帝回到寝宫后,看见他的乳母,委屈得一头扑在乳母的怀里放声大哭:“嬷嬷,咱们什么时候回家啊?我不要呆在这儿,这里好可怕,谁都要管我,还动不动就杀人,我喜欢这儿,咱们回家好不好嘛……”

乳母只是个没啥见识的普通妇人,虽然心底宽和善良,但是却没有什么心机,看到小皇帝受了委屈,只有心疼的搂着他哭的份儿,根本没有任何解决的办法!

孝端太后听说了,只是冷笑一声,没说别的话。

这孩子,也亏得他是个没城府没野心的,不然她还真容不下他,不过既然是个啥也不懂得瓜娃子,好歹也是她的孙子,就容他活下去吧……

接下来的几天,小皇帝的奇葩事例不断地刷新大家对他的看法。

看得出来,这孩子是真不愿意当这个皇帝,每天上朝时都苦着脸,一副要上刑的样子,在朝堂上也啥都不说啥都不管,向他禀事他也永远都是那句话——你们看着办?

要是谁劝谏他励精图治,重振朝纲,他就会赌气的说,“嫌朕干的不好,你来当这个皇帝来啊,正好朕还不想当呢!”

每次下朝,他都会露出如释重负的表情,像是刑满释放的囚徒似的,跟上朝时完全两张脸。

看到这样的皇帝,大伙儿都要愁死了,这可咋整啊?本来弄个乳臭未干的娃娃当皇帝大伙儿就够闹心的了,偏生这个娃娃又是个不叫人省心的,这往后的日子可咋过啊!

看到朝中众人一天比一天难看的脸,孝端太后简直太满意了,小皇帝越不像话她越开心,最好闹得大家都容不下他她才高兴呢!

不过没了几天就乐不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