帐里没有别人,铁心宁坐在桌后,捧着书看。
她将手里的食盒放到桌上,一边道:“公主把我调过来,从今天起‘服侍’你。”
铁心宁性格粗豪疏放,不喜有人侍在一旁,所以出发这些天都没要侍女。他闻言从书里抬头,看了她一眼,没吭声也没反对。
冯妙君正从食盒里取点心出来,置在他面前:“刚起锅的松饼,我还带了点枫糖,也就是前几天山上采下来熬好的枫树甜汁,你尝尝?”铁心宁已有辟谷之能,不需要按时吃饭。她送来的,只是点心。
他端详眼前这几只热腾腾的小饼。
分明只是饼而已,但每个面积都只有她的小拳头那么大,很薄,两面烤作漂亮的金黄色,边缘还起了酥皮,不须凑近就能闻到浓浓的奶香味儿。
牛乳。这冰天雪地里,也只有给公主开的小灶里能拿出这种稀罕东西。
食盒里还放着一个小白瓷罐,她打开来,用银勺小心挑出里面琥珀色的蜜糖,轻轻浇在饼上。“好了!”
他信手拿起松饼咬了一口,然后顿住。
好一会儿,才接着咀嚼。
冯妙君笑嘻嘻道:“如何?”
“味道很不错。”他点了点头,说得非常诚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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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彻底打消了她心底最后一丝侥幸,决心从此离他十万八千里远。
这些掌握元力、打理国运之人,尽管性情不尽相同,心底对待平凡人却都如天道一般冷漠。这并非仅止她观云崕、莫提准二人有感,而是烟海楼里的浩浩史卷给她提醒了无数次的事实。
……
经过了这么杀机暗藏的一晚,她以为自己会辗转难眠。
然而,并没有。
这居然是旅途开始之后她睡得最香最沉的三个时辰,从头到尾连个梦都没做过。
或许是因为一直以来潜藏的危机终于过去了。
昨晚观星使者就说今日是大晴天,所以众人起得比鸡早,开始收整拾掇,半个时辰后就开拔出发。
冯妙君收拾妥当走出去,却看见两位婢女立在一驾马车前,面上有焦急之色。
这驾车,她也认得,当下走过去道:“怎么啦?”
“上头已经下令前进了,我们来确认贵人们都已上车。”婢女道,“我们往返两回,车上这位怎么敲门都不应呢。”
冯妙君冲着不远处呶了呶嘴:“瞧,那不是来了?”
原来正说话间,铁心宁大步奔了过来。他还是昨晚那一袭青袍,却有多处褶皱,手里还提溜个硕大的酒葫芦。
冯妙君暗自摇头,这位大师兄性子开朗爽直,也没甚别的不良嗜好,就是喜欢喝酒。看样子昨晚又跑去镇上买醉了,还顺便打了这么一大葫芦回来。
她本欲上前招呼,又想起这有外人在场,于是转身走了。铁心宁奔回马车边,目光往周边一扫,爬上车后“砰”地一声闭紧了车门。
以他国师大弟子的身份,自不需对旁人有什么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