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赶跑了一茬人,后面就有人高声唤道:“傅兄!”
马蹄得得,有人赶了上来,和傅灵川称兄道弟。冯妙君不知这几人是谁,也懒得去问。傅灵川在燕都也经营多年,以他性情,应该结交甚广。
对方倒是好奇地朝她打量个不停。
“舍妹累了,要先回去歇息。”傅灵川说了几句就轻咳一声,“阳山君可在城里?”
打头那人想了想:“好似外出未归。我今晨才从他门前路过,见门上的衔环兽首是个怒脸。”
“好。”傅灵川说罢就辞别这几人,带冯妙君继续往前。
阳山君是燕国炙手可热的人物,想要拜会他的人每天都能排成长队。但他又时常外出云游,因此定了个规矩,大门上的兽首是怒脸就代表他外出未归,外客不要登门;兽首转成笑脸,就是主人在家,接受排队拜访了。
傅灵川早就在燕都置办了大宅,称作松岚别院,离王宫不远不近。冯妙君住进去,只觉这宅子当中的布置每多巧思,显然傅灵川胸中有丘壑,也是个妙人儿。
相处多日,傅灵川对她的照料无微不至,甚至连饮水冷暖都要亲自过问。冯妙君心如铁石还常常受宠若惊,想想假长乐公主遇上这种温柔阵仗,哪有不投降的道理?
耐心等了三天,没等到阳山君回都,冯妙君反而等来了另一个重磅消息:
魏太子兵败身死,魏国平叛结束,内乱终止!
“怎会这样快!”冯妙君失声道,“魏太子有精兵悍将,至少也该撑到明年夏季才分胜负!”魏国离这里有千万里之遥,南北陆中间还隔了个广袤的禁忌之海,魏国的消息要传到这里来至少得走上三个多月。
那么也就是说,今年盛夏之前,魏国就已经平叛成功。熟悉这场战争的人都觉得不可思议,毕竟魏太子一度占了上风,后面即便魏廷缓过劲儿来打了几场胜仗,太子军也未露败象。最保守的战略家也估计这场战争还要再持续半年打底,这还是在周围其他国家不曾插手的前提下。
怎么说败就败了呢?
冯妙君沉默半晌,才问他:“为何要复国?”
“为什么不?”傅灵川嚯然转头,眼睛还有些红肿,目光却很凌厉,“我是安夏人,我的祖先辅佐郝家创立浩黎帝国,安夏历三百年战乱而不倒!妹妹,难道你从不以自己纯正的血脉为荣?”
很遗憾,她并不能感同身受。冯妙君静静地望着他,那双丹凤眼清澈如水。
骨子里,她是个冷漠的人。
傅灵川也读懂了其中不加掩饰的淡漠。她对故国竟是毫无眷恋么?他揉了揉眉心,苦笑道:“国灭时你还太小。无妨,等你回到安夏就知了。”
“或许吧。”冯妙君看着他将骨灰瓮收进储物戒,“这个戒子,我能有么?”
储物空间,她垂涎好久了,偏偏留存于世的储物空间太稀有,螺浮渔当上卖的一个比一个贵。
傅灵川“哦”了一声:“自然!这是我疏忽了。”
堂堂国君,连这点儿装备也没有哪成?他想了想,从左手尾指拔下一枚戒子递给她。
“……”这可是男款戒子,虽然上头嵌着的翡翠很大。
傅灵川及时解释道:“你先用着,回安夏后我再给你找过。我给过霏媛一个,她弄丢了。”
冯妙君谢过,接过来戴在右手食指。实用最重要,她身上零碎太多,作战不便。
此时白鹤清唳一声,降落到沙滩上。
“走吧。”歇够了,该上路了。
¥¥¥¥¥
抵达南陆沿海,鹤妖并未停留,而是继续往南飞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