厨房里的苏云朵一直关注着院子里的情况,看到苏富贵拿出碎银的时候,她还有些担心苏诚志再次心软,苏诚志却意外地坚定,这让她心里升起一种欣慰之感。
眼看苏富贵手上的烟枪都要指到苏诚志的脸上,苏云朵快步冲出厨房,张开双臂挡在苏富贵和苏诚志之间,满脸仓皇语带哽咽:“爷,爹爹到底做了啥错事,你要用烟枪打他?爹爹的身子好不容易才养好些,哪里受不得爷这一烟枪?若爹爹有啥地方做得不对,您只管教训他就是。若爷真的非动手不可,孙女儿愿代爹爹受罚。”
苏富贵被苏云朵惊得一愣一愣,不及他回过神来,又从厨房里冲出两个小子,大小子一把扶住苏诚志,小的那个一把抱住苏诚志的大腿,嘴里呜哩哇啦不知说些什么,含泪的眼睛带着恳求看向苏富贵。
苏富贵懵了,他不过是被苏诚志的话给气到了,用烟枪指着他的鼻子想教训他几句罢了,怎地就成了他要打苏诚志了?
再说,老子打儿子不是天经地义的事儿吗?
一直十分安静的宁氏那屋突然就有了动静,很快门帘掀开,令苏富贵汗颜的是,出来的并非宁氏一人,与宁氏一起出来的还有柳东林的两个儿媳江氏和陈氏。
只见两人一边一个扶着挺着大肚子的宁氏从屋里出来,眼睛里都带着浓浓的谴责。
苏富贵这才明白,他这是被孙子孙女埋进坑里了!
不对,这肯定是苏云朵的主意,这贱丫头心眼可真不少!
苏富贵森冷的目光盯着苏云朵,没想到本看着很有些慌乱的苏云朵脸上哪里还有一丝仓皇之色,与他对视的眼中更是一片淡然。
因为陆瑾康,柳家与苏家有了亲密接触的机会,两家女人们生出了惺惺相惜的感情。
这不,就算陆瑾康一行已经离开好些日子了,魏氏婆媳依然时不时过来串个门,陪宁氏说说话,向宁氏讨教讨教绣活。
苏云朵正是知道江氏和陈氏就在宁氏屋里,才给苏富贵挖了个坑。
有了任务的宁忠平当日就趁着天气还不错带着苏云朵交给他的毛皮等物离开葛山村。
陆瑾康离开时留了辆马车给宁忠平,那日突降大雪宁忠平就是驾着这辆马车前来葛山村的。
今日离开宁忠平自然也是赶着马车离开,就算宁忠平啥都不说,只凭那马车留下的痕迹就能看出离开的马车并非空车。
更何况宁忠平一路走还一路与熟人打招呼,有意无意地透露些似是而非的信息,于是有些好事之人特地跑去苏家老宅说三道四,引得杨氏好一番指桑骂槐。
这事自然很快就传到了苏云朵的耳边,苏云朵冷冷一笑,宁忠平之所以如此高调本就是苏云朵的意思。
先不说马车里的东西多数是苏云朵为买地筹集资金委托宁忠平代为处理的皮毛等物,就算宁忠平把苏家搬空了,那也是苏家自己乐意,关老宅鸟事?
“互不相干”四个字可是在分家契约上白纸黑字写着呢!
只是苏云朵还是低估了老宅那边的厚颜无耻,宁忠平离开不过两刻钟,苏富贵叼着烟杆以探病为由找上门来了。
听到院子里苏诚志惊讶的招呼声,正在厨房里准备午饭的苏云朵眉头不由挑了挑,并不打算出去,而是继续专注手上的刀,此时她的刀切着的正是刚刚出锅不久的风干的咸兔肉,那味道可香可香了。
苏泽臣吮着手指眼巴巴地看着,这让苏云朵颇觉得有些无奈。
自从陆瑾康来葛山村以后,家里的油水可足了,就算陆瑾康离开了,因为他留下的咸肉香肠和风鸡风兔真的足够多。
有那么多的肉,苏云朵又岂会克扣过家里的饮食,可眼前这小子怎地还像个没吃过肉的人呢。
苏云朵抬起手来轻轻拍了一把苏泽臣放在嘴里的手,又恶狠狠地瞪了苏泽臣一眼,另一只手却拿了块刚刚切好的兔肉塞进苏泽臣的小嘴,喜得小家伙一双大眼睛眯成了缝,嘴里还含糊不清地说道:“香,真好吃!”
苏云朵无奈又宠溺地嗔了苏泽臣一眼,又拿起一块肉往灶后走了几步,塞进了正在烧火的苏泽轩嘴里,顿时故作淡定的苏泽轩也不由地眉开眼笑了。